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派比起問丹宗還是要大上許多,因為近幾日有醫修大比,原本需要上課的弟子們都紛紛開始休沐。
除了回春派的大堂,其他的地方此時都格外安靜。
雲縉披著一襲長袍,慢慢的走在前面,他下頜微微收緊,眼底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孫劍瞧著雲縉頎長的身影,心中瘙癢難耐。
這美男子的氣質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要是在外界的館所裡,這樣的男子一晚也得幾十萬靈石了。
孫劍跟在後面摩肩擦掌,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身後跟著一個紫袍男人。
眼看著雲縉的腳步還沒完全停下,孫劍不由得心急了起來:“小美人,你想去哪裡,不如我帶你去?”
雲縉唇角微勾:“不可,此處還不夠僻靜。”
孫劍瞭然一笑,道:“僻靜點好,僻靜點好。”
要是完全沒人來,那就更好了。
孫劍心底寫滿了躍躍欲試,他往前走了一步,接著道:“這位道友,不知道你師承何處,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你是藥王谷的還是濟世堂的?”
“也不對啊,藥王谷和濟世堂的那些人我都眼熟。”
孫劍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說法否認。
要是沒有宗門倚靠,那就更好了。
他心底升起一股喜色:“這位道友,難不成你是沒有門派的修士?你看要不這樣,你留在我們回春派,雖然你現在的年齡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招生要求,但是我有關係,你留下肯定是沒問題的!”
他跟在雲縉身後,似乎沒有意識到馬上就要到臨的危險。
“不必了,我一個人自在。”
雲縉聲音清淺,但是只要認真聽,就能察覺到雲縉語氣裡漸漸升起的殺氣。
“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什麼好?這樣,你以後就跟著我,要知道我孫劍在這回春派可是風雲人物,你要是跟著我,肯定是沒問題的!”
孫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篤定的開口。
“哦?是嗎?”
雲縉停下腳步,後面的人沒反應過來,不免撞上了雲縉堅硬的背部。
孫劍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發疼的額頭,他眉頭緊皺,顯然是被剛剛的動作撞得有些回不過神。
“你停下怎麼不和我提前說一聲?撞得我頭都疼了。”
雲縉輕笑開口:“這裡安靜。”
“不知孫道友覺得這裡如何呢?”
雲縉勾起唇角,笑意未達眼底,他轉過身來,澹褐色的眼眸盯著那目光淫/邪的男子,溫聲詢問道。
孫劍這才細細去打量周圍的環境。
只見前面有一處柔軟的草地,草地的前方有一灣幽深平靜的湖泊。
只不過湖泊前方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寫著刻著“禁止入內”四個大字。
孫劍的眼底劃過一絲為難,許是慾望上頭,他猶豫了幾秒,他還是點了點頭,乾笑道:“滿意,滿意。”
“那就好辦了。”
雲縉唇角的弧度慢慢加深。
孫劍瞧著雲縉忽然變得幽深的眸色,心底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什麼好辦了?”
孫劍將心底的隱憂壓下去,暗自安慰道:眼前的男子修為並不高,就算他等下生出了什麼反抗的心思,孫劍也能應付過來。
但是,孫劍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修為在元嬰期以上的修士,都能隨意隱藏自己的修為。
並且讓對方完全察覺不到。
“這樣的話,殺你就方便很多了。”
雲縉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他沒等孫劍反應過來,便伸出左手,隔空將那男子吸了起來!
孫劍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攥緊,隨即不受控制的騰空而起。
雙腳離地,孫劍終於慌張了起來。
他低下頭,想威脅眼前的男子速速停下手中的動作,可是喉嚨像是被一隻大掌緊緊握住,怎麼也說不出話。
“喂喂喂,雲縉,你這樣是不是太溫柔了點?”
一道不滿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環境之內顯得尤其突兀。孫劍艱難的側過頭,便看見一個穿著紫衣的男人。
他唇邊的笑意深刻,眉眼生得硬朗英氣,只不過眉毛處的那道細長的疤痕,將他的帥氣俊朗生生破壞了幾分。
除此之外,那男子身上的煞氣極重,光是看一眼,孫劍便覺得渾身難受。
饒是再遲鈍,孫劍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拳頭握緊,在半空中奮力掙扎了起來,似乎很想擺脫眼前的束縛。
然而他掙扎了許久,身上的力量也沒有減弱半分。
孫劍徹底慌亂了起來。
眼前的男子哪裡是修為低啊?!這分明就是化神期的高人隱匿了自己的修為,過來扮豬吃老虎啊!
只是,這雲空大陸的化神期修士極為稀少。
放眼整個大陸,現有的化神期修士也只有三個。
一個是東域昭華劍派的葉卿白,一個是靠著雙修上位的合歡派掌門,另一位,則是佛光殿的尊者了。
孫劍想起男子身上的清冷氣息,心不由得一沉。
難不成眼前的男子是上玄仙尊葉卿白喬裝打扮的?
完了。
孫劍心底升起一絲絕望,他困難的低下頭,試圖向那神色澹漠的男子求饒。
“上玄仙尊,求您饒了我!”
只見下方的男子眼底的神情鬆動了幾分,他側過頭,有些不解的看向旁邊的男子。
“我很溫柔?”
方漸時伸了個懶腰,隨即雙手環胸,虛虛的往背後一靠。
“對啊,要是換作從前,你早就將他脖子擰斷了。怎麼還會留他這麼久?”
方漸時不滿的說完,陰沉的目光將那困在半空中的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這修士的想法太過於齷齪,要我說,你下手還得再殘忍一點。”
方漸時想起男子剛剛看向雲縉的眼神,心底泛起一絲嫌惡,與之同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佔有慾也油然而生。
方漸時盯著那上空的男人,身上的煞氣愈發濃厚。
雲縉聽完方漸時的話,嘴角忍不住往下壓了壓。
“我還有事要問他。”
雲縉說完,目光便能落在那浮在半空的男子身上。他眸光幽深,薄唇抿緊,似乎在等男子說話。
孫劍看著雲縉的目光,心底劃過一絲僥倖。
他看著眼前的男子,忍不住開口:“上玄仙尊,請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可以嗎?”
雲縉眸光一暗。
他沉吟了許久,都沒有道出一句話。、
看來是猜對了,眼前的男子就是上玄仙尊喬裝打扮的!
不知怎的,孫劍忽然覺得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手在後面掙扎了片刻,鍥而不捨的求饒道:“上玄仙尊,我以後再也不敢肖想您的身子了,不對,我連你曾經的小徒弟溫菀也不會染指了,求求您放過我!”
孫劍急急的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口:“請你務必放心,那溫菀的事情也和我無關,對了!都是我的師兄陳顯!是他逼著我這樣做的!”
求生欲佔據了孫劍的整個大腦,他此時慌慌張張,連自己說出什麼話都不知道。
他緊張的盯著下方的雲縉,當他看見雲縉的手放下來之時,心底的慌張消散了些許。
難不成他要放了自己?
孫劍心底燃起一絲希望。
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孫劍充滿希冀的盯著雲縉,他看著雲縉優雅的收起手,心底的希變得更大。
他馬上就要放過自己了!
孫劍心中剛說完,自己身上的力量便慢慢變弱。
孫劍一下子就被放了下來,他長舒了一口氣,卻沒想到自己的雙腳一沾地,便癱軟的倒在地上。
危機感解除,孫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他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剛想和那戴著面具的男子道一聲謝,卻沒想到一柄帶著洶湧殺氣的短刀迎著自己的面門飛了過來!
孫劍想躲,可是那刀上蘊含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強大,他嵴背僵直,什麼躲避的動作都做不出,只能愣愣的看著那柄短刀劃破空氣,然後——
“撲哧!”
鋒利尖銳的短刀直直刺入孫劍的天靈蓋,連半分偏移都沒有。
短刀在孫劍的天靈蓋停留了不到半刻鐘,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蒼手緩緩的拔出——
意識還未消散之前,這樣的動作無異於凌遲。
孫劍的童孔慢慢渙散,他感受到那短刀從自己的天靈蓋處抽離,然後,溫熱腥紅的血液噴射而出。
孫劍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
他看到自己的鮮血濺在男子的下頜處、唇角,以及那張精緻的銀色面具之上。
男子有些嫌惡的輕嗤了一聲,他抬起手腕,將銀色的面具取下。
昳麗的容貌瞬間顯現出來,男子膚色蒼白,唇色卻鮮紅無比。腥紅的血液濺在他臉上,竟然多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美感。
他的容貌,真真算的上是美人。
只不過,這美人的容貌為何與那個問丹宗的溫菀,有三分相似?
孫劍意識消散之前,大腦中蹦出這個想法。
*
溫菀的比試已經過去半柱香的時間了,可是那穿著月牙白衣裙的少女仍舊毫無動靜。
甚至,她連預熱丹爐這一步驟都沒開始。
在場的人瞧著溫菀的動作,忍不住為她焦急了起來。
尤其是濟世堂的那幾位弟子。
紀淮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圍著紀行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菀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竟然還沒開始?”
紀淮知曉溫菀的天賦,但是瞧見她的對手是四品煉丹師,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站在前方的老評委許是察覺到了什麼,他目光落在溫菀身上,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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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輕輕的敲了敲溫菀靠著的木桌,提醒道:
“這位弟子,不可消極待賽!”
溫菀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她揚起白淨的小臉,溫聲笑道:“知道啦,我現在就開始!”
溫菀這才端起眼前的藥匣子,一股腦地將其倒進丹爐裡。
“噢,差點忘了!”
溫菀笑容燦爛,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株完好的半步錦夏,毫不客氣的扔進丹爐,飛快的蓋上蓋子。
基礎工作做完,她盤腿坐下,開始催動在自己體內沉睡的靈焰。
站在外面一圈的人們不明所以,他們踮起腳,使勁全身力氣,才勉強能看到溫菀的動作。
“轟!”
眾人只看見一道躥得老高的火焰將丹爐包裹住,那爐子沒等兩秒,便燒得通紅。
紀淮看著溫菀的舉動,再一次磕巴了起來:
“菀菀的這個火是不是有點……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