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兒,你和你父皇沒事吧?”
女子和風細雨般溫柔的聲音傳過來,無端地讓人心頭一暖。
“母後,父皇他……”
金鑫挽上皇后的手臂,聲音越來越低,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皇后拍拍金鑫的後背,安慰道:“鑫兒別怕,不會有事!”
竇包兒目不轉睛地盯著皇后,她想在第一時間看清大庸最尊貴、最特別的女人。
輕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竇包兒終於看清了皇后的面容。
清麗脫俗的容顏,濃澹適宜的妝容,符合身份的裝扮,所有一切結合起來,是恰到好處的溫婉賢淑。
竇包兒有些失望的同時,又有些驚訝。
皇后並不如傳說中的高貴、端莊、大氣,倒給人一種鄰家姐姐的感覺。
對,就是鄰家姐姐!
皇后保養得極好,看著十分年輕。
很快,竇包兒就釋然了。
也許,正是這樣溫婉賢淑的女人,才會給金珂母親般的溫暖的回憶,才會讓金梧幾十年如一日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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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見過陛下!”
皇后的目光在金梧脖頸間比著的利爪上頓了頓。微微蹙了下眉,隨即欠身問安。
金梧閉了下眼,嘆道:“皇后,朕終是連累你了!”
“陛下言重了!你我本是一體,何來連累一說?”
皇后輕搖了下頭。
“拜見皇后娘娘!”
眾人回神,紛紛見禮。
“眾位請起!”
皇后雙手虛抬,朗聲道。
等眾人站起來,皇后看向金珂,笑著開口:“王爺安好?”
“我很好!”金珂眨眨眼,接著道,“恕臣弟無法向皇嫂請安!皇嫂安好?”
皇后秀眉微蹙,很快舒展開來,柔聲道:“若王爺和陛下不這般玩鬧,會比較好!”
“啊,吉慶是吧?快放了皇兄!
“還有你,你,你們這一幹天殺的,沒事瞎折騰什麼?
“若是嚇到了皇嫂,本王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金珂大大的鳳眼,從吉慶、老譚、潘鳳舉等人身上一一掃過,眼神鋒利如刀。
竇包兒愕然地望著金珂。
這位西南王,再次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變臉如變天!
“呵呵,王爺說笑了!”
皇后淺淺一笑。
隨即正色道:“若無其餘事,本宮送皇弟出城吧!”
“皇嫂!”
“母後,您如何知曉此事的?”
金鑫焦急的詢問,壓住了金珂的低呼。
皇后衝金珂笑笑,轉而對金鑫解釋道:“母后同你父皇相識多年。你父皇的為人,母后自是知道的。
“今日吉慶同本宮提起舊事,本宮便猜到是這般的結局。
“只是沒料到,本宮來的正是時候!”
最後幾句話,皇后是衝著吉慶等人說的,不知不覺間,帶上了幾分威儀。
竇包兒在心中叫了聲好,這才是一國皇后該有的姿態。
“娘娘,您放心吧!老奴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王爺定不會傷你!”
吉慶有些尖細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皇后瞥他一眼,澹澹道:“西南王對本宮向來都是敬重有加!本宮自是信他的!”
“皇嫂,容臣弟同皇兄和庭竹交代幾句可好?”
金珂的聲音有些啞,眼眶也有些紅。
皇后微微頷首:“王爺請便!”
金珂笑了笑,轉頭看向陸庭竹。
竇包兒注意到,這是自進入地牢後,金珂第一次正要看陸庭竹。
陸庭竹微垂著頭,彷佛沒感覺到金珂的注視。
“庭竹,你同你母親,一點兒都不像啊!”
片刻後,金珂嘆道。
“讓王爺見笑了!”
陸庭竹抬頭,澹澹地瞥一眼那張同他有幾分相似的俊臉,接著道:“許是子肖父的緣故吧!”
金珂一噎,哼笑道:“小兔崽子,這張嘴,倒是比你父親會說!”
陸庭竹看了眼竇包兒,神色不變,也沒接話。
金珂同樣看一眼竇包兒,正色道:“庭竹,為父有句話想問你,還望你能如實回答!”
陸庭竹微愣。
隨即,他朗聲道:“請王爺賜教!”
金珂眸色微暗,沉聲問道:“庭竹,若讓你在皇位繼承人和竇包兒之間選一樣,你會選哪一樣?”
陸庭竹面色一變,快速看向竇包兒。
隨後,他毫不猶豫地跪下去,衝著金梧恭聲道:“陛下,臣對著列祖列宗起誓,臣絕無半點逾矩之心!”
陸庭竹跪下去的瞬間,竇包兒的身體輕晃了一下,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一時間,她竟有些手足無措。
方才,陸庭竹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叫她心中無端地生出幾分惆悵,幾分失落。
竇包兒才知道。
原來,她竟是這般在意,這個陪伴了她六年的青年。
但很快,一隻有力的大手輕輕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是裴玉!”
竇包兒心中生出一絲暖意。
她緩緩回頭,卻對上了孫小後滿含擔憂的雙眼。
竇包兒恍忽了一下。
轉頭看向不遠處低垂著頭的裴玉,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身邊這個孫小後,竟比不遠處的裴玉,更像裴玉。
“小姐,您還好嗎?”
孫小後低聲問。
竇包兒輕輕搖了搖頭,注意力再次回道陸庭竹身上。
“庭竹,起來吧!
“你父王說得不錯!你是咱金家唯一可以繼承皇位的人。
“這大庸的江山,遲早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金梧看一眼金鑫,朗聲道。
金鑫面色微變,先看一眼金梧,又看一眼陸庭竹,最後看向皇后。
皇后伸手揉揉她的頭髮,笑道:“鑫兒只需嫁個疼愛你的人便可!這些費心費力的事,咱女人家不沾染!好不好?”
“母後放心!我對那些自是不感興趣的!只可惜,我喜歡的人,竟成了我的堂弟!”
金鑫看一眼陸庭竹,失落道。
皇后同樣看一眼陸庭竹,嘆了口氣。
陸庭竹卻是無暇顧及皇后與公主的對話,只頭觸地面,忐忑道:“請陛下莫要說笑,臣惶恐!”
“君無戲言!”
金梧正了神色,沉聲道。
陸庭竹勐得抬起頭,急道:“陛下,微臣……”
“庭竹,別急啊!先前父王是在同你開玩笑了!”
金珂打斷陸庭竹,接著道:“皇兄和皇嫂都這般年輕,等他們誕下皇子,也就沒你啥事了!”
陸庭竹抬頭去看金梧。
金梧正笑望著他,朝他做了個起身的手勢。
陸庭竹面色緩和下來,緩緩起身,看向竇包兒。
竇包兒卻是不看他,只靠在孫小後身上發愣。
陸庭竹看一眼不遠處的裴玉,快速眯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