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子墨再一次將自己的神識探入了第二幅壁畫之中,既然第一幅壁畫是一個字,那麼在子墨看來,第二幅壁畫很可能還是一個字。
第二幅壁畫比起來第一幅更加複雜,子墨的神識探入其中之後,發現裡面同樣出現了一幅畫面,只不過這一幅畫面極其殘忍,到處都是死人,大地荒涼,處處都透露著血腥。
大人小孩老人都有,一個個死狀極其悽慘,臉上有恐懼,不解,悲傷等等複雜的情緒,子墨看了一會兒覺得十分壓抑。
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他們好像都是被人一劍封喉,不知道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更讓自己覺得不解的是,這些人好像都是被一人所殺,此人只出了一劍。
神識從第二幅畫中出來之後,子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調整了一番心境,再一次將神識探入,尋找其他的畫面。
來來回回數十次,子墨一共看到了十三幅不同的畫面,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些畫面全部都是死去的人,他們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被人一劍封喉,而且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們有修士,有凡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讓子墨覺得驚恐的是,他在第十三幅畫面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個人就是左翎鬼姬。
左翎鬼姬坐在那裡看著遠方,眼中滿是傷心,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死,她又似乎應該去死。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但是子墨在她的身上同時感受到了。
想起修羅大帝曾經說過的話,左翎鬼姬曾經被夜叉族所殺,因此他才一怒之下一劍斬去了夜叉族,差點將夜叉族滅族,唯有第九王逃出。
“難道是夜叉族做的這些事情?”
子墨略一沉吟,得出了這個結論。
嘆了口氣,這些事情撲朔迷離,子墨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他略一沉吟,將自己神識走過的所有路線都畫在了地面之上。
地面之上出現了一個字,“地!”
子墨看到這個字,結合之前第一幅畫的“天”字,他沉聲道:“天地!”
天地,是兩個很普通的字,但是這兩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在修士看來,天地代表著萬物,它不包括時間和空間。
天地代表著毀滅,也代表著一種永恆。
天為陽,地為陰,天地便是太極。
天乃無形,地乃有形,有形和無形之間,便是生和滅。
子墨盤膝坐在地上,渾身的氣勢不斷變換,好似與天地所融合。
與此同時昆吾神石之上,子墨的名字後面出現了個“二”字。同樣閃爍著金色光芒,讓人無法直視。
而排在第二名的則是崖末,他也是領悟了兩幅壁畫,只不過是普通的顏色。
百里春秋看到子墨名字後面的那個數字,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
“此子能夠出現在我們劍宗,當真是我劍宗的福氣啊,真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
望崑崙看著子墨的名字,忍不住呼出一口氣,但是臉上同樣笑容滿面。
對於他們來說,子墨越強,日後劍宗才能夠走到更高的地位,他們或多或少都會跟著沾沾光。
而且讓子墨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絲異常的力量進入了自己的體內,與修羅之力很像,但是又和自己身體內的三種修羅之力不盡相同。此次比試,到現在為止,劍宗弟子一共有一百四十人過關,這是一個很讓人滿意的人數,而且子墨牢牢佔據著第一名,第二名則是被薛少典霸佔,第三名是崖末,陸凝淵則是排在了第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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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二十名中,劍宗一共佔了五人。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許多人領悟出了第二幅壁畫之後,嘗試領悟第三幅畫則是直接選擇了放棄,因為神識已經承受不住。
現如今還在堅持去嘗試領悟第三幅壁畫的,只有不足三十人。
子墨,薛少典,崖末,陸凝淵,蘭清韻都在其中,還有一個陌生女子,她是排在第四之人。
幾人幾乎都沒有休息,就繼續領悟第三幅壁畫了。
子墨的神識進入之後,他覺得第三幅壁畫好像是沒有盡頭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覺得有些疲憊,許多人都是因為領悟了前兩幅壁畫之後,領悟第三幅壁畫因為神識受損而不得不停了下來。
能夠堅持去領悟第三幅壁畫的,無一不是神識強悍的修士,對於子墨來說,神識一向是他的強項,所以他並未停止。
時間很快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那二十幾個人已經有十一人放棄了,他們神識已經出現了枯竭的徵兆,依舊沒有領悟第三幅壁畫。
其實剩下的十幾人也有人本來準備放棄的,但是看到子墨依舊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激起了他們的好勝之心,重新恢復了一番,繼續開始領悟第三幅壁畫。
神識像是一隻看不見的手,帶著子墨的意識一直向前探尋,一個時辰之後,他忽然覺得有些冷意傳來。
那是來自靈魂的寒冷。
可是子墨不為所動,他的神識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倒是要看看這一幅壁畫究竟是什麼樣子。
一個時辰之後,當子墨覺得自己的神識即將被凍結的時候,忽然黑暗的壁畫中出現了一道亮光。
緊接著子墨看到了一片海洋。
那是一片紅色的海洋,裡面全是鮮血。
在那血海之中還有一葉扁舟,上面坐著一個老者。
“年輕人,要坐船麼?”
老者沒有回頭,但是他似乎感知到了子墨的神識存在,慢悠悠開口道。
子墨神情一震,這裡面有一個活人!
思慮再三,子墨的神識化作他的樣子,踏上了那一葉扁舟。
子墨開口道:“老前輩,敢問尊姓大名?”
老者並未回頭,他呵呵一笑,“你叫我血前輩就行了。”
子墨聽聞這個名字,只覺得一股血腥的氣息向著他撲面而來。
“前輩在這裡做什麼?”
子墨看似神色平靜,但是心中已是波瀾起伏不定。
老者沉吟了片刻,平淡道:“在等你。”
“等我?”
子墨神色一怔,疑惑道。
“不錯,在等你,我知道你有許多話想問,但是有些事你現在還不能知道,你想去血海的對面看看麼?”
子墨並沒有回答老者的話,而是再次詢問道:“每隔百年來這裡的人有很多,前輩為什麼知道等的人就是我?”
老者也不見動,那小舟就向著前方慢慢劃去,“因為唯有你身上有血修羅的氣息,所以你才可以來到這裡,你與他們看到的畫面都不同,你能看到我,說明我要等的人就是你。”
子墨神情一震,他不可思議道:“前輩怎麼知道我體內有血修羅之力?”
這次輪到老者不回答了,他乾笑了一聲,“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想要去血海的對面看看?”
“血海的對面是什麼?”
子墨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再次詢問道。
“彼岸。”
老者幽幽吐出了這兩個字。
“彼岸?”
子墨重新唸叨了一遍這兩個字。
“人生是一片苦海,凡人一輩子也很難遊到彼岸,而修士的人生則是一片血海,又有幾人可以看到彼岸?”
老者嘆息一聲,小船看似劃得很慢,可是只是眨眼間已經來到了血海的中間。
“前輩是否可以告訴我,為何知道我身上有血修羅之力?”
老者聞言緩緩搖了搖頭,他輕聲道:“或許到了彼岸,你自己就會明白了。”
子墨攏著袖子低頭沉思,他看著那些血海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覺得有一絲興奮和激動。
弱者恐懼未知,強者渴望未知。
兩種心態,兩種人生,也是兩種不同的未來。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似乎來到了血海的邊緣。
老者輕聲道:“上去吧,看看彼岸到底是什麼樣子,如果可以的話,回來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麼。”
子墨疑惑道:“前輩在這裡這麼多年,難道一直沒有去過彼岸?”
“那是我的彼岸,我想知道你的彼岸是什麼,這也是我在此地等你的原因。”
老者依舊看不清面容,他低著頭,聲音有些低沉。
子墨看了一眼老者,然後略一沉吟,走上了老者所說的彼岸。
當他站在彼岸之時,子墨看到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畫面。
他搖著頭,兩眼之中泛起血色,口中一直說著,“不...不...這不是真的...”
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子墨失魂落魄地從老者口中的彼岸轉過身來,可是他剛剛轉過身子,就看到了那個老者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這一刻也看清了老者的樣子。
那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老年的“子墨”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譏諷,“告訴我,你心中的彼岸是什麼?”
子墨像是發瘋了一般,怒道:“這不是真的,你騙我,你到底是誰?”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看起來和子墨一模一樣,一臉瘋狂,他指著子墨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我就是你啊!”
子墨從未像今天這般憤怒,他一拳轟出,直接轟在了那個老年的自己身上,老者隨之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正在盤膝而坐的子墨忽然面色一紅,一口鮮血噴出。
他忽然間睜開了雙眼,在地上寫下了一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