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泠摸摸個高的那只，又摸了摸旁邊較小的那個。
兩隻大狼狗都歡快的搖尾巴，對帶它們回來的齊殊，卻是理都不願意理了。
齊殊無奈一笑，說道：“果真是阿泠最討喜歡，它們如今看都不看我。”
趙泠輕笑，正要說什麼，那車伕說道：“客官，車上還有人呢！”
經他一提醒，齊殊這才回了神：“是，阿泠，我還帶了人回來。”
“帶了人？”趙泠好奇看過去，見齊殊從馬車引下來幾個戰戰兢兢的人。
有男有女，但女人居多，年齡約莫都在十八歲以上。像是經歷過許多勞苦，火光下他們的面容帶著歲月給予的滄桑麻木。
趙泠眼中笑意淡了下來，擼著大狗的腦袋，看向齊殊挑眉。
齊殊解釋：“工坊中需要人手，我見如今都是幾位舅兄幫忙，其他便是村裡招來的短工，著實不方便。但工坊要長時間運轉，有自己的人能讓你省心許多，所以買了幾個人回來供你驅使。”
趙泠雖然已經猜到他的想法，但聽完後，才輕提眉梢笑道：“我先前也想過這事，但沒想到，沒有給你說，你竟也提前安排了。”
“我能幫到夫人的，也就這些小事。”
齊殊笑吟吟的說完，給車伕付過銀錢後，才對趙泠道：“回去吧。”
兩人牽著狗走在前邊，趙小禾舉著火把，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她往後看了眼，見幾人中還有個半大的姑娘，忍不住抿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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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也都是走投無路後，才無奈賣身為奴的吧？
在這艱難世道中，他們這些普通人，只能在夾縫中求生。
【我真的覺得，齊殊和趙泠很配！】
【是啊，他們步調很一致，無疑是最合適的夥伴】
【阿泠有時候什麼都不說，齊殊卻都知道要做什麼】
【能遇到一個契合的人，很難得】
【又是為我泠姐愛情感動落淚的一天】
【你感動的太早了，兩人還沒睡呢】
【我不管，我就是感動，反正他們親過了】
【就親了一次，合法夫妻應該多親親】
【催美人秀才快蓋房子，讓小花單獨去睡一屋吧】
【柳文慧但凡能像個人，也不至於讓孩子還跟著爹孃睡】
【笑死，人家柳文慧還要找人睡覺呢】
【前面姐妹你太損了哈哈哈哈】
【……】
走到村子裡，趙泠和齊殊帶人到了工坊這邊。
身後跟著的眾人偷偷打量周圍，因為天色太黑，看不清村子裡的景色。但到了工坊之前，他們卻個個眼裡露出驚詫之色。
齊殊什麼都沒說，推開門，先和趙泠走了進去。
院子裡也是漆黑無比，倒是後面那些寢居中，透著一些微弱的火光。
趙泠點著火把，對身後幾人道：“男女分開一下吧，我帶你們過去，今夜先住下。至於要做什麼，明日天色亮了再說。”
眾人囁喏著沒說話，趙泠對齊殊道：“你把大黑二黑先安置好。”
“大黑二黑？”齊殊挑起眉，趙泠莞爾一笑，摸著兩隻大家夥的腦袋笑道，“在路上順便起了個名，兩隻都是黑色，就簡單區分一下吧。”
齊殊無奈一笑，搖搖頭，寵溺開口：“好，都聽你的。”
他將大黑二黑牽走，趙泠和趙小禾帶著幾名長工往寢居方向去。
張先生已經歇下，阿文的屋子裡卻還亮著燈，趙泠看了眼，從長工中挑了個最年輕的來，說：“你就住這個屋子吧。”
那人看著不到三十歲，人有些呆呆的，聽趙泠這麼安排，只木訥的點頭，再沒有其他反應。
趙泠也不多說，又給剩下的人安排了屋子。
成年男子賣身的屬於少數，像這種能買回來的，也大多是腦子裡或是肢體上有些問題。
所以這次齊殊帶回來的長工中，女人要更多一些。
趙泠帶著她們從鎖起來的小門進去，開啟趙小禾隔壁的屋子說道：“這兩間屋子，你們四人自行分配一下。那邊有個廚房，裡面有水，自己打來收拾收拾就早點睡，有什麼事我明日再給你們說。”
女人們偷瞄一眼趙泠，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都小心翼翼的點了頭。
趙泠這才對趙小禾說道：“你也早點睡，我走後把門鎖了。”
“知道了，小姑。”趙小禾目送趙泠走遠，才看向其他女工。
這些人還站在屋門前，沒有一個人敢動的。
趙小禾嘆口氣，說：“快去洗漱休息，明日要早早起來幹活了。”
她催促了一番，這些人才終於動腳。
有個腦子還算聰明的，小心翼翼的問趙小禾：“方才那位娘子，是東家娘子嗎？”
“她才是東家。”趙小禾頗有些自豪的說道，“帶你們回來的男人，是東家相公。”
幾個女人被這話驚得啞然無聲，趙小禾早就猜到這種反應，卻什麼都沒說，反而背著手進屋去了。
小姑說過，世人都輕賤女子，女子便也輕賤自己，真以為許多事自己做不了。
事實上，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女人能做的事男人卻未必能做。
大丈夫能立不世之功，女子便也能大展拳腳。為何東家只能是男人，而女人只是附屬品呢？
她們偏要做自己。
趙小禾說完就進屋了，這幾個女長工呆立片刻，又神情麻木的進了屋子。
眾人不知那廚房在哪裡，又不敢隨意去走動，見床上都是乾淨的床褥被子，也不敢肆意糟蹋，最後竟就這麼挨著床睡了一宿。
不過，這都已經是後話。
趙泠從寢居院子出去後，齊殊正好也走回來。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並肩從工坊出去，趙泠柔聲問他：“餓不餓？”
“還好。”齊殊挨著趙泠的肩膀，姿態親暱，“夫人給我留晚飯了？”
趙泠打趣他：“齊秀才今日這一趟可是為我辦事，我豈能虧待你？飯菜都在鍋裡溫著呢，就等你回來。”
齊殊聽到這話，垂眸看著趙泠的側臉，心中一動，突然低下頭來在趙泠臉頰上親了一下。
趙泠被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下，隨後又忍住，沒讓自己大驚小怪。
齊殊卻趁勢，又抓住她的手。
兩人十指相握，齊殊的聲音溫柔帶笑：“阿泠待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