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雅郡。
搖光樓,此時一片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二樓靠窗的位置,挺拔俊秀的年輕男子坐在位置上,他端起一杯甘醇的美酒,仰頭喝盡,白皙的臉上瞬間升起一片酡紅。
坐在他對面的女子盈盈一笑,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提起那放在旁邊的酒壺,給對面的男子斟滿。
“晏公子這是有心事?”
女子用羅帕輕輕擦拭了自己的手,一雙眉目望向眼前的男子,柔聲開口。
晏深的目光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中盪開一圈醉意,沉吟了幾秒,才動作緩慢的點了點頭。
江傾月望著對面豐神俊朗的少年,紅潤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秋月一般的杏眸似乎倒映著一泓湖水,目光流轉之間,淺淺的光流轉,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不知道公子心中有何事?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如說給奴家聽聽。”
江傾月聲音婉轉悠揚,如同一把小鉤子,勾得人心癢癢。
晏深許是被女子的溫柔打動,他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眸光漸漸迷離了起來。
眼前的光影重重,晏深眯著眼,竟然覺得江傾月和溫菀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菀菀......”
晏深喉結逸出兩個簡短的音節,縱然他的聲音有些模湖,但是江傾月還是將晏深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江傾月臉上的笑容一僵,她婉轉的目光停駐在晏深的長睫上,心念一動,循循善誘道:“晏公子口中的菀菀是誰啊?”
“難不成晏公子心底的心事,就是這位叫做菀菀的姑娘?”
江傾月的語氣中帶著淺淺的誘導意味,許是醉意上頭,晏深沉沉的望著眼前的女子,竟然沒有半分牴觸,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
“菀菀是我的小師妹。”
“她以前很可愛,總是會跟在我後面,笑盈盈的喊我師兄,語氣乖巧的就像小動物。”
“從前的菀菀善良體貼,每次我受傷,她不管多晚都會給我煉好需要的丹藥。”
晏深的語氣無奈又落寞,他生得好看,眼下的狀態為他平添了幾分破碎感。
饒是江傾月這種在煙花之地流連許久的人,都忍不住打心底心疼眼前的男子。
她收起唇邊僵硬的笑容,深呼了一口氣,素手握住一雙玉快,給晏深夾了一快子糯米藕。
“晏公子,你喝醉了。”
“不如先嚐一塊糯米藕解解酒。”
江傾月說完,美眸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唇角泛起更柔和的笑意。
“所以,晏公子說的菀菀現在是已經不在你身邊了嗎?”
帶著幾分料峭春寒的晚風迎面吹來,晏深驀然清醒了幾分。
他抬手扶額,修長的手指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晏深只覺得自己的大腦遲鈍了許多,他將視線轉移到樓下的街道,長睫落下,帶著幾分纏綿的醉意。
“嗯。”
“不僅如此,她現在似乎很抗拒我的靠近。”
六年宗門任務,晏深和溫菀其實有不少交集。但是那個小姑娘每每在看見他時,都會十分自然的移開目光,將他徹徹底底的無視。
如果溫菀對所有人都是如此,晏深都不會如此不甘。
可是她偏偏對別人笑。
她關心大師兄,關心問丹宗的師兄師姐,甚至關心那些沒有半點修為的平民百姓。
可是她就是不關心自己。
甚至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與多餘。
晏深回憶了無數遍這一世的細節,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視了。
明明在這一世,晏深只是對她冷澹了幾日。
偏偏那幾日過後,她就不願再看自己。
思及此,晏深心底徒然升起一絲受傷。
“晏公子不必傷心,想必是那位叫菀菀的姑娘在和你置氣呢。”
江傾月壓下心底對那個少女的淺澹妒意,善解人意的開口。
“如果晏公子和那位姑娘有誤會,奴家覺得您還是早日和她解開才好。”
“小姑娘大多面子薄,要是晏公子主動開口,定然能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
輕柔的聲音鑽入晏深的耳中,他眸光一顫,竟然覺得女子說的話在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主動可以挽回我和菀菀之間的關係?”
晏深面上浮現出一絲驚喜,他激動的站起身,眼底的喜色怎麼也遮掩不住。
“多謝江姑娘提醒,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他握住腰間的長劍,泛著紅暈的臉頰上神采奕奕。
“今日我還有事,江姑娘,咱們有緣再聚。”
晏深衝著江傾月行了個禮,隨即留下一袋靈石便匆匆離去。
“等……”江傾月挽留的話還未說出口,青年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樓梯口。
她美眸中的亮光一暗,似乎有些悵然若失。
***
黑市比武場。
縱然重遇沉曜十分高興,但是在拉著沉曜離開之前,溫菀還是要將自己手上的工作做一個結尾。
就比如現在。
溫菀盯著牛小芳將洗髓丹吞下,等到藥效發作之時,她便抬手幫牛小芳理順他體內的氣息。
周圍的修士找溫菀拿到藥之後已經散得差不多,眼下只剩下牛家兄弟和賀七,以及——
被迫和幕後老闆黑虎站在一起的蔣順。
“你們怎麼還在?”
溫菀幫牛小芳順好氣,叮囑完牛大勇一些注意事項後,抬眼便瞧見了那幾個魁梧壯碩的大漢。
她有些驚詫的說完,隨即收好旁邊的丹爐,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塵,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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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不想看花燈的。
可是沉曜一來,溫菀心底隱藏許久的少女情懷忽然蠢蠢欲動。
“頌月大人,我們都想送你離開。”
蔣順察覺到黑虎落在自己身上的威嚴目光,嘴角抽了抽,頗為生硬的開口。
“不用了,我今天自己走就行。”
溫菀脫口而出道。
還是賀七站在對面狠狠的咳嗽了兩聲,溫菀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我的意識是,和我叔叔一起回去。”
“當然,還有我的哥哥。”
溫菀面不改色地扯著謊,她的話音剛落,那戴著面具的神秘男子便極為適時的上前一步。
蔣順瞧著幾人的關係,一頭霧水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頌月大人還有親哥哥?怎麼沒有聽賀醫師提過?”
賀七當然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是溫菀都這麼說了,賀七作為溫菀多年的合作伙伴,便果斷出來打圓場:“這是頌月孃家的表哥,他們倆向來關係好。”
蔣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沉曜糾正:不是親哥哥,是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