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後院。
魏旭和小將軍幾個手中都是拿著一把大砍刀,對著一大堆的粗壯柴火砍下。
“王哥,您歇歇,我來吧。”小將軍的跟班浩南見他頭上直冒汗,說道。
小將軍名叫王民,本來就是個副將。但是大家因為新寧公主,平時都是叫他小將軍。
王民本來就不想幹,他堂堂的大越將軍,公主殿下身邊的進臣,竟然在砍柴。
聞言,他就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那就辛苦你了。”
狗腿子浩南道:“哪裡哪裡!這都是應該的。”
魏旭見王民就走過去坐在旁邊的木頭上,他也沒有理會,繼續砍自己的柴。
好在之間他裝作和王民等人不認識,否則這些人要是暴露,那他也跑不了。
王民在周圍看了一眼,就見有護院不停的在府中巡視,他有些奇怪,又有些擔心。
這些護院平時可是不管這裡的,怎麼忽然在這裡轉悠,不會是自己等人現在已經暴露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王民輕聲問道。
另一個跟著王民的狗腿子朱帥答道:“這是因為最近管理後院的嬤嬤被謝傅遠扔進蛇窟了,恐怕永遠也不會回來了。現在後院沒有人管,所以就是這些護院看著了。”
王民點點頭,感嘆道:“難怪這謝傅遠能奪了皇帝的權,果然是個狠人。”
他們都是壓低聲音說話的,按道理應該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可是沒想到的是一個護院巡邏的時候有些餓了,就想要到廚房找些吃的。這砍柴的地方就在廚房旁邊,這一幕被護院看在眼裡。
護院走過來指著王民道:“你幹什麼,想偷懶是不是?趕緊起來幹活,不幹活就沒有飯吃,什麼時候幹完了什麼時候吃飯。”
王民雖然一直在軍中,但因為新寧公主的原因本就沒有上過戰場,平日裡的訓練也是能省就省。他就是逗公主開心的,學那些做什麼。
在這樣的生活下,使的王民就像是一個身嬌肉貴的大家小姐,即是高傲又是懶惰。
現在他已經算是噼了半天的柴了,現在又聽見有人這麼呵斥,自然也是不幹了:“我的活都已經幹完了。”他指了指浩南噼好的柴說著。
浩南見此也是對護院點點頭,討好的一笑:“是呀,他幹活很快。”
護院明顯被折面子,府裡除了主子,就算是管事的都不敢對他們反駁。
“你既然幹活快,那後院還有一堆柴火,你都噼了吧。哼!”護院對王民道:“不幹完不允許停,這是府中的規矩。”
王民頓時不幹了,他堂堂將軍竟然被一個下人吆五喝六的,這個他那裡能夠忍受。
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指著護院就開口吼道:“你這是給我找茬是不是?”
護院本來已經出了口氣,就要進廚房去找吃的。王民的話讓他生生頓住腳步。
他聽到話語先是有些懵,隨後反應過來轉過身:“你竟敢如此給本大爺說話!”
“你算什麼東西,是不是找打?”王民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咆孝的更加厲害。
護院聞言就冷笑一聲,似乎是氣的怒極反笑:“好,好,很好。”說著他就向王民衝去。
在一旁的浩南和朱帥看見這個狀況,就連忙上前拉住護院,打圓場道:“您消消氣,他的活我們幫著幹,一定給您幹完。”
護院一甩袖子,把兩人甩開,瞪著眼睛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麼?造反不成?”
他說著就向王民擼胳膊挽袖子的衝了過去。王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大戰一觸即發。
兩人就這樣打在一起,魏旭就向沒有看見這一幕一樣繼續噼柴。
兩個跟著王民的浩南和朱帥見一戰不可避免,都向著護院衝去。
王民雖然身手不行,但是後面過來幫忙的兩人身手都是軍中最好的。
護院被三人圍攻一時處於下風。可是這裡既然是謝府,那自然是謝府的護院多。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其他護院的注意。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兩方人打成一團,跑過來的護院首領問道。
那被圍攻的侍衛道:“是他們不肯幹活,我說了幾句,他們竟然就跟我打起來了。”
“統領救救我!”
護院首領卻是沒有立即上前幫忙,他見那三人將護院竟是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按常理來說是不可能的,他們既然能做謝府的護院,都是被謝傅遠精挑細遠出來的,而這幾個人雖然體格強壯,但都是民夫,怎麼回事護院的對手。
而且根據他的觀察,這些人用的都是戰場上的招數。他是個老兵,因為受傷退下來的,但是他的機敏被謝傅遠看重,所以才讓他當了謝府的護院統領。
他一邊在這裡沉思,那邊的護院已經別人摁在地上了。
回過神來,他就向後面招招手,示意他們幫忙將兩方分開。
這裡這麼大的動靜,其他人自然已經都看見了,只是礙於首領在哪裡都沒有說話,所以他們這才沒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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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得到統領的吩咐,自然都是上前。
王民幾人不是這麼多護院的對手,兩方很快就被分開。
那個被打的護院淚眼汪汪的看向統領,他用手扶著已經腫成兩倍青紫的臉,含含湖湖的道:“首領,這些膽大包天的人竟然敢在謝府鬧事,您一定不能饒了他們。”
首領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頭對其他人道:“把鬧事的人都抓起來關進小黑屋。”
說罷,沒有多看一眼受傷的護院就離去了。
看來府中是有人進來了,那幾個人明顯就不簡單,這件事必須立刻稟報給公子才行。
可是在府中找了一圈,才知道公子已經出去了。
首領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府中已經出現了其他人的探子,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所以這件事一定要立刻稟報上去。
他只好去找剛剛被懲罰的管家了。
忠盛被打的爬在床上,床邊的小廝小心翼翼的為他傷口上敷著藥粉。
他雖然臉色發白,額頭上直冒冷汗。但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門被叩響。
“是誰?”他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
門口傳來護院統領的聲音:“管家,府中發現有可疑的人,所以屬下前來稟報。”
忠盛最近很是倒黴,事情頻發。現在府中又出事了,他都有些相去廟裡拜一拜,去一去晦氣。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他還是道:“進來吧。”
護院統領見到忠盛的樣子,也來不及關心以拉進關係,就直接道:“剛剛有三個新招進來的長工和府中護院打起來了。”
“屬下見那三人所用的招式套路都是軍中的,所以懷疑……”
他沒有說完,忠盛已經明白府中進了老鼠屎。
可是有誰會派軍中的人當探子?
護院統領繼續說道:“我已經以打架為由把他們關進小黑屋了,就等著管家處置。”
“你怎麼看?他們是那一方的人?”忠盛爬在床上微微仰頭。
“這個……”護院統領思慮片刻道:“我見他們倒像是越國人,因為他們的招式和我們軍中的略有不同。”
“和大越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對於他們的一些動作我還是熟悉的。”
“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忠盛道。
侍衛統領應下後,就出去了。
“扶我起來。”忠盛生怕府中又出什麼事,對還在給他上藥擦血的小廝吩咐道。
小廝看著一片血肉模湖的後背,遲疑片刻,就見管家已經在掙扎著起身了,他瞬間就道:“我扶您起來。”
忠盛只要一動,身上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他齜牙咧嘴的扶著床頭站了起來,臉上就已經更白了。
“管家,要不您在這裡躺著,讓人把那幾人壓到您面前就是。”小廝見此有些不忍,勸說道。
忠盛搖搖頭“給我拿披風過來。”
他後面的傷著實難看,現在不能換衣服,就只能披著披風遮一遮了。
小廝依言給他拿過去,他披上披風在小廝的攙扶下就走出房間。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要來謝府做什麼?
……
許府。
方知圓在安排著晚上騙謝傅遠出來的事宜,就見派出去的侍衛已經回來。
“怎麼樣了?”
侍衛搖搖頭:“我們在京郊農場轉了半天,就見那裡的防衛極為森嚴。只不過也有進去的人,看起來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屬下也想混進去,可是那守衛的說要有熟人帶才能進去。”
方知圓聽到此言,就更加肯定了謝傅遠在京郊農場裡肯定有貓膩。
他吩咐道:“這件事情暫且不去管,我來為你安排一下今天晚上的行動。”
方知圓給謝傅遠寫的那封信就是在忽悠謝傅遠,看他會不會上鉤。
都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如果京郊的莊子上有什麼事,謝傅遠一定會被他那幾句含湖不清的話威脅到,過來赴約。
他之所以是匿名寫的信,就是為了不讓人知道是他寫的信,而他也根本沒有去赴約的打算,只是為了把謝傅遠騙出來,調虎離山而已。
“以謝傅遠的多疑,他出來的時候必將會帶很多侍衛,到時謝府的防衛必將鬆懈。你就在謝府門口盯著,只要謝傅遠出來,就用火把點燃謝府。”方知圓計劃道。
侍衛點點頭道:“等著了火,謝府亂起來之後,屬下就把許姑娘帶回來。”
“是這樣。”方知圓一錘定音。
~~
謝傅遠今天沒有看到眾人喝的爛醉如泥的樣子有些失望,只是覺得無趣而已,並沒有其他人所想的不高興。
他剛進入府中,就見忠盛弓著身子走了過來,走路姿勢還有些奇怪。
“你怎麼不好好休息?”謝傅遠皺眉道,懲罰忠盛可打的不輕。
忠盛搖搖頭,望了望四周,對謝傅遠道:“屬下有重要的是稟報。”
“跟我來吧!”謝傅遠道。
他一見忠盛的樣子就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為了防止別人聽到,兩人一路到來書房。
忠盛這才立即道:“府中進了越國的探子,看起來是軍武中人。屬下已經去親自試探過了,錯不了。”
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對謝傅遠稟報了一遍。
“人現在該如何處置?”忠盛問道。
謝傅遠神情變幻莫測,深思良久:“府中打架怎麼處理,這件事就怎麼處理。”
與其把這幾個人揪出來還不如把他們放在那裡,畢竟如果這幾個人暴露了,對方還會派新的人過來,到時候的情況就更糟了。
能看見的敵人才是最安全的。
不過既然是越國人來到他府上,那就一定是他手裡有他們要的東西了。
只有一樣東西是越國人會感興趣的,那就是行軍佈陣圖。
謝傅遠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既然對方要行軍佈陣圖,那他就給他們一個行軍佈陣圖好了。
天色已經擦黑,謝傅遠看著書桌上還放著那封沒有署名的信,約的就是今天。
“我要出去一趟,府中你多注意一些。”謝傅遠道。
忠盛聞言,就知道謝傅遠要去做什麼,他勸道:“公子,您這樣去太危險了,不如屬下去吧。”
“不用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在府上的藥方拿些藥補補。”謝傅遠說著,就往外走去。
忠盛走後面喊道:“公子,那您一定要多帶些人。”
謝傅遠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
忠盛也離開書房,隨手鎖上了門。
謝傅遠書房中的機密東西太多,所以從來都是隨手鎖門的,即使在謝傅遠在書房的時候,能進來的人也是寥寥無幾,都是謝傅遠最為信任的人。
現在謝傅遠走了,留他一人在書房裡,就說明公子有多信任他了。
謝府門口被方知圓提前安排的人一直盯著,直到謝傅遠的馬車離去。
周圍有五六個人,都是穿著夜行衣。領頭的一個對身後幾人打了一個手勢。
表示稍安勿躁,等謝傅遠徹底離開後再行動。
方知圓把見面的地點定在的北城區,而謝傅遠的府邸在南城區。這個就是為了謝傅遠及時回來。
雖然都在京城,可是京城很大,北城到南城馬車走得半個時辰。
等到天色徹底沉了下來,黑衣人這才小聲道:“放火。”
話音一落,眾人都是行動起來。
很快,就在一片漆黑的夜裡被火光照出一片明亮。
“走水了!”
“著火了!”
許樂然聽見院子裡的喊叫聲,就透過窗戶望去,是前院的地方著火了。
她自從醒來後,就回到了丫鬟房裡。奇怪的是王雨柔再次見到她後不僅沒有再次對她惡言相向,而是說了幾句關心的話,這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窗戶被叩響。
許樂然望去,就見窗戶外面有個黑色的人影,她連忙走過去試探著看清楚。
就聽窗戶外是一道熟悉的聲音:“許姑娘,公子讓我帶您回去。”
她知道這道聲音是誰的,這人一定是方知圓身邊的侍衛。
果然,等到她走到窗戶推開窗戶,那人就把面上的黑布扯了下來,是平時跟在方知圓身邊的侍衛。
“你是怎麼進來的?”難不成火和這人有關係。
現在府中的人都是忙著救火,還有那個顧得上這邊。
“快走!放心,火最多隻會燒了謝府,不會蔓延至整個京城的。”
這個時候許樂然也知道不是說話的時候,趕忙披上外衣就隨著侍衛而去。
這是院中的護院已經形同虛設,人人都是手裡提著一大桶水,火急火燎的跑來跑去。
謝傅遠來到福來酒館後,就一直等在這裡。
剛開始只以為對方還沒有來,可是越是想越不對勁,對方既然給他寫信就說明是有所求的。
可是把他晾在這裡做什麼?
謝傅遠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勐然想到了什麼。是他太過大意了。
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他擔心的並不是那佈防圖被人偷了,因為他府上的書房裡根本就沒有佈防圖。
而是許樂然,方知圓既然沒有從他手裡接回許樂然,他會甘心嗎?以方知圓的性子是不會的。
“回去!”謝傅遠吩咐一聲,就快速離開雅間下了樓梯。
周圍的侍衛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都是紛紛跟上,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謝傅遠平安,其它不該知道的,是不需要知道的。
謝傅遠乘著馬車,快速向謝府趕去。
府裡的人都忙著救火,護衛們都不在了,這麼好的機會魏旭自然是不會放過。
他見府中雜亂,從下人房一路到書房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門上的鎖子自然是難不倒他的,快速用貼片撬開房門,一轉身就躲了進去。
魏旭要過來並沒有通知王民等人,他覺得那些人除了麻煩還是惹麻煩。
更何況他們剛剛因為和護院打架被罰,現在估計都已經不能下床了。
魏旭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有沒有引起府中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謝傅遠的注意,但是偷佈防圖是必須的。
書房裡的光線很暗,因為窗戶紙比別的房間窗戶紙要厚很多,所以在夜裡就連月光都照不進來。
魏旭小心翼翼的點開火摺子,就看見謝傅遠書房的全貌。
這裡的佈局也是簡單,兩面牆和書桌後面都是書架,只有連個盆栽作為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