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好像看著一尊矗立在那裡的雕像,經過千百年滄海桑田,都未曾改變。
不知道他這千百年來,是否都是這樣,看著人族,看著自己家的方向。
一時間兩人都不曾說話,地上的小獸也似乎被兩人的情緒感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男人在那裡駐立了很久,才轉過頭來,他看了看子墨,眼神複雜,內心似乎一直在掙扎。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淡淡開口道,“來到這裡的人族,從未有人活著離開,從古至今一直如此。”
子墨聽到這裡,知道這男子已經宣判了自己的命運,就像男子說的,子墨也並不怕死,只是不捨得死,因為他還有很多的羈絆,還有太多無法割捨的東西。
男子頓了頓,臉上漸漸柔和了起來,接著說道,“但是你與我所遇到的其他修士不一樣,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活命的機會!”
聽到可以保住小命,子墨也是暗自舒了一口氣,聲音都輕快了許多,開口道,“前輩請說!”
男子微微點頭,開口道,“我族有一秘法,名為《封魂歸元術》!”
子墨知道男子還沒說完,也沒有打斷男子的講話,只是認真地聽著,因為這可是關乎自己小命的事情。
“此術我海族歷史上,從未有成功者,我一直在思索,是不是方向錯了,直到看到了你,本來我準備在你偷聽我講話的時候就將你擊殺,可是因為你沒有殺掉龍嬰逃走,所以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子墨臉色難看,沒想到自己在那裡偷聽就被人發現了,自己還以為隱藏得很好,真是幼稚無比!
“我海族一直沒有成功過,為何不讓人族來試,所以你將是第一個人族嘗試此術之人!”
男子看到子墨神色難看,也是難得地安慰了子墨一句,“若是你能夠成功,將會不再有走火入魔的煩惱,而且身體會強悍無比,以後的修煉也會一帆風順!”
子墨雖然很是眼饞,可是那是成功之後才能夠享受的,失敗了呢?
他臉色一苦,“前輩,如果失敗了呢?”
“必死無疑!”男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然後可能覺得自己說得不夠詳細,又新增了一句,“投胎輪迴都不行!”
子墨可憐兮兮地說道,“前輩,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男子呵呵一笑,嘴裡冷冷地蹦出了兩個字,“沒有!”
“那就來吧!死就死了,萬一成功了呢!”子墨說出來這句話自己都不信,自己也不是什麼天賦異稟,只有看命了,哎!自己這叫什麼事啊!
子墨現在是欲哭無淚,本來普普通通的一次歷練,誰曾想被逼著下來引誘海獸,現在又被逼著去嘗試那個什麼《封魂歸元術》,這真是想不死都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妒英才不成?
男子看著子墨認真地說道,“如果成功了,日後你修道有成,我希望你不要記恨我海獸一族,希望你可以帶領我海獸一族的族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說完無比鄭重地向著子墨抱拳一拜。
“前輩,我可當不起您的一拜,我答應你就是,我也豁出去了!”子墨大義凜然道,自從知道了這個男人的悲慘身世,對他也只有同情和可憐。
“我去準備準備,三日後開始,你且跟龍嬰在這裡等著!”說完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子墨低頭看了看趴在地上兩個腦袋互相撕咬的小獸,沒想到這傢伙就是龍嬰,薛未寒就是來偷這小東西的,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
可是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不由得一臉悽苦,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三日後。
那男子在海獸一族入口處,雙手接連不斷地舞動,一道道元氣打在四周,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將入口堵住,以免有人打擾。
接著他發出一聲嘯聲,四周的海獸紛紛過來,爬在男子腳下,眼睛裡露出了人性化的激動,吩咐海獸們守在洞口旁邊,如果有人破陣,全力阻攔,海獸一個個目露兇光,忠誠無比,守在了洞口之處。
做完這些,男子帶著子墨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已經身在一個洞府之中。
子墨四處打量,洞內牆壁上長滿了白色的珊瑚,發出柔和的白光,照得整個洞府亮如白晝,周圍還有許多自己未曾見過的植物,有的像是巨大的紅色花朵,有的像是一條小小的游魚,還有幾個巨大如貝殼一樣的東西,在那一呼一吸。
在洞府的中間位置,有一個兩米見方的池子,池子裡面有一汪碧綠色的水,向四周一直持續不斷發出碧綠色的光芒。
像是一朵碧綠色的煙花,正在噴放。
“把你身上的儲物袋,法寶,全部都取下來,放在那裡即可!”
男子指著池子不遠處的一個石臺說道。
子墨也不擔心此人心懷不軌,如果要殺自己,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行了,估計這位前輩也看不上自己的法寶,除了殺生劍與黑色珠子在體內,其他的東西都丟進了儲物袋之中,丟在了石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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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來你的全身衣服,進入歸元池!”男子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子墨本來還有些扭捏,但是想著大家都是男子,怕什麼,自己臉皮如此之厚,別說男人,就是在女人面前脫衣服也不帶眨眼的,
雖然沒有脫過,他只是給自己找一個臺階而已。
那男子看著子墨,神情嚴肅,“接下來,我會封住你的三魂七魄,你切記一點,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切記要保持本心,莫要迷失自我,一定要切記!”男子一連用了三個切記來叮囑子墨,可見此事定然極為危險。
“前輩,迷失了會怎麼樣?”子墨皺著眉頭小聲開口。
“三魂七魄消失於天地之間,成為一具行屍走肉。”男子重重地說了一句。
咬了咬牙,給自己暗暗打了打氣,開口道,“前輩,我準備好了!”
男子微微點頭,盤膝而坐,身體懸浮於空中。
他向著子墨身上打出一道法決,同時一顆像是念珠一樣的東西被他打入子墨體內,口中唸唸有詞,緊接著他一聲低喝,“天魂歸天!”
正在站著的子墨突然眼中失去了神采,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動不動,一顆白色的光球從子墨的天靈飛出,懸浮在男子面前一動不動。
男子沒有停手,又是打出了一道法決,又是同時打出了一顆念珠,大聲道,“地魂歸地!”
話音剛落,一顆灰色的光球從子墨天靈飛出,飛到了男子面前,落在天魂下方,一動不動。
“命魂歸陰!”
同樣的,一顆褐色的光球從子墨頭頂飛出,落在了天魂與地魂旁邊,形成一個圓圈,相互呼應,而男子也往子墨體內一共打入了三顆念珠。
男子向著天地命三魂打出數道法決,三個顏色各異的光球慢慢轉動,一時間洞內光芒流轉,煞是好看。
這個時候,男子額頭已經微微見汗,他動作仍然未曾停下,手中出現七根金光閃閃的針型法寶,長約一掌。
噴出一口精血在法寶之上,七根金針光芒大亮,刺入了子墨的全身,男子口中大喝一聲,“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出!”
與此同時子墨口中也是同樣的說出這一句話,和男子好像是同時說出。就連節奏韻律都一模一樣,兩人話音剛落,子墨身上同時出現了七顆顏色各異的光球,比起之前的三顆小了不少。
七顆光球呈現七彩的顏色,看上去像是一條小小的彩虹,光球飛出,聚在一起,首尾相接,形成了一個圓,緩緩飛向了三魂之處。
三魂在內,七魄在外,互相吸引,不停轉動,形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
男子臉色有些許蒼白,又是一口精血吐出,灑在七根金針之上,七根本來光芒黯淡的金針,又是光芒大亮,這個時候子墨抬腿,走進了歸元池之中,輕輕躺下,碧綠色的池水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