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出了這麼多汗還不見退燒呢?”
在折騰了不知道幾個小時後,詩音手裡端著一杯水,伏在床邊,不停地為他更換額頭上的冰袋。
衛涼州的雙頰比剛剛還要紅上許多倍,那狀態,活像是重感冒要不治身亡一般,整個人的嘴唇嚴重乾裂,即便是詩音不停地將白開水喂進去也還是無濟於事。
“怎麼回事,明明走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嚴重。”
她一直盯著時間,一刻不休地計算著吃藥的時間間隔,按照自己從前的經驗和藥理知識以及診所醫生的囑託將藥一遍一遍餵給他。
可衛涼州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甚至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鼻子完全不通氣,整個人張著嘴猶如一條在岸上呼吸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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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啊,為什麼...”
詩音急死了,可她又不敢動他,就這麼守著他。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了去買藥的短暫時間裡,衛涼州掀開了被子並用某些物理手段加深了自己的感冒狀況。
這一夜過的很漫長,是詩音從未想過的漫長。
衛涼州睡了一夜,他這一次真的失去了知覺,感覺麻木,像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他已經感受不到詩音在他身邊的陪伴了,意識支撐著他,但意識也逐漸混亂。
他只能在理智偶爾佔領高地的時候,想一想詩音還在不在自己身邊。
他其實沒想到詩音真的會在床邊照顧他一晚上。
退燒藥還是起了新效果,再加上這一夜衛涼州沒有精力動,所以沒有再次受涼,第二天一早他的燒也就降下來了。
他醒來的時候,詩音剛好去洗漱了,等她扎著頭髮回到臥室裡的時候,剛好看見衛涼州張著乾裂的唇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其實在一個小時前,詩音就已經給他量了體溫是37℃,比起昨晚的高燒39.3℃而持續不退已經好了太多,預計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完全退燒了。
“醒了?”詩音立刻將手裡的頭箍放下,從桌子上拿過一杯水,走到床邊,習慣性地探了探他的額頭。
她眼裡的紅血絲和眼眶下的黑眼圈很重,衛涼州一眼就看出來她的憔悴。
“你昨晚幾點睡的?”
他操著沙啞至極的嗓子問,那嗓子就像是被砂紙打磨了一樣,嘶啞且發音不標準,甚至聽起來有些表意不明。
這嗓音讓衛涼州自己聽了都嚇了一跳。
“我昨晚..沒有睡,怕你高燒反覆,”詩音將水遞到他唇邊,衛涼州以為她是要扶自己坐起來,但她沒有,只是微微地溫柔地將他的頭仰起,然後小心地慢慢將水飲進他的口中。
“所以我就沒有睡,一直高燒三十九度多的話可是會出人命的。”
衛涼州順從地喝著水,雖然意識很模湖,四肢也像被車壓過了一樣痠疼,都使不上力,但詩音那溫柔的眼神和照顧還是讓他覺得像喝了最甘甜的糖水。
他就知道,她心裡有他,她一定心裡有他,放不下。
“你一夜都沒睡,就為了,照顧我。”他繼續操著沙啞的嗓音。
“不用感謝,我怕你在我家裡出什麼事我會負責任。”
說這話的時候,詩音有些心虛,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哦,原來這樣。”衛涼州點了點頭,他的嗓子已經完全暫時性壞掉了,很難聽。
“本來你再不康復我就要把你送到醫院去了。”她補充道。
“倒不用,感冒而已,多謝你照顧我了。”衛涼州說完這句話便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快別說了,快別說話了,你這嗓子還要不要了。”
“謝謝你關心我。”
“....”詩音的臉紅了,她轉過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我去做些粥吧,你現在只能吃流食,別的你現在沒有力氣,嚼不動”。
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間裡的時候,衛涼州就覺得,自己這場感冒值了。
詩音就是放不下他,他聽見廚房裡傳出來叮叮鼕鼕鍋碗敲打的聲音,無比安心,就像那段時間在鳥籠別墅的時候一樣。
對了,鳥籠別墅,所謂鳥籠當然是為了鳥兒量身定做的。
鳥兒如果喜歡的話,就快樂地被飼養在裡面,鳥兒若是不開心,那就讓鳥兒習慣上這裡的生活,然後...永遠留在鳥籠別墅裡。
當初,他建築鳥籠別墅的初衷就是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他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用強硬的手段將她留在身邊的打算,但是那段時間,她對自己太好了,也給他營造了一種真的會嫁給他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用不著什麼強硬的手段就可以達到他的目的。
現在,她既然心裡放不下他,嗯,就算她放下了他也會重新讓她放不下的,他一定要得到她,只不過現在,他的心裡更舒服了。
鳥籠別墅,馬上就又要迎回它的主人了,而這一次,他再也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了。
“吃粥吧。”
混沌的胡思亂想之後,詩音已經端著晾好的粥過來餵給他了,他一口一口喝著粥,腦海中已經醞釀出了一個計劃。
...
夜深人靜的時候,房間四處都靜悄悄的,房間裡有兩個人,一個人醒著,一個人還在熟睡。
詩音因為兩天一夜沒有閤眼,所以今天晚上格外的困,再加上明天中午還得趕飛機,所以她睡得很早也睡得很熟。
衛涼州今天相比於昨天和前天已經好了很多,他從中午開始就一直目視著詩音收拾東西,看著她將衣服一件一件疊好放進行李箱,又看見她仔仔細細地搜刮房子裡每一處她存在過的痕跡,力求給房東不添麻煩。
這種收拾東西的場景衛涼州不喜歡,因為這讓他聯想到離別,聯想到她要收拾東西離開他,可他忍了下來。
窗外,一道明亮的車燈擦破了夜色,與此同時,衛涼州的手機裡發來了一條簡訊。
“老大,車到了,我們要上幾樓?”
衛涼州看了還在熟睡中的詩音一眼,他掀開窗簾看見了樓下停著的熟悉的車,然後松了一口氣。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熟練的敲著字,樓層和房間號被打進了輸入框。
緊接著,他閃身到屋內,換好了自己的衣服,現在的他還是身上有些酸,但是因為一直以來體力優秀又堅持鍛鍊,所以他恢復的很快,現在又變得精神抖擻。
“和我回家吧,我的詩詩。”
黑夜掩蓋了一切不為人知的事,包括已經逃脫了的少女再一次被惡龍抓回了那座以愛之名的堡壘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