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谷之森內。
無邊的瘴氣將溫菀和樓越兩人包裹,頭頂的參天大樹將天光遮擋了一大半,以至於叢林之中光線微弱,就連眼神極好的溫菀在這裡都有些看不清。
“菀菀,我總覺得這裡格外的熟悉。”
樓越用特殊香料浸染過的手帕將自己的口鼻捂住,他小聲的滴咕了一句,但是意識到了瘴氣的危害,又將自己掌心的手帕捂得嚴嚴實實。
溫菀冷著一張臉,卻還是沒忍住開口道:“覺得熟悉是正常的。”
“要是沒猜錯的話,你被送到問丹宗之前,你爹帶你來過這。”
聽到溫菀提起自己的父親,樓越水潤的眼中劃過一絲疑惑:“菀菀,為什麼我感覺你們都見過我父親,但是我自己好像沒什麼印象?”
說起來,每次溫菀提到自己的父親,他的腦海中都會浮起一個模湖的身影。
但是,樓越幾乎每次都看不清那人具體的長相。
他對自己的父親沒有很深的印象。
溫菀聞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沒見過。”
“不過你爹之前給我託了一個夢。”
“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面,但是隱約能猜到一點。”
溫菀的聲音剛落下,不遠處的荊棘叢忽然響起幾分悉悉索索的聲音。
溫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如玉的手指覆上腰間的墨骨鞭,一雙翦水秋童望著聲源處,臉上的警惕不言而喻。
“樓越,往我身後躲一躲,來者不善。”
溫菀之前在魔域就不受瘴氣影響,因此現在她也沒有做任何的防禦措施。她挺直腰背,身形如同一杆筆直的青竹。
樓越有些不好意思:“這怎麼可以,我可是男兒身,怎麼能躲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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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菀輕輕的睨了他一眼,隨即素手一揮,手中的墨骨鞭飛揚出去,一把勾住少年的腰際,將他拉到身後。
叢林之內的光線幽暗,少女周身像是布上了一層結界,瘴氣雖然能靠近她,卻不能觸碰到她嬌嫩的皮膚。
溫菀緊緊的盯著眼前晃動的荊棘叢,她正準備主動上去攻擊,卻沒想到荊棘叢中伸出一雙柔軟白皙的手。
“溫道友,且慢。”
只見那雙手將跟前的荊棘叢扒開,緊接著,如夜鶯一般婉轉好聽的聲音傳來,溫菀的目光忍不住被吸引過去。
沒聽錯的話,剛剛在荊棘叢中說話的應該是個女人。
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溫菀抬起水光瀲豔的眼眸,恰好和來人的目光撞個正著。
自己想的沒錯。
眼前的女人生得尤為......清冷。
她和人族的女子似乎長得不太一樣。皮膚冷白,肌膚柔軟,她寶石藍的眼眸中似乎倒映著一汪清澈的湖水,熠熠生輝,只是單單看一眼,便令人難以忘記。
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女人眼角的桔梗花印記。
那朵墨色的桔梗花形狀漂亮,花瓣纖薄,呈半開的狀態。
女人瞧著不過是二十五六,她澹定自若的抬手,一抹藍色的光從她指尖逸出,旁邊的荊棘叢頃刻化成灰盡。
溫菀心中的敵意消散了些許。
女人似乎察覺到了溫菀情緒的變化,她輕笑了一聲,隨即伸出右手放於左胸口上方,微微俯身,輕快開口:“溫道友親自送小殿下回妖都,月令非常感激,此次有失遠迎,實屬抱歉。”
月令......
溫菀聽著這個名字,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她總覺得自己上一世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小殿下,溫道友,接下來的路程,就由我來護送二位吧。”
月令微微屈身,她抬手拋開一顆透著藍色光芒的珠子,幽暗的重谷之森頃刻被照亮,周圍的瘴氣不知為何,也悉數散開。
溫菀有些驚詫的看向月令被照亮的清冷臉龐。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像是有什麼東西慢慢開啟了溫菀的記憶匣子,她往前邁開一步,漂亮的臉蛋蒙上一層淺淺的藍色光芒。
溫菀沉吟了許久,終於開口:“我是不是......見過您?”
月令勾了勾唇角,歪頭一笑,那股清冷的味道頃刻消失。
“或許是我們兩個有眼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