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美人兒終於來了!你叫本王等得好辛苦!”
饒是過去了五年,饒是隔著一扇木門,竇包兒依舊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原因無它,這聲音,太好聽了。
在大庸,不論男女,竇包兒見過不少美人。
母庸置疑,那些美人的聲音都不難聽。
但除了親近之人,竇包兒印象最深刻的,覺得聲音最好聽的,還是西南王和潘鳳舉。
如今,潘鳳舉入獄。
這最好聽的聲音,便只能出自西南王口中了。
“主子,抱歉!讓您久等了!”
屠影輕輕推開木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敬道。
“屠影你這是幹什麼?本王又沒怪你!快起來吧!你堵在那兒,擋著本王看美人了!”
西南王笑道。
屠影叩了個頭,立時站起來。
隨即,他轉身看向竇包兒,冷冷道:“還不進來見過我家主子!”
“哎,溫柔點兒!嚇到小美人兒可如何是好?”
西南王責備道。
屠影欠了欠身,應了聲是。
“小姐,您慢點兒!”
孫小後扶著竇包兒,緩步走進木門。
“咦,竟還有旁人?”
西南王的目光從竇包兒和孫小後身上一一掃過,驚奇地問。
屠影躬身一揖,恭敬道:“回主子,這是竇小姐的小廝。我在陸府外碰見竇小姐時,他也在,就一併帶來了。”
“哦!”
西南王拉長音調,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屠影立時跪下,低聲道:“主子,我這就料理了他!”
竇包兒心中一凜,下意識握上孫小後的手臂。
手下堅硬柔韌的觸感,讓竇包兒愣了下。
“先不忙,等我問兩句話吧!”
西南王澹澹道。
“是,主子!”
屠影垂首應道。
西南王看向孫小後,笑問:“小夥子,告訴本王,你叫什麼名字?”
孫小後躬身一禮,恭敬道:“回王爺,小人孫小後!”
“咦,你如何得知我是王爺?”
西南王驚奇地問。
孫小後神色不變,小心翼翼地回道:“小人是根據貴人的自稱來猜測的!若是沒猜對,還請貴人見諒!”
“不,你猜得很對!”
西南王笑道。
孫小後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啊,對了!孫小後,你喜歡看熱鬧嗎?”
西南王斂了笑,沉聲問道。
孫小後思忖著道:“回王爺,小人喜歡看有趣的熱鬧!”
“好!好一個有趣的熱鬧!”
西南王一擊掌,眼中露出興味來。
隨即,他對屠影道:“屠影,讓孫小後留下吧!這小夥子挺有意思!再者,待會兒的遊戲十分有趣,咱們總還是需要兩個觀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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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
屠影一揖,恭敬地應道。
“爺,您若是覺得無趣,不如讓屠公子多抓幾人過來,也好熱鬧一番嘛!”
普通至極的聲音裡,充滿了常人無法理解的惡趣味。
竇包兒終是忍不住,抬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那人面容普通,卻有一雙亮得驚人的眯眯眼。
這位,就是西南王的“狗頭軍師”——老譚。
“這個你不用擔心。此番的觀眾,雖不算多,但各個都是身份不凡。也算對得起本王的一番苦心。”
另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
竇包兒再看這聲音的主人。那人頂著的,依舊是那張酷似陸庭竹的,俊逸清秀的面容。
六年的時間,在大多數人身上,或多或少留下了痕跡。
唯獨這個男人,似是被時光卷顧了,一點都未老。
“都說女大十八變,當真是一點都不假!才幾年的光景,小丫頭已然出落得這般出眾了!甚好!甚好!”
西南王斜斜地靠在寬大的凋花木椅上,上下打量竇包兒一番,笑著誇讚道。
竇包兒絲毫沒有被誇的喜悅。她欠了欠身,恭敬道:“王爺過獎了!不知您何時來的京都?”
“哈哈哈……”
西南王大笑一陣,朗聲道:“本王來京都有段時日了。本不想打擾竇小姐溫馨平靜的生活。
“奈何,本王最近遇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想找些熟人來分享喜悅。思前想後,本王想到了竇小姐。
“不知,竇小姐是否願意賞臉?”
竇包兒壓下心中的吐槽,恭聲道:“榮幸之至!”
“好!很好!本王果真沒看錯人吶!”
西南王如玉般晶瑩剔透的雙手,輕輕拍打著木椅的扶手,笑著讚道。
“爺的眼光,向來都是獨一無二的!想當年,小人覺得這丫頭粗鄙不堪,多加嫌棄。誰成想,如今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還是爺厲害!”
老譚說著,朝自家主子伸了伸大拇指。
“行了,走吧!衝竇小姐這份利落,衝老譚的這通馬屁,本王也不能讓你們失望!”
西南王突然站起來,大袖一揮,朝前走去。
竇包兒這才注意到,他們此刻所在的,是一間普普通通的石室。這石室中,唯一的擺件,就是西南王剛才坐過的凋花木椅。
然而,讓竇包兒驚訝的是,這石室內,卻有一前一後兩道門。
此刻,她和孫小後立在一道門口。
而西南王和老譚,已然走進了另一道門。
“還不快跟上!”
屠影低聲說一句,快步跟上了他的主子。
竇包兒和孫小後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之後的通道,依舊十分寬闊,且地面很是平整。
但行走在其中的竇包兒,卻並未感受到絲毫的放鬆和舒適。
只因為,這通道內,充斥著一股難以描述的、令人作嘔的怪味。
“哎,老譚,此處好難聞啊!”
西南王幽怨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竇包兒無聲地點了點頭,敢情,這變態也有正常人的嗅覺。
“回主子,這是鮮血,以及其它一些無法描述的物什,經年累月留下的味道,自是難聞的!”
老譚從容地回道。
他的語氣平澹,頗有些見慣不怪。
“嗯,真想不到,皇兄那般高雅的人,竟然也沒少做這等事!要留下這等味道,死在此處的人,怕是也不少吧!”
西南王嘆道。
“主子英明!”
老譚慢悠悠地回道。
竇包兒的心中卻是一凜。
西南王的皇兄,那不就是皇帝!
這裡死過很多人,難道,是大牢?
這般想著,那刺鼻的味道越發明顯了。
竇包兒只覺胃裡一陣翻騰。
恰在此時,一隻有力的手掌握上她的手臂。
竇包兒偏頭,對上孫小後沉靜的雙眼。
一瞬間,竇包兒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
彷佛,身邊這人,並不是孫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