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紙張過於俗氣了,怎能配的上的的心情。”
“趕緊去重新找,不要囉嗦!”謝傅遠笑盈盈的說道。
忠盛呆了一下,不敢相信這是公子說的話,公子可從來不會這樣說,這個表情也不對。他總覺得自從公子被皇帝賜婚以後,他都要不認識公子了。
“還站著這裡做什麼?”謝傅遠斜眤了他一眼,皺皺眉,有些不滿道。
“是!”忠盛連忙退下。
走出書房後,忠盛趕緊吩咐府裡的小廝出去,在京城周邊的地方找有沒有哪家的造紙比較好。
他現在卻是是有些看不懂公子了,公子以前總是板著一張臉的時候,他還覺得過於嚴肅了。
可現在公子不板著臉了,他倒是覺得這個笑盈盈的公子讓人更加的難以琢磨。
謝傅遠在書房裡沒有像以往一樣在看檔案,而是在沉思著什麼。
他的確是謝傅遠,只不過這次回到自己最初的身體上,有很多事情不能適應。
在第一世被砍頭以後,他沒有死,不知為何,他的靈魂飄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比他的這個世界要好得多。
出行有飛機,汽車,他也不再是一個人人唾罵的奸臣,人人嘲笑的瘸子。同樣,他在這個世界的所有努力都沒有了。
在那個世界,他好似是在別人的身體裡,不過為了等她,他這才花費了前年的時間,建立了時空管理局。
在到那個時空後,他查閱古籍,知道自己只見的世界是在幾千年之前,當時他的內心越是震驚的,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想要再見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他要麼可以活上千年,要麼就是可以回來,他選擇等。
謝傅遠站起身,在書房裡亂看起來,這個人是他,但又不是他。
還記得在他那個時空,許樂然可是討厭極了他,怎會因為嫁給他而高興呢,這簡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那年,太后過壽,他的父親也是剛剛升任到京城,人工部左侍郎。
他在皇宮碰到父親的老上司的兒子,帶著一幫人堵住他的去路,因為當時他的年紀還小,又因身處皇宮不敢放肆,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被那些人圍住。
是惡語相向也好,拳打腳踢也好,他都受著,那些人太多,他根本逃脫不掉,也因為之前在茂城的時候這個父親老上司的兒子就經常如此。
在學堂的時候,說他是在浪費書本,一個考不了科舉的瘸子,還來學堂讀書做什麼,應該把這個機會留給有需要的人。
這些事情他早已習慣,不是因為他不敢反抗,而是他不能反抗,那人是他父親上司的兒子,這次也是因為父親上司升官到京城,也是連著他父親一起才會來京城。
這人他不能反抗,只能挨著。雖說在別人看來,工部侍郎已經是官員了,而且還是個能在皇帝面前,見得到皇帝的官員,可是這京城權貴如雲,那裡有一個小官的放肆之地。
在他承受那些官員子弟的拳打腳踢事,有個人阻止了他們,他當時意外的抬頭,就見是一個小姑娘。
那姑娘是他見過最美的,她穿著一身鴨黃色的襦裙,背後是藍藍的天空,怎麼看都是天上下來的仙女。
“你們做什麼?這是太后的壽宴,豈容你們這般放肆。”
那女子眉頭微蹙,看起來一副看不起那些人做法的樣子。
而那個他父親老上司的兒子見了女子後,讓周圍的人停了手,用施捨的語氣說道:“今兒就看在樂然的面子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你還是想著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吧,不然……,你知道的。”那人彎腰,在他耳邊低聲道:“還有,以後見到她也離遠一點!”那人指了指許樂然的方向,帶這一幫人離去。
他松了口氣,沒有在意太多,起初只是覺得許樂然的長相驚豔,不過很快他就沒想太多,這個女子和那幫人是一夥的。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厭惡女子,她裝什麼好人,和那些人還不是一夥的嗎?
謝傅遠想著,轉身就要走,也沒有想要上前對女子道謝的意思。
“等等!”
聽見女子在身後叫他,他麼有回頭,這人叫他不會是又想戲弄一番她。
他沒有理會,可那女子跑了過來,擋住他的去路,皺著眉頭,向他伸手過來,他下意識的都躲開。
“你受傷了!”
許樂然擔憂道,看到一個這麼小的小孩被人這樣對待,還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她倒是挺佩服的。
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當時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就成了公司的骨幹,可惜每天都回家很晚這才在路上出了車禍,穿來了這個叫大雍的國家,這個類似古代一樣的地方。
這裡的發展水平有些像古代的宋朝,她穿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小一團的小孩,活了兩世,都快有三十多歲了,可能是女性本來就有母性的原因,看到一個小孩這個樣子,她只是要開口的。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宮裡有御醫,我帶你去看看!”
這個宮裡的御醫裡,她還認識一個,那就是他父親收養的一個小孩,名叫方知圓。
伸手去拉謝傅遠的手,可是沒想到被他躲避掉了。
“沒事!”
那小男孩低頭道,不去看她,微微側身躲避他,好似把她當成了什麼洪水勐獸似的。
“可你……這個樣子,太后的宴會還沒有開始,等會我們都是要跟著祝賀的,你一臉的傷,難道不怕太后降罪?”
許樂然也只是看這小孩彆扭,隨意胡說罷了。不過在這個時代,皇帝的意思是一切,總會被人執行,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都會被人執行。
這讓許樂然看出了帝制的王國,規矩的森嚴,所以她儘量的謹言慎行,生怕露出有一絲和這裡的人不一樣之處,會被人當成妖怪。
謝傅遠聞言,還是站著不動,因為他覺得這個小女孩,簡直比那些人討厭的多。
這是擔心他臉上的傷被太后看見,問起緣由,所以這才要帶他去看傷嗎?
“走吧!”見這小孩沒有理會她,許樂然倒是不在意,拉住他的手就往太醫院的地方走。
謝傅遠沒有掙扎,因為就算這個女子不管他,他也要包紮傷口,在太后的壽宴上弄得滿身是傷,會讓人覺得不吉利,還有可能會被皇帝責難。
大雍一向是以孝治天下,一個官員可以沒有能力,但不能不孝,皇帝自然是把太后的一切都看的很重。
在這個國家,皇帝是掌權的人,但太后才是真正的尊貴人。
一路來到太醫院,那女子好似認識和太醫認識,兩人極為熟絡。
“哥哥,你幫他看看傷口!”許樂然對正在搗藥的方知圓喊道。
方知圓回過頭,就見許樂然手裡拉著一個看起來很是狼狽的男孩,他的眸色沉了沉,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過來,怎麼傷的這麼重!”
他嘴上說的是傷勢重,可眼睛沒有放在謝傅遠身上,而是放在了許樂然身上,這些謝傅遠都是感受得到的。
他想,這女子和那些人是一夥的,這個男子是她的哥哥,雖說嘴上說的是關心的話語,可眼中明明透著冰冷。
後來,他似乎是和許樂然特別有緣,總是可以碰見她,他這才知道,許樂然和那些人不是一夥的,她當時只是在幫助他而已。
謝傅遠回過神,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他當初討厭的,懷疑她心懷惡意的女子,最後竟是無可救藥的愛上她,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他人生中所有的變故,好似都是因為許樂然而改變的。
謝傅遠苦笑,他愛了她三世,這一世,她終於還是喜歡上了他。
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經漸漸暗沉。
這個世界不過是他創造出來的,而這個世界上的謝傅遠,也是他靈魂的一部分,具體說的話,就是他的分,身。
他之所以創造這個世界,之所以給許樂然的任務是“保護謝傅遠”,這並不是因為他自己的私慾,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而是“她的心臟病”。
他就是那個創造時空管理局的主神大人,其實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許樂然完成任務,時空管理局就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作為交換。
他其實是為了讓她回到這個世界,改變那些事情,讓她躲避那個在下一輩子患上心臟病的原因而已。
謝傅遠搖搖頭,他該走了,等不了多久,他的然兒就會回來了。
只要他們兩個成親,那然兒就沒必要在這個世界待下去了。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玉佩,玉佩泛著澹澹的光暈,沒多久,他就聽到街上汽車的嗡鳴聲。
謝傅遠只覺頭痛欲裂,好似被人打了一棍子一樣,腦袋裡雜亂一團。
“忠盛!”
謝傅遠吼道,一般這個時候忠盛都在他身邊,可這個時候忠盛並不在。
謝傅遠強忍著頭痛,起身打開門,黑著臉問道:“忠盛去哪裡了?”
他正是要退出朝野安排退路的時候,最是注意身邊人的舉動,因為他在別人的身邊安排了探子,別人也有可能在他身邊有探子。
所以他這才格外留意身邊人的舉動,忠盛這個時候不在就太過反常了。
門口的侍衛躬身抱拳道:“回公子,管家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他去做什麼了?”謝傅遠的臉色越發黑,忠盛從小在他身邊,也是他最為看中信任的人,怎麼能不打招呼就出去這麼久,甚至到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也不見回來。
侍衛抬頭望了公子一眼,這公子現在真是越發的讓人難以捉摸了。
管家不是被公子派出去了嗎?他在門口聽到公子嫌棄管家找的請帖配不上他的心情,所以讓管家如果沒有找到他看上的請帖,就不必回來了。
“回公子,管家被您派出去採買請帖了!”侍衛小心翼翼的答道,他不知道公子要的是不是這個答桉。
謝傅遠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什麼時候讓忠盛出去採買請帖了?他還想著要準備成親的事,可還沒有動作,就不知為何頭痛欲裂的暈倒了,醒來後頭也還是隱隱有些發痛,不過他暈倒,這府中竟是沒有人知道。
“讓他回來!”謝傅遠不欲多說。
侍衛領命而去,這幾天的時間已經讓他習慣了變化無常的公子,對此也不奇怪,只當人是公子因為成親太過高興,所以這才變化如此之大。
忠盛見到過來傳話的侍衛卻是松了一口氣,想著他終究還是公子最信任的人。
謝傅遠見到忠盛跟著侍衛,有些喜氣洋洋的回來,他的臉色卻是更黑了。
“你去做什麼了?”謝傅遠不悅的質問道。
忠盛卻是誤會了他的話,以為公子讓他出去採買請帖,“沒有採買到合適的就不要回來”,這句話只不過是一時氣話,而他卻是當了真,錯誤的領會了公子的意思,所以公子才會這麼不滿。
謝傅遠揉了揉額頭,等了一會,還不見有人答話,抬起眼睛望了一眼臉色複雜的忠盛。
“你在想什麼?”
忠盛這下是沒有聽錯謝傅遠的意思,他有些委屈,近些日子公子的行為越發奇怪了,自己說的話也是經常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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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能用過於開心可以解釋的通了,公子怕是生了什麼病吧!
“今兒下午,公子吩咐小人去採辦成親用的請帖,公子還記得嗎?”
謝傅遠只覺頭又是一陣的發痛,道:“繼續說!”
隨即又問道:“今兒陛下不是剛剛賜婚嗎?我怎麼可能下午就讓你去採買請帖。”
忠盛沒想到自己的猜測成真,公子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
他有些驚懼的瞪大眼睛,隨後遲疑著問道:“這都過去半個月了,公子是半個月前被陛下賜婚的。”
謝傅遠起初有些不相信,不過他還是繼續問道:“那這半個月都發生了什麼?”
“公子,要找大夫過來看看……?”
“說!”
忠盛被打斷了話,他不敢再重提,答道:“只是公子這半個月的表現有些不尋常罷了!”
“還有,就是……新寧公主聯合謝傅和一起陷害許姑娘,被您知道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謝傅遠忍著劇烈的頭痛,聽著忠盛絮絮叨叨的話語,他現在才敢確定,忠盛嘴裡說的那人完全不是他,因為他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新寧公主根本就回不去越國,她會長眠於大雍的地下。
“出去!”
“公子,要找大夫過來看看嗎?”
“出去!”
謝傅遠揮手,關上門後,他這才思索起忠盛所說的話。
在這半個月裡,他沒有這些記憶,完全沒有,可是這府中的侍衛都是一切正常。
如果說是有人冒充他的話,其他人看不出來,難道許樂然還看不出來嗎?
可如果不是有人在冒充他,那他的種種奇怪行為該如何解釋。
至少,對於新寧公子所做那些事,他是不會像那個人一樣處理。
越國,大內。
晚間的宮中一切都陷入寂靜,宮燈影影綽綽的光照在各處走廊上。
寢殿外,細雨橫斜,殿內,氣氛凝固。
“陛下”,侍衛戰戰兢兢的稟報道:“軍中支援新寧公主的將領不願交出兵權。”
皇帝身上裹著一張白狼皮的大氅,還在燭火下用硃筆批閱奏摺。
聞言,沒有抬頭,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筆,蹙起眉頭問道:“都有誰反對,區區幾個將領竟是讓朕的親軍沒有辦法!”
侍衛的心微微放鬆,陛下沒有責怪他:“皇室宗族裡,朝中都有人反對!”
“啪!”茶杯落地,水花碎瓷四濺。
“朕還真不知道有如此多的人看中新寧公主掌兵。”
“好,很好!”皇帝連連點頭,對於這件事並不意外,而是憤怒。
侍衛忙將頭低了下去,不敢往龍坐上看一眼。
“新寧公主現在回來了嗎?”
皇帝恨恨問道,似是要將人扒皮拆骨。
“還……在路上。”侍衛不確定的道。
皇帝揮揮手,讓侍衛下去後,就立刻喚來錦衣衛指揮使,田耿。
“把訊息散出去!”
錦衣衛指揮使不敢多話,匆匆離去。
他知道陛下現在正是惱怒的時候,也沒有多廢話,錦衣衛是陛下手裡的刀,他們就全全聽陛下吩咐。
風起了!他望了望黑沉沉的天色。
皇帝並沒有休息,他在寢殿內來回踱步。
這次新寧公主去大雍和親,是為上次戰敗所做的彌補,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新寧公主在大雍所做的事傳出去必將名聲受損,可是她逼他這麼幹的,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寢殿的蠟燭熄滅,皇帝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京城內就颳起了一陣風波。
“你知道嗎?新寧公主要回來了!”一個在街頭提著菜籃子的婦人對同伴道。
那婦人皺眉問道:“新寧公主不是去大雍和親了嗎?怎會這麼快回來!”
“你知道什麼?我侄子是京中衙門的,得到的訊息是……”,婦人四周掃視一圈,閉上嘴不再多說。
“究竟是怎麼回事?”
被提起話頭,又說到一半,總是讓人很是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