雙方寒暄一番,開始進入正題。
畢竟大家都算是事務官,手頭上大把事情等著處理,不必兜什麼圈子,打什麼官腔。
李仁傑開門見山地問:“副領事先生,關於布里辛茲夫婦的行蹤,你們沒有最新的訊息。”
喬尹丘吉爾搖搖頭,“布里辛茲夫婦兩人從到達香港和離開,並未主動向領事館聯絡過。”
李仁傑凝視他,對他的回答存疑。
他繼續直接問:“副領事先生,那你是怎麼確定布里辛茲是離開香港,而並不是失蹤呢?”
喬尹丘吉爾還是那個回答:“據我所知,曾經有人見到布里辛茲夫婦搭乘遊輪前往了雅加達。”
他又不以為然地笑笑,“布里辛茲只是一個普通善良的美國公民,我不相信有人會故意傷害他們。”
曾曉瑜不由插了話:“但是我們去移民局調查過,並沒有發現他們有過出境的記錄。”
喬尹丘吉爾笑著搖搖頭,“這個我也回答不了你們,只有等找到他們,才能知道答桉。”
李仁傑換了個問題,“但據媒體報道,布里辛茲先生是美國國防部職員,掌握核子機密信息。”
喬尹丘吉爾否認道:“事實並不如此,這些媒體總喜歡誇大訊息,聽起來有點陰謀論的味道。”
他繼續解釋:“布里辛茲先生只是曾經為政府部門服務過一段時間,並不是什麼涉密人員。”
李仁傑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目前還沒有查清楚關於布里辛茲是機密人員的訊息是從哪裡來,又是誰放出來的,放這個訊息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單憑這個美國副領事的一面之詞,當然是不可信的,就算訊息是真的,他也是會否認的。
李仁傑進一步說:“有關於布里辛茲的更多詳細資料,副領事先生你能不能提供給我們警方。”
喬尹丘吉爾只是搖搖頭,“有關於布里辛茲的資料,我這裡暫時還沒有更多可以提供的資料。”
他打量著對面,忽然笑了起來,“恕我直言,我們有數百萬美國公民海外,根據我過去的工作經驗,有時候可能只是通訊不便,暫時聯絡不上,並不是真正的失蹤。”
李仁傑堅持著說法,“但是根據我們警方偵查的線索,布里辛茲夫婦的失蹤,是十分可疑的。”
他眼睛始終盯牢著喬尹,“難道副領事先生你不覺得奇怪,綜合目前得到訊息,布里辛茲夫婦的去向有三種不同的說法。”
喬尹丘吉爾只是攤攤手,“布里辛茲夫婦只是一對普通美國公民,是你們想的複雜了,影響到你們警方判斷。”
他用肯定的語氣,“按照目前我們得到訊息,我更加傾向相信他們正在去往雅加達的遊輪上。”
李仁傑見他始終在否認,知道也該結束對話了,再談下去,似乎也拿不到更多有用的資訊。
不過他至少可以確信一點,布里辛茲的失蹤並不簡單,這位領事似乎不願警方插手這件事。
李仁傑笑著站起來,“那好吧,謝謝副領事先生你的配合,耽誤你的時間,實在不好意思了。”
他主動伸出手,“也謝謝副領事先生你的咖啡,如果有最新消息,麻煩你告知一下我們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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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尹丘吉爾也客氣地和他握手,“你們警方如此盡責幫忙搜尋美國公民,我們真是感激不盡。”
他抬頭向門外喊了一聲:“莎莉,麻煩你進來一下,幫我歡送這兩位警官離開領事館。”
李仁傑和曾曉瑜向喬尹丘吉爾點頭告別,在女秘書莎莉的帶領下,兩人朝外面走出去。
走到半路,李仁傑忽然提了個請求,“莎莉小姐,這裡能不能借個電話,我想打個電話回差館。”
女秘書莎莉想了一想,答應下來,“大堂外面公共電話,我帶你過去吧。”
但是三人來到大堂上,看著那排著幾米隊長的人龍,真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莎莉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又主動提出來,“不如這樣吧,你帶你去秘書處借個電話吧。”
李仁傑跟著她又轉回到秘書處。
但是警衛人員走了過來,提醒道:“莎莉秘書,這裡的電話是不能夠給外人使用的。”
莎莉辯解道:“他們是香港警察,喬尹領事先生約的客人,只是借用個電話打給警察局而已。”
李仁傑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微笑著說:“我就借用一分鐘而已,不會耽誤你們的。”
警衛人員認真看了下,雖然不再阻止他打電話,但是仍然寸步不離守在這裡,牢牢盯著他。
李仁傑也不介意他的舉動,自顧自撥起電話,然後細細碎碎地聊了起來,也不知道聊什麼。
莎莉偷偷把曾曉瑜拉到一旁,“Ms曾,你的這位上司看起來非常年輕,已經是總督察了呢。”
曾曉瑜還沒搞明白她的意思,只好順著她的話,“唔,他應該是我們警隊最年輕的總督察了。”
莎莉俏皮地眨一眨大眼睛,很是熱情大方地提出邀請,“我想等到下班的時候,可否約你們一起喝杯咖啡?”
她今年都快二十七歲了,依然是單身貴族,接觸這種優質男性的時候,自然懂得要主動出擊。
曾曉瑜終於明白她的意圖,臉上忍住笑意,平靜地告訴她,“李sir早結婚了,聽說女兒都會打醬油的了。”
當莎莉知道這個訊息後,失態地張大了嘴,半晌,不無遺憾的說:“我以為他未婚呢。”
曾曉瑜不禁暗自笑了,這世上失望的何止她一個呢,多她一個也不多,少她一個又如何。
李仁傑電話收線後,很快走了回來,“莎莉小姐,你真是個既美麗又熱心的人,多謝你的幫忙。”
莎莉隨即又振作起來,“李sir,下次我找你幫忙的時候,你可不能說不認識我哦。”
李仁傑和她握手告別,“一定。”
他和曾曉瑜在莎莉的相送之下,無功而返地離開了美國領事館,步行往泊車的地方慢慢走。
李仁傑坐在車上,詢問副手的意見,“Madam,對於那位美國領事的說法,你怎麼看?”
曾曉瑜不忿起來,“我覺得他是從頭到尾都是在敷衍我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又繼續推測說:“要麼是他是清楚知道兩夫婦的真實下落,要麼是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李仁傑只是笑笑,“慢慢調查吧,說不定人家此刻正在遊輪上,喝著香檳,跳著探戈呢。”
曾曉瑜見上司似乎根本不在乎,還有心情說笑,她也只能無奈地牽牽嘴。
李仁傑發動汽車引擎,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