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翻卷，碧空如洗。
巍峨高大的山脈中，茂盛的樹林披蓋著整個大地，翠綠如墨。
這是一片原始森林，古木參天，偶爾傳來幾聲獸吼，驚飛群鳥。
枝葉密密層層，嚴嚴實實的遮蔽住了陽光，陰鬱晦暗，只餘下少許縫隙透漏著光彩。
方誓一路奔跑，哪怕在山林中也如履平地。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在離開昌渡的途中。
基本沒有什麼人敢追擊，看到自己電光火石般地速度，都恨不得跑遠點，避免成為劍下亡魂。
輕而易舉地就離開了城外。
益州多山，到處都是無人之地。
方誓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前進，期間左拐右拐，都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最後隨意找了一處有水源的地方停了下來。
除了卜卦之能，誰又能在茫茫山林之中找到他。
而且任何預言類的法術，都會引起感知到示警。
況且方誓只不過是殺了一個李家子弟，掠奪了一些藥材。
按照士族的行事，面對這種強人。
基本上不會大費周折，進行搜捕。
撐死就是找一個替罪羊，打消民眾中的聲望影響。
因此方誓很有信心，在接下來的日子會安然無恙。
……
幽暗的洞穴中，溼潤冰涼。
方誓赤身落體的盤坐在角落裡，不遠處擺放著一個瓷罐。
這是他離開昌渡時順帶的，裡面盛滿了他精心熬製的藥膳。
除了藥材之類的，還新增了各種勐獸的肉，如老虎之類的。
又採用煉氣士的手法，進行熬煉。
裡面充斥著諸多靈氣。
藥力很勐，非常滋補，常人喝上一口就面紅耳赤。
第二口就鼻腔流血。
第三口，就是內出血的下場。
倘若再來幾口，直接暴斃身亡。
一般人可受不了這樣的福分。
方誓為了準備這些藥膳，可是耗費了三天的時間。
就是為了在走完破限之路後能夠更快恢復。
確認一切都考慮周全後，方誓喃喃道：“那就開始吧，我的破限之路。”
嗡！
無形的震動隨著空氣傳播。
方誓全身都在震盪，速度之快，盪漾起陣陣微風。
這是他在主動破壞身體內的細胞。
破限！破限！
就要打破身體的桎梏，從破敗之中復甦，再塑造強大的軀體。
如若沒有大勇氣大意志，在破限的過程中。
就會因身體崩潰而無法繼續下去。
除了疼痛外，最重要的是身體的本能。
就如同常人無法自己閉氣憋死自己。
破限也是一樣，沒有絕強的意志絕對無法逆轉身體的本能。
進而繼續毀滅自身。
結果自然是前功盡棄，不但沒法成功，壽命也白白浪費。
呼！呼！
隨著時間的推移，洞穴之中的微風越來越盛。
甚至在一些角落之處形成了漩渦，發出嗚嗚地悲鳴。
方誓的皮膚已經開始滲透出紅色的血跡。
而且血液如水，滑落而下，不凝集不結塊。
除了紅色外，就和水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這是方誓毀滅了裡面的紅細胞，造成了溶血的表現。
“你的身體遭受到傷害，生命值損失1點。”
……
“你的身體遭受到傷害，生命值損失1點。”
“你進入了重傷狀態。”
“你的屬性點臨時下降10點。”
很快的，方誓就如同一個血人一樣。
他的全身內外都在大出血，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大量的細胞死亡，已經開始威脅方誓的生命。
其餘破限之人，到了這一步就會停止，然後進行身體恢復。
然而震盪還未停止，甚至還在加速。
體表的血液發出咕咕咕地滾動聲，如同沸騰的開水。
……
“你的身體遭受到傷害，生命值損失1點。”
“你進入了瀕死狀態。”
“你的屬性點臨時下降15點。”
“請注意，你的生命值降低到了1點。”
“你即將進入了死亡。”
在徹底死亡之前，方誓總算睜開了雙眼。
此刻的他的眼睛是如此的刺紅，不停地有血水從眼角低落。
方誓已經看不見了，即便沒有血液的阻隔。
極端到毀滅神經細胞的他，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光彩。
他的破限之路，走得比其他人更狠更果決。
本來破限對於他來說，是個簡簡單單的事，耗費的不過就是時間而已。
但對於方誓來說還是太長。
想要破限成功，要走十次破限路，就是將上面的過程在來十遍。
才能成功突破身體的桎梏。
可方誓等不起，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每走一次破限之路都需要七天時間的調養。
一來二去就是兩個多月。
方誓哪有時間，因此他採用最極端的做法，將自己的九成半細胞徹底毀滅。
剩餘半成細胞則透過法力維持住生機。
也只有這種極端的情況下，細胞的潛力被壓榨出來，才能一次性完成破限。
這是方誓看到破限之法時就已經打算好的。
必須是擁有神識的修士才能辦到。
否則身體細胞在毀滅九成時，意識早就陷入昏迷。
這是生理上的因素，不是單純意志能彌補的。
只有一部分思維已經由神識運轉的修士，才可以堅持到現在。
方誓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拿到早就放置在一旁的小瓶子。
咕嚕嚕！
連同口腔內的血水一飲而盡。
隨著瓶中的液體入肚，一股力量開始在從方誓的胃部蔓延。
細胞在這股神奇的力量下，重新煥發出生機，將瀕死的方誓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你飲用了治療輕傷藥水。”
“你的生命值恢復9點生命值。”
“你脫離了瀕死，進入了重傷狀態。”
這瓶藥水來自於安城的牧師，是安城官方給予方誓的獎勵。
也是方誓實施極限破限最大的底牌。
“你的身體遭受到傷害，生命值損失1點。”
“你進入了瀕死狀態。”
但是這瓶藥水的作用，不足以完全治癒方誓的傷勢。
毀滅的細胞太多，完全無法自主恢復生機。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方誓爭取時間，為接下的續命做準備。
白鶴劍術！
方誓憑空消失，化作微風。
致命的流血開始中止，法力和靈氣開始啟用體內的生機。
一秒……
細胞的崩潰開始中止。
兩秒……
有半成的細胞開始復甦。
三秒……
復甦進度10%。
四秒……
復甦進度20%。
五秒……
復甦進度30%。
六秒……
復甦進度40%。
唰！
方誓恢復原樣，隨即繼續施展白鶴劍術。
一連三次，十八秒的時間耗盡。
方誓體內有一成細胞存活，這已經足以維持住他自身的生機。
“嘣。”
方誓起身，身體一震，凝固的血液化作碎屑散落在地上。
拿過旁邊的藥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可消耗系統遭到破壞，基本上漏滿五臟。
方誓也不在意，因為這個藥膳不單純是服用的，還具有外敷的效果。
當然對於方誓來說這是內敷，也只有他這種經過生命昇華的練氣。
才能享受這樣的福分。
在接觸到藥膳的時候，方誓體內的細胞也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瞬間不知道又死了多少。
但更多的是開始復甦，破壞與重建同時進行。
在天地靈氣的參與下，這個過程再度被加速。
輔以藥膳的物質補充，方誓的身軀在快速的修復。
細胞在迅速地分裂重組。
他徹底從瀕死之人活了過來。
……
“嘎嘎”
洞穴內，冉火在跳動，上面用樹枝架著分割好的野豬肉。
烤肉滋滋發出聲響，一滴熱油順著飽滿的肉的紋路慢慢滑下，混合著各種香料，浮現出誘人的香味。
方誓毫不顧忌烤肉的滾燙，直接用手朝著烤肉抓去，大快朵頤起來。
體內的細胞在催促著他快點進食，以完成身體的進化。
“你的力量獲得永久增長：18→19。”
“你的敏捷獲得永久增長：18→19。”
“你的體質獲得永久增長：18→19。”
水到渠成，十天時間過去。
方誓在充足的物質補充下，身體迅速地恢復。
並且破而後立，突破了身體的極限。
力、體、敏再度提升了1點。
但是這一切並不是沒有代價的，在極速恢復生體的過程中。
方誓的細胞大量地分裂，DNA鏈條的端粒受到磨損。
壽元憑空消失了三十年。
對於普通的破限者而言，卻是相當於增壽。
反正都活不到一百五，破限後身體健壯能活到一百，好一點的話到一百一，簡直就是血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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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修道之人就是大虧。
修道本為長生，現在為了一點體能的增長，捨本逐末，消耗了壽元。
就是大敗虧輸。
方誓不在意，還想要破限三次，直到無壽命可破為止。
一萬年太久，他只爭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