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竇包兒嚇唬人的話。
人販子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竇包兒無語地望著他。
心想,這人要麼是個傻子,要麼就是個關係戶。看他囂張的樣子,是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難道,那巡城的士兵裡有他家親戚?
很顯然,是竇包兒多慮了。
等笑夠了,人販子得意道:“小丫頭,你該不是從外地來的吧?”
竇包兒心中一動,故作不解地問:“咦,你怎麼知道的?”
人販子仰起頭,得意道:“哈哈,我就說嘛!長安城裡誰不知道官爺們架子大?
“看在你初來乍到的份上,我實話跟你說吧。沒一兩個時辰,你說的那些巡城的大人們,指定來不了!”
竇包兒蹙眉,這人的話,對圍觀眾人的士氣非常不利啊!
果然,原本就因為見識了人販子的身手,有些退縮的人們,再次退開了些。
陸庭竹握著竇包兒的手一緊。
竇包兒衝他笑著搖搖頭,又看向人販子:“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哈哈哈!自是該謝的!”
人販子再次笑道。
竇包兒在心中鄙視這人一番,面上做出一副漲了見識的模樣。
人販子感覺竇包兒說話有趣,不斷地纏著她說話。
竇包兒一邊同人販子打著哈哈,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見一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婦人,接過了竇文長懷中的女童,她悄然松了口氣。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這人販子應當不只是人販子,極有可能是個有反社會傾向的慣犯。
對這種人,既不能說狠話刺激他,又不能事事順著他的意來。
總之,目前能做的就是儘量拖住他。
只希望,這長安城巡城的士兵們,不會真要過一兩個時來才好!
“包包,你沒事吧?”
竇文長繞到了竇包兒身後,關切地問。
竇包兒搖搖頭,擔憂地望一眼蘭心。
蘭心衝她眨眨眼,示意他們離開。
竇包兒假裝沒看到,也沒做任何回應。
免得人販子又以為他們在搞什麼小動作,激怒了他。
“嘿,這老頭是誰?”
人販子盯著竇文長,警惕地問。
竇包兒看一眼竇文長,正色道:“這是我爹,他看著還不算太老吧?”
“哦,原來是岳丈大人啊!失敬失敬!”
人販子微微眯眼,眼中帶著挑釁的意味。
竇文長和陸庭竹同時變了臉色。
“咦,這麼說,你是看上我妹妹了?”
竇包兒神色不變,只好奇地問。
“你妹妹?”
人販子微愣,隨即低頭看向身前的蘭心:“這是你妹妹?”
“是啊,你沒看到我爹之前拉著她嗎?”
竇包兒反問。
人販子皺眉思索起來。
竇包兒再次打量了下四周。
人販子身後,隱隱散開的人群背後,一隊身穿鎧甲的士兵,從西街方向快步走來。
竇包兒心中一定。看來,這長安的巡城士兵,來得並沒想象中那般慢嘛!
竇包兒身後,還未完全散開的人群中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竇包兒心中一凜,這個節骨眼上,絕不能出什麼變故。
她深吸一口氣,對人販子道:“我家妹妹年齡還小,你是不是可以考慮換個人?”
“這個可以考慮,我指的,原本也不是她!”
人販子盯著竇包兒,慢悠悠道。
竇包兒心中一動,試探著開口:“既如此,你不如將她放了吧!”
“嗯?”人販子微微眯起眼睛,冷冷道,“你在誆我?”
“怎麼會?你功夫這般好!我們要麼是老弱婦孺,要麼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
竇包兒故作輕鬆道。
“哈哈哈!”
人販子再次放聲大笑起來:“你這小丫頭片子倒是有趣!現在,將你的帽子掀下去!如果還能湊合著看,我就將你妹妹放了!”
“姐姐!”
“小姐!”
“包包!”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小姐?”
人販子冷笑一聲:“你們主僕倒是情深!”
蘭心面色一變,心想,她是不是給小姐惹麻煩了?
竇包兒神色不變,認真道:“我們情同姐妹!我自是將她當親妹妹看的!”
說話的同時,她一把掀開了遮住大半張臉的披風帽子。
剎那間,場中響起大小不一的驚嘆聲。
“哇,這小姑娘長得真好!”
“是啊,不知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咦,這姑娘我見過!她是誰家的小姐呢?”
“都別說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形?”
經一名老者一提醒,大家紛紛住了口。
都在心中感嘆著,這麼好一位姑娘,就因為心地善良,多說了兩句公道話,招惹上了這惡賊。
真是天道不公啊!
人販子也愣了愣。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眉頭眼尾都帶著喜意,笑道:“你比你家丫鬟長得好!甚合我意!”
竇包兒點點頭:“多謝誇獎!”
人販子又是一愣,隨即笑道:“哈哈,真是有趣!這樣吧,你過來,我放了你妹妹!”
竇包兒的目光從十米開外,抱臂而立的青年身上掃過,微微勾唇,甜甜一笑:“看你人模狗樣的,這點膽量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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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這裡哪個是你的對手?
“你先放我妹妹過來,又有何妨?”
人販子被眼前女子的笑容晃花了眼,只模模湖湖聽到了最後一句,笑道:“也罷!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說著,取下架在蘭心脖子上的大刀,另一手向前一推。
蘭心腳下一個趔趄,被趕過去的竇文長接了個正著。
“嘿,我懷疑這才是你親生女兒!”
人販子看一眼竇文長,嘲諷道。
竇文長扶著蘭心快速退開,冷笑道:“有這閒心,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如果我沒猜錯,你今晚要在大牢裡度過了!”
人販子面色一變,飛身朝著竇包兒撲過去。
嘶!
人群中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竇包兒卻是面色不變,定定地望著人販子身後。
砰!
“竇小娘,你還是這般愛管閒事啊!”
與這道低沉的男聲同時響起的,是人販子重重地砸在地上的悶響。
人販子才想翻起來,數十柄長刀齊刷刷架到了他身上。
“嘿,這麼快又見面了!這次,我們的速度還可以吧?”
一名身穿鎧甲,滿臉含笑的青年,口中這般說著,視線卻落到了數米開外的一男一女身上。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