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看著姐姐緊緊的攥著那個破錢袋一臉沉思，於是問：“姐姐，你要這個錢袋子做什麼？”
初汐搖搖頭，沒說話，她也不敢肯定，只是看著錢袋子上面的花紋有點像老太太給她看過的那個手帕上的。
因為距離時間不久，她記得清楚。
可是老太太本家名字叫徐橋，名字不一樣，於是她一時也不敢確定。
回了府，她去找到桂娘娘，讓她悄悄地把老太太的帕子翻出來，給她看一看。
把兩者仔細的核對，果然一樣，勾線的手法和花紋的走勢如出一轍。
初汐剛想去告訴老太太這個訊息，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兩人的名字不一樣，就算那個人真的是找老太太，慧娘一家說人已經死了，那個人恐怕也放棄了。
她除了這個錢袋沒有其他線索，現在告訴老太太，還不一定能等來結果，初汐真的害怕老太太受刺激，身體更加不好。
梧桐看著她對著破錢袋發了一下午呆，於是也湊上來瞅瞅，看了一會她想起了什麼，說：“這個花好像是哪個地方特有的。”
初汐立馬提前精神，細細的問了問。
梧桐也坐下摸著錢袋上的花說：“小由子在陳記布莊當夥計，我記得他說過這種花是某地特有的，具體是哪裡，我想不起來了。”
初汐叫來門口當值的小廝，讓他立馬去陳記買一塊類似的布料，並問清楚上面的花產自哪裡。
一個時辰後小廝回來，帶著一塊布料，兩者底料雖然不同，但是上面繡的五個花瓣的紫青小花，一模一樣。
小廝說：“這種布料都是北理進的，上面的小花也是北理特有的。”
北理國！
初汐覺得幸好沒有告訴老太太，不然她們要找那個人還要循著線索到北理國，那真是大海撈針，還有一定的危險性。
她有些好奇，身在北理的是老太太的親人嗎，他是在大災時逃去了北理國嗎，貿然下定論推斷不出，而且還缺少證據，要問清老太太是不是曾叫徐珊。
……
卓凡捧著一方硯臺跑過來，近了一看，原來手裡拿的是黛硯。
現在最流行的是嶺南的黛粉，因從溪水中採出，所以天然的溫潤鬆軟，用香露調和於黛硯中，細細的研磨出來，再用短小精緻的眉筆蘸取，畫在眉間。
大都的各種畫眉技法已經臻於成熟。
美中不足的便是，黛粉使用起來過於繁瑣。
其實也有更簡便的方法，青蘿石表皮泛青，打磨後內裡墨黑，內裡的黑色物質軟硬適中，將打磨好的青蘿石，切割成長條狀，每次用青蘿條蘸取清水便可以直接畫到眉上。
可惜方便是方便，但是青蘿畫出來的眉色偏黑，而現在多流行澹妝素眉，因此青蘿不被人廣為接受。
卓凡放下手中的東西，從懷裡掏出瓶子，裡面全都是黑色的粉末，被他用東西壓實。
初汐問：“這是什麼。”
卓凡拿出筆蘸取一點粉末和上水，在自己眉心上畫了兩道。
他嘿嘿一笑說：“混合的各種眉粉。”
他仔細權衡了各種黛粉之間的利弊，發現沒有辦法克服，畢竟青蘿是方便，但是顏色過深，若是將它也用更多的水調和，工序還不如原來的嶺南黛粉方便。
初汐也知道會是這種情況，所以沒有冒冒然的浪費時間加入研究，而是先讓卓凡試試看。
初汐看著卓凡額頭上的四條眉毛，腦海裡閃過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在曾經口脂膏，還沒有研究出來時便有，就是找一些人在店裡畫上妝容，搭配著貨品給來買的人一個直觀的效果。
此條方法難以實行，在於女子很難克服壓力拋頭露面，就連肖明月看似掌管店面，也只是偶爾出現，平時自有兩個掌櫃在那裡經營生意。
若是不能以真人，那麼畫呢。
初府裡也有教授各位小姐作畫的畫師，於是初汐叫卓凡去找畫師，照著他的臉畫一幅畫，不要畫眉毛。
卓凡美滋滋的去了，畫師卻犯了難，卓凡像猴子一樣，根本不老實，而且在他畫畫時常飛舞著四條眉毛逗弄他。
畫師生涯上最難的一幅畫成功誕生。
初汐、梧桐和卓凡三人湊在一起，看著桌子上的畫，沒有眉毛，眼睛至額頭上空了一大塊，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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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汐從旁邊拿過一張紙，先放於畫上，確定好間距，而後想著肖譯寒的眉形，畫了一道劍眉。
紙張和畫稿顏色相近，初汐將紙裁剪成長條附在畫稿上，遠遠一看，果然像畫裡的人，也有了鋒利的劍眉。
而且這樣方便省事，一張畫可以搭配不同的眉形和口脂顏色，可以定為妝容樣板迴圈利用。
將這種畫掛在外面更容易讓各種妝容的流行起來。
於是初汐又叫畫師畫了多幅女子圖，將嘴和眉毛全部留空。
接下來的幾天，她們三個都忙著做各種眉毛和嘴唇的紙條。
初汐也發現了，卓凡除了腦子靈光之外，另一個大優點，鑑賞力和審美力非常強，有的眉形他搭配著畫中人的臉型改幾筆，就比原來更加美麗動人。
初汐將這些畫加上紙條，用不同的箱子裝好，快馬送至肖將軍府。
小廝回來時也帶回一些畫，說是肖明月送給她的。
她開啟一瞅，畫上的人畫的嘴斜眼歪的，看不出人的臉型，但是翻翻看數量不少。
越往下面看，畫技已經有所提升，雖然還是看不出畫的是誰，但是眉毛、鼻子、眼睛等器官已經有了正常的形狀。
最後一幅畫已經是整個匣子裡最好的一張，上面寫著初汐的名字，落款扣著肖譯寒的印。
她這才知道這些都是肖譯寒畫的，許是因為畫的太醜沒有送，初汐給肖明月送畫，反而讓肖明月想起了這些畫的存在，於是揹著肖譯寒送來。
初汐看著畫都能想象出肖譯寒在府中氣的說不出話的樣子。
她決定禮尚往來，也從旁邊拿起宣紙鋪平，先於紙上提上三個大字，肖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