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英語課的時候,魏星嵐跟著老師的思路做筆記。
寫著寫著,發現筆沒水了。
她推了推旁邊打遊戲的陳琪琪,“琪琪,你的筆借我用一下。”
陳琪琪百忙之中抬頭,抱歉的看著她,“我看今天課不是太重要,沒帶筆袋,嘿嘿。”
魏星嵐無奈,“好吧。”
她翻了翻自己的筆袋,能出水的也就一根紅筆了,將就著用一下吧。
因為大學英語是兩節課連著上,這節課上完還有一節,魏星嵐想著也不能一直用紅筆吧,索性趁課間跑到小賣部。
每個教學樓下面有一個小賣部,裡面什麼東西都有,有次班上同學鞋壞了,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老闆真的拿出了一管補鞋膠,老闆人稱哆唻A夢。
小賣部大概十幾平米,課間光顧的人不少,都是三五成群來買東西吃的,老闆躲在收銀櫃檯後面看電視。
拐了個彎就看見一排排透明亞克力架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筆。
順著標籤找到了黑色簽字筆,還剩下一根,正好。
魏星嵐正準備伸手去拿的時候,聽見身後有人說話:“誒,筆在這呢。”
仔細一聽,是兩道截然不同的腳步聲,一輕一重,有人來買筆很正常,她沒有多想,伸手觸碰到筆了。
“呀!是你啊!”一個輕快的男聲貼近耳邊,魏星嵐可以肯定這個人是在跟她說話。
她稍稍偏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陽光帥氣的臉,看見他就下意識想到了一個人。
許煥很高,大概一米八,但是在他身後還安靜站著另外一個人。
今天他沒有戴帽子,一頭蓬鬆烏黑的短髮,額前有幾縷碎發快遮住眼睛,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唇紅齒白。
氛圍一下在兩個人之間凝固,許煥這個社交達人第一個站出來打破僵局。
“你也是來買筆的?挑好了嗎?”許煥問。
魏星嵐的眼睛在前方孤零零的黑色簽字筆上邊徘迴了幾秒鐘,還沒說話,筆就已經被許煥抽走,遞給了後面的項懿,他繼續說:“正好,項懿也說要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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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在空中懸了好久都沒人接,許煥說道:“拿著啊!大少爺。”
此時項懿的眼睛盯著魏星嵐,彷佛在說,你不是想要?
魏星嵐也不知道項懿是不是這個意思,趕緊擺擺手,“我不是要買這個的,我已經挑好了。”
說完趕緊從其他的桶裡拿出一隻筆,至於什麼款式連看都沒看。
“你還別說,女生就是喜歡粉色的,blingbling的東西哈,連筆都選這種。”許煥笑著說道,還用手肘頂項懿的腰。
魏星嵐這才低頭看自己手中的筆,通體粉色,筆帽上鑲嵌了一顆大大的水晶,更誇張的是,筆端有根長長的粉色羽毛,這個設計,她小學畢業就看不上了。
被許煥無意間的話語戳中,她拿著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稍稍抬頭看了眼項懿,他眼帶笑意,狹長的眼睛微彎,如一汪清泉,明亮乾淨。
這時,項懿抽走許煥手中的筆放回原處,然後從旁邊拿了一隻,“缺的是一隻紅筆。”
然後轉走去結賬,許煥跟在身後犯滴咕,“剛才你不是說要買黑筆的嘛?”
魏星嵐看著架子上的“獨苗”,又看了看手裡。
最後結賬,把兩隻筆買了。
粉色筆自用,黑色簽字筆供著,作為從老虎口中奪食的紀念品。
下節課,陳琪琪在等遊戲開局的間隙抬頭看了看旁邊,凝視了好久,然後開口,“星嵐,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品味有點獨特。”
而魏星嵐呢,笑的意味深長,“琪琪,你不懂,奇特的品味可以驅散一切妖魔鬼怪。”
陳琪琪看著她的笑容,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好一個美女,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也不知道項懿被人比作妖魔鬼怪以後有沒有打兩個大大的噴嚏,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說魏星嵐沒良心,好歹自己把唯一一隻正常的筆讓給了她。
項懿回到教室,拿著那只紅筆課堂測驗,當老師看著卷子上用紅筆寫的密密麻麻,瞬間把項懿叫起來,問他哪個班級叫什麼名字,直接扣了五分平時分,原因是不尊重老師。
旁邊坐著的許煥憋笑快憋不住了,手用力捂住嘴,等老師轉過身去,才開始小聲笑道:“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剛剛買筆非要買個紅的,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妹子了,你個老色批。”
項懿索性不寫了,拿出手機戴上耳機開始看比賽,分都扣了還寫個屁啊!
“嘖嘖嘖,某些人嘴上裝的雲澹風輕,其實內心的騷動已經抑制不住了,妹子危啊!”這個卷子是寫不下去了,趕緊開啟微信到大群裡跟兄弟們分享。
【C市闊少許公子:兄弟們,完蛋了,萬年鐵樹項和尚春心萌動了,大家有喜歡的妹子趕緊表白,別被人偷家了!!!】
三十幾個人的大群很活躍,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人,很快就有人回覆了。
【蔥爆羊肉:誰啊誰啊!爆料一下,重金懸賞。】
【冷麵殺手:我出一塊錢。】
......
很快訊息變成了99+,項懿看著手機螢幕上方綠色訊息框一條一條往外冒,根本沒辦法看比賽。
許煥正聊得火熱,突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一個恐怖冰冷的聲音從右邊傳來,“許煥,你想死直說。”
他臉部表情一僵,呵呵一笑,“忘記您老也在群裡了,我這就把你遮蔽。”
下一秒,項懿直接被踢出群。
而膽大包天的許煥下課後被收拾得很慘。
其實在小賣部的時候,項懿就看出了魏星嵐的窘迫,知道她想要的是那根黑筆。至於為什麼要讓給她,大概是因為看她站在原地進退兩難的樣子實在是太呆了,有些於心不忍,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學生,本來就練體育,學校的課程的成績好壞對他來說無所謂。
儘管項懿是這麼想的,但他忘了,他好像從小就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他的世界只有網球,對於無關緊要的人和事都會自動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