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我冒犯了,衛先生勿怪。”
詩音平靜地道歉,然後又是不出意外地沒有得到衛涼州的回應。
“所以,衛先生,您今早吃早飯了麼?”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衛涼州就像是忽然間失聰,無論詩音再說什麼,他都沒回答。
掙扎了許久之後,詩音便放棄了繼續勸他的想法,因為今早她剛和老闆通了電話,老闆指示說,儘量盯著他吃,實在沒辦法也不必強求,畢竟他那麼大人了,也不會餓著自己的。
於是詩音便就站在那原地沒有動,過了幾分鐘之後,又閃到了他身後一個合適的位置,像個女保鏢似的。
衛涼州一邊擦倒車鏡一邊偷偷透過鏡子看她,在瞧見詩音一臉“慈祥”地看著自己時,手裡的抹布一頓,連忙錯開目光,同時好看的眉頭再也沒舒展過。
詩音原以為一上午的時間都得是她站在這草地上,頂著大太陽度過,結果時針才剛過9字,衛涼州的手機便開始震動。
她無法聽清他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只知道衛涼州接過電話之後的臉色有些奇怪。
他將手中的抹布放下,回過頭看了一眼詩音,但也就只是匆匆一瞥,很快又錯開了目光。
很快,衛涼州擦好了車的最後一個部分,將抹布隨手一丟,丟在了車後的水盆裡。
“收拾一下。”
他薄薄的唇吐出這麼幾個字,背影被晨間升起的太陽投在草地上,也投進詩音的眼裡,桀驁且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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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兒?”詩音追問。
可衛涼州甚至連頭都沒打算回,更別提回答她的問題,他高大的身影瀟灑地轉了個彎兒,消失在了園林拐角處。
詩音捋了捋額間碎髮,短暫幾秒之後決定直接跟上,可這一跟就是一段極其漫長且複雜的路。
...
外環,某廢棄工廠。
工廠內的某間廢棄廠房內,一大群打扮奇怪的男女聚集在一起,他們對面擺著幾臺嶄新錚亮的摩托車,懂行的人
“喂,老三,你怎麼才來?”
一個腦袋中間只留了一綹頭髮還染了紅色的青年衝著衛涼州吹了個口哨。
“起晚了。”
衛涼州已然換上一身往日穿慣了的黑色皮衣,直接忽視了好幾個給他投來熾熱目光且身材火辣的女人,邁開長腿走向了那幾輛摩托車。
“這就是那批新貨?”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摩托車,目光依次掃過。
“是啊,怎麼樣?這一批哥們兒我可是精心挑選過的。”紅毛青年一撩頭髮,將身邊的熱辣美女又摟得緊了緊。
而與此同時,詩音正躡手躡腳地站在廢棄工廠外,猶豫著要不要走進這個看起來陰森且充滿舊工業時代氣息的地方。
四周充滿了鐵鏽味和一股莫名其妙的....油漆?是油漆嗎?詩音皺眉,總之這味兒有點上頭。
所以說,被慣壞了的富二代都喜歡鑽這種破地方?
可詩音剛邁出一條腿,就被一隻胳膊擋住了去路:
“誰啊?哪兒來的妞?到這兒幹什麼?”
聲音尖銳且沙啞,似乎是常年服用某種東西而導致嗓子破損。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渾身穿著嬉皮士風格衣服的男青年,看起來他似乎今早沒有刮鬍子,顯得有些邋遢,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那雙色眯眯的眼睛一路將詩音從頭打量到腳。
“來找人。”詩音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找人?還是找哥哥?這裡只有哥哥沒有別人。”男青年咧嘴一笑,上前幾步去摟詩音的肩膀,約莫是看見詩音是個孤身一人的單薄女子,他大膽極了,根本沒有顧忌的意思。
“我來找衛涼州,你最好讓開!”
詩音不卑不亢地回答,同時靈敏地躲到另一側,那青年一聽衛涼州的名字臉上本能閃過一絲猶豫,甚至詩音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驚恐。
可男青年的驚恐卻只存在了那麼幾秒鐘,很快,他又恢復了之前的表情:
“認識衛涼州的女人可不少,可涼少都沒拿你們當回事兒過,認識了又怎麼樣?你難道以為只是提一句認識,就能做保護傘了?”
高大頎長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男青年的身後。
縱然只穿了最普通的白T,但衛涼州實在太突出了,他的那種矜貴優越完全不能被一件簡單的白T所覆蓋,反而襯的連這件白T也矜貴起來。
“嘁。”衛涼州看著詩音,那眼神冷的可怕,甚至還帶著一絲抗拒。
他討厭她。
不,不對,這個眼神..
他好像..恨她。
等等,恨?詩音被自己這個直覺和想法驚嚇到了,她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
頭痛,欲裂,詩音太陽穴突突地跳,莫名的撕裂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
臨倒下前,她看見的最後一樣東西,還是衛涼州的眼睛,只不過這次,那雙眼睛裡似乎沾染了不同於冷漠的驚慌。
為什麼?她想,為什麼他對自己的敵意這麼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