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九點半場電影結束。
兩人走出嘉禾戲院的大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街燈照映出兩條長長的影子。
李仁傑雙手閒閒地插著口袋,轉頭看向身邊的美麗佳人,“你覺得今晚這套戲怎麼樣?”
崔智雲嘴角微微一翹,露出晶瑩的牙齒,“不錯,笑料很足,適合普通人來放鬆心情。”
李仁傑笑了笑,不予置評。
香港這彈丸之地,卻擠逼著幾百萬人,生活不易,普通人要學會找到讓自己短暫開心的娛樂。
這就是喜劇片從不缺賣座的原因。
李仁傑順著接下話,“你也不必每天都把工作當吃飯,平時多出來逛逛,做人最緊要開心。”
崔智雲心有不忿地瞪著他,“平時一堆事忙哪有空,下班也沒人陪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她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女,只不過這個傢伙太可惡,讓她沒時間浪漫放肆罷了。
“先生,買支花送給女朋友呀。”
忽然有個清秀的女孩子走過來,靜靜地擋在兩人的身前,抬起頭俏生生地看著他倆。
這個賣花女很會察言觀色,她剛才看到這對情侶似乎在爭吵了起來,便覺得機會來了。
以她的想法來看,男人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對是錯,就應該會大方買花來哄回女友的歡心。
賣花女不會錯失這麼好的機會,她有十足的把握,這個男人一定會出手來買下她的花。
崔智雲不由嘴角彎一彎,饒有興趣的抱起雙臂,靜靜看這個男人如何應對。
李仁傑神色自若,也不需要去解釋什麼,只是朝她笑著問:“小妹妹,這花多少錢?”
賣花女輕快地答:“十塊一枝。”
李仁傑掏出荷包出手闊綽,直接拿出一百塊給她,“把剩下的全部都給我,你也趁早回家吧。”
賣花女臉上一喜,把剩下的幾支花遞過去,高興地感謝道:“多謝你,先生你真是好人。”
崔智雲一直冷眼旁觀,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你倒是會憐香惜玉,只不過太過氾濫了。”
李仁傑似沒聽到她的嘲諷,微笑把一束紅玫瑰花遞過去,“崔小姐,送給你的玫瑰花,”
崔智雲忽然換上一副歡顏,把手結在身後,“那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送我花呢?”
李仁傑見她那個調皮的樣子,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崔小姐,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誰知崔智雲卻自怨自艾起來:“可愛了快三十年,只是還尚未有人把我娶回去,真是可憐。”
她此刻彷佛化身像林黛玉悲葬花那般,那傷感的情緒紛沓而至,“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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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傑不為所動,在那邊笑起來,“四眼妹,有時候你的口氣聽起來,還真像老姑婆。”
崔智雲頓時氣結,兩手交叉疊在胸前,“哼,還不是某人誤了我終身,到現在還不想負責呀。”
李仁傑輕輕地按在她肩膀上,微笑地看她,“如果我是令狐沖,那你要不要當這個任盈盈。”
崔智雲仰起臉,輕輕笑了,用另一種方式回答:“我看電影,無論故事情節有多壞,都要等到散場的。”
李仁傑伸手擰擰她的臉頰,只好微笑,“想不明白你們女人,為何總是喜歡自討苦吃。”
崔智雲別轉頭去,他的雙眼閃閃生光,炯炯有神,讓她忽然覺得有點喜歡,又有點緊張。
她把一隻手臂穿進他的臂彎裡,聲線轉為溫柔,“走吧,柴可夫,你現在送我回去。”
兩人的約會結束,該打道回府了。
在回去的路上,崔智雲聽著車內電臺傳來那抒情的音樂,漸漸眼困起來,依靠在他肩膀上。
兩人回到山頂別墅的門前分別,崔智雲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記住你說過的話,我當真的。”
李仁傑微笑點點頭,正轉身欲走。
崔智雲忽然地上前,兩隻手臂自然地從身後抱住他的腰,把頭埋靜靜地伏在他背上。
她是那麼情不自禁,貪戀著他身上的味道,一時不捨得放鬆,那幾秒鐘相擁像永恆一樣。
李仁傑並沒有抗拒,過了一會才調侃她說:“崔小姐,你不是打算今晚讓我留宿在這吧。”
崔智雲忍不住暴出一句:“哼,你現在當我這裡是盤絲洞是嗎?我又不是妖精。”
她說著忽然低聲不滿地埋怨,“還說自己是什麼男人大丈夫,總是有賊心,沒賊膽。”
李仁傑忽然轉過身,一手把她橫抱起來,“嘿嘿,你的激將法,正中我的下懷。”
崔智雲整個人一怔,低聲驚呼起來,“你這個壞傢伙快放開我,真是個無恥禽獸。”
她已習慣了被人高高敬重,現在被他這般地輕薄對待,心頭難免有點緊張。
李仁傑冷笑起來,“好,既然你識穿了我的真面目,那我也不必裝什麼正人君子了。”
崔智雲怔怔地看著他,再也忍不住嗤笑了出來,笑得前仰後合。
這個壞男人,總是在浪漫的時候,說出一番不正經煞風景的話來,讓人感到啼笑皆非。
李仁傑說到做到,抱起她那玲瓏浮凸的嬌軀快步地走入屋,然後砰一聲地關上了門。
崔智雲眼角瞥見到了外面的保鏢的身影,臉上不由飛紅了起來,有點怕難為情的樣子。
這下真是丟臉死了。
崔智雲一雙纖手無處安放,此刻渾身沒半絲力氣去反抗,只聽見自己一顆心怦怦的跳。
保鏢們對這種情況視若不見,作為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道德,僱主的私事她們會保守秘密。
這個夜晚其餘的時間裡都顯得十分安靜,沒有人來打擾,兩人共渡著愉快時光。
在月上中天的時候,李仁傑衣著整齊走出來,然後駕駛著他的越野路華離開這座別墅。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轟鳴聲。
崔智雲忽然從床上跳了下來,隨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遮住那妙曼誘人的身段。
她悄悄的開啟窗戶,朝下面張望了出去,那雙黑白分明的媚眼裡,閃過一陣溫柔的笑意。
車子在黑夜中,如同一隻箭般飛出去,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中。
崔智雲回頭看到扔在地毯上的白色襯衣和套裝,早已皺成不成樣子,忍不住氣惱起來。
那個傢伙做事真是一點都不斯文,這套名牌衣服花了她好幾千,都給他弄得不能再穿了。
崔智雲彎下腰去撿起了散落的衣服,把撕爛的黑色絲襪也卷起來,全部都扔進垃圾桶去。
她收拾好臥室走出客廳外面,取出了另一個水晶花樽,把玫瑰花輕輕插進去,深深的一嗅。
這幾束玫瑰花枯萎,不復採摘時的嬌豔,但是在她的眼中,卻是那般的矜貴。
女人和花一樣,要澆水保持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