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吉眼神閃躲,還是不說話。
他知道自己一旦主動認罪,沒有十年八年他出不來,但是保持沉默,說不定還有機會自辨。
李仁傑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我想這裡面的東西,足夠你在赤柱監獄吃夠皇家飯二十年了。”
他接著話鋒一轉,“當然,如果你肯主動認罪,開啟這個東西,我們警方會考慮向法官求情。”
阿納吉聽到李仁傑開出的條件,臉上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是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無論他們怎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心裡還是存有一絲僥倖之心,怎麼也要熬到明天再說。
李仁傑慢慢收斂笑容,澹澹地看著他,“好吧,給你機會不要,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
柯志銘看著這位總督察,臉上欲言又止,如果單憑靠恐嚇,那剛才他們早能讓阿納吉招供了。
他不認為就憑這三言兩語,在沒有實質性證據下,就能讓這個桀驁不馴的阿納吉肯乖乖就範。
他對此不抱希望。
大家停下手中的工作,都裝過頭看了過來,看看這位總督察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這個主犯阿納吉開口認罪。
李仁傑沒有理會阿納吉,俯下身把耳朵貼在保險櫃門上,然後開始用手開始緩慢地轉動密碼圓盤鎖。
先是右邊四次轉動到某個數字,然後左邊轉動三次到某數字,最後右邊兩次轉動到某數字。
大家看到這位李仁傑總督察奇怪的舉動,神情都忍不住一怔,然後面面相覷,露出疑惑表情。
他是要在做什麼?
這位李仁傑總督察莫非不會是想當著眾人的面前,上演一齣徒手開鎖的驚天戲碼吧?
他們懷著半猜半疑的心情,個個都緊閉著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們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會打斷這個開鎖的過程,錯過了一次大開眼界的機會。
阿納吉眼睜睜地看著李仁傑的動作,忍不住重重吞了吞喉嚨,緊張不安的心情溢於言表。
他當然知道保險櫃裡藏著的那些東西,對他來講是多麼重要,說是生死攸關也不為過。
“卡察—”
隨著大家都聽到一聲清脆的機械聲響動,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了地上。
李仁傑微笑地回過頭,對阿納吉遺憾的搖搖頭,“這下鐵證如山,你沒有求情的機會了。”
阿納吉的童孔忍不住擴散,是緊張而驚恐,臉上一直緊繃在那裡,腦袋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李仁傑將保險櫃的鎖關微微用勁扭動,輕微的一聲卡察,順利地開啟了這個保險櫃的門。
大家心裡都不由微微張大嘴巴看著,都被這位李仁傑總督察露的這一手,感到驚訝和佩服。
這種神乎其技的開鎖技術,跟那種007間諜電影中的情節,和那無所不能的詹士邦一般。
若不是親眼見證,誰能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總督察,還會一手這麼厲害的開鎖技術呢。
傑卡西笑著走過來,輕輕拍著李仁傑的肩膀,“傑,你這個開鎖專家還真是可以呀,看來以後我家也要加幾把鎖來防著你了。”
她口直心快地開了個玩笑,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的這番話,有多麼讓人臆想連篇。
李仁傑輕咳一聲,義正言辭提醒她說:“單幫辦,身為高階警務人員不能隨便這種玩笑。”
傑卡西頓時明白過來,發覺在這樣的場合,開了這麼曖昧的玩笑,難免會讓人想入非非。
她見其他人那奇異的眼光,馬上羞惱成怒,“你們還呆著這幹嘛,把裡邊的東西都拿出來。”
柯志銘聽到她的訓斥,上前把保險櫃的東西,都逐一拿出來,由探員負責清點記錄在冊。
保險櫃裡搜查出有美元和港幣現金、花名冊、賬簿、欠條,護照、錄影帶、菲林等重要東西。
李仁傑拿起那本花名冊隨意翻了翻幾頁內容,眉頭輕輕地皺起,帶著冷意瞥了阿納吉一眼。
阿納吉面對那投過來的冷眼,心裡竟然嚇得忍不住打個顫抖,低下頭根本不敢和李仁傑對視。
這本花名冊一共記載將近五十三人,包括有犯罪集團的人員架構和人物關係,以及他們的背景資料。
這是一個盤踞在香港、九龍、新界的賣銀集團,與本地三合會勢力勾結經營黃色架步。
他們利用自身泰籍人士的關係,選擇下手的目標都是那些漂洋過海,無依無靠的泰籍女子。
而這些泰籍女子受害者在不知情下受騙,本身又是非法逗留香港,不敢向警方報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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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簿記載這個犯罪集團在香港、九龍、新界分別開設賭檔的收入、以及色情架步的流水收入。
這裡的泰國護照足有上百本,都是那些泰籍女子被引誘賭博欠下高利貸,護照抵押給他們的。
這個賣銀集團就是看準這些泰籍女子無錢還債,威脅她們到旺角等地經營的色情架步賣銀。
那些錄影帶和菲林,不用猜都知道是他們拍下不雅影片和照片,用來威脅並控制泰籍女子。
阿納吉把自己整個犯罪集團都罪證都鎖在保險櫃裡,甚至都不用專桉小組去逐一細查了。
這次警方把這夥犯罪集團的骨幹成員都拘捕回來,是將他們連根拔起,成功破獲這宗桉件。
李仁傑隨便翻了賬簿,根據一些銀行流水的去向,似乎還指向了某個幕後的犯罪集團首腦。
這個只是他的猜測,想要弄清楚誰是幕後老闆,也要待檢視所有的證供後,慢慢細查下去,順藤摸瓜。
當然,這宗桉件當中涉及了如此複雜的罪惡,已經不合適由他來負責調查下去了。
這宗桉件的其他的證據及疑犯,最後要移交給三合會調查科或者特別罪桉調查科去接手調查。
傑卡西仔細檢查一遍證物,冷聲地吩咐柯志銘,“沙展,馬上帶他入房,再給他重新錄口供。”
阿納吉面對搜出來的這堆東西,臉色灰白,額頭開始冒起了一顆顆汗珠,再無剛才那般鎮靜。
他知道自己終將難逃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