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此刻覺得有些無奈，他白白浪費了三個月的時間不說，除了一些彩色的氣團之外，可以說是毫無收穫。
略一沉吟，子墨盤膝坐在一塊巨石之上，開始嘗試感悟空間法則，他不想再這樣浪費時間。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子墨沒有感覺到任何關於時空法則的東西，更別提去領悟了。
正在這時，他感覺到遠處的一個石頭快速向著他移動，但是在半途中卻和另一塊石頭撞在了一起。
這本是平平無奇的相撞，但是子墨發現這兩塊石頭的執行軌跡和平時所見到的完全不同。
他們並不是直線運動，但是速度卻更快。
而界靈和死界主人站在子墨幾步開外，看著他眉頭微皺。
“主人，這小子太笨了吧，你都給他演示了，他還不明白嗎？”
界靈小聲嘟囔了一句。
“對於從來沒有走出過荒星的他來說，這一切還是太難理解了，就像是一隻螞蟻被人踩在腳下，螞蟻只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腳印形狀，但是他們想象不出來，在這個腳印上面還有一個站著的人，這是空間的問題，不是說一時半會可以想明白的。”
死界主人微笑著開口解釋，當年他並未學過空間一道，而是以殺戮證道。
當他修道有成，最後是一法通則萬法通。
這個時候，對於空間一道再去學習領悟，就簡單了很多很多。
遠不是現在只有靈嬰後期的子墨可以比的。
對他來說太難太難了。
子墨抬手將一塊石頭握在手中，然後他向著遠方丟去，很快撞到了另一塊石頭，但是速度比之前的兩塊石頭相撞慢了許多。
“同樣是兩塊石頭相撞，石頭大小都差不多，距離也差不多，為什麼那兩塊石頭的軌跡複雜，反而速度更快？”
一天。
兩天。
三天。
……
很快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子墨一直盤膝坐在那裡，苦苦思索其中的關鍵所在。
他有預感，一旦自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麼自己很可能正式邁入空間一道的門檻。
“為什麼行進路線看起來複雜許多，反而速度更快呢？”
“空間，空間...”
子墨眼睛一亮，他激動道，“如果不是石頭在運動，而是空間發生了改變呢？是不是就可以解釋這詭異的一切？”
可是緊接著子墨就垂頭喪氣，空間就算是發生了改變，他也無法一窺其中奧秘。
看來這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無愧於天道法則之下最強法則，不是說領悟就可以領悟的，否則修真界這麼多年來，也不會只有那麼寥寥幾十人領悟了空間法則。
搖了搖頭，子墨站起身準備回到入口之處，既然無法領悟也不用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可是子墨剛一轉身，就看到兩個人站在他的後面對著他露出笑意。
其中一人子墨見過，正是那死界界靈。
而另一人子墨沒有見過，但是卻感覺有幾分熟悉。
那人俊美非凡，一襲白衣如謫仙，只是臉上有些蒼白，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第一眼感覺他是個凡人，第二眼感覺他成了這片天地，再一眼子墨從他身上感受到了無盡的殺戮和滄桑之感。
他揹著雙手站在那裡就像是矗立在了天地之間，這天地萬物全部匍匐在他的腳下。
子墨渾身顫抖，汗水瞬間打溼了衣衫，他忍不住想要跪下。
似乎只要自己生出反抗之心，那麼會直接被抹去。
神魂俱滅！
他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張開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這個時候修羅之力自行從體內湧出，在子墨的身體歡呼雀躍，像是遇到了自己的主人。
可是令子墨一顆心沒沉入谷底的是，修羅之力歡呼的居然是那個陌生的男子。
“如此修為，肯定就是死界主人，只是為了我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子墨瞳孔猛然收縮，他想起來了。
這種氣勢，這種眼神，這種蒼穹之下唯我獨尊的霸氣。
只有一個人才有！
修羅大帝！
“可是修羅大帝不是在自己體內沉睡麼，這個年輕人怎麼給自己的感覺和修羅大帝這麼像。”
正在子墨腦海中閃電般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壓力更甚，渾身的骨骼都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漸漸流淌出來。
子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緣由，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只是此時他的興奮怎麼看怎麼難看。
他知道這是有人在為他洗髓伐骨，剔除了他體內所有的雜質以及經脈中殘留的垃圾。
如此一來他的身體會更加堅韌，之前所受的暗傷也會慢慢好轉，修為甚至都能更進一步。
慢慢地一絲絲黑色的汙垢從體內流出，還散發出腥臭的味道。
可是子墨渾然不在意，不久之後他又重新盤膝坐下，接納這一份機緣。
此刻他沒有絲毫的痛苦，反倒是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洗髓伐骨，豈是說遇見就能遇見的機緣。
可是有那個男人在，一切都有了可能。
半日之後，子墨把身上早已髒透了的衣衫丟在一邊，然後從儲物手鐲之中重新拿出一件潔白長衫。
他也是絲毫不避諱，當著兩人的面直接套在了自己健碩的身上。
做完這些他這才向著俊美男子彎腰一拜，“弟子子墨，拜見修羅大帝，多謝大帝出手助我洗髓伐骨。”
說是弟子，倒也沒有錯，雖然沒有拜修羅大帝為師，可是後者對於他的幫助，比之師恩更重，那是再造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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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男子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他抬手一揮，淡淡道，“行了，起來吧，說起來我這一具分身還是第一次見你，為你洗髓伐骨就當是送你的小小見面禮了。”
有便宜不佔可不是子墨的風格，他也不客氣，“嘿嘿，那小子就不與大帝客氣了，反正欠您老人家的也夠多了，不差這一次。”
當知道死界主人就是修羅大帝的時候，子墨對於之前經歷的一切也見怪不怪了，也只有這個男人才有這種不可思議的神通，能夠單獨開闢出來一個空間，作為眾人歷練的地方。
修羅大帝一笑置之。
界靈吹了吹鬍子，撇撇嘴道，“你小子這麼長時間空間法則都沒有入門，真是夠笨的。”
子墨神色尷尬，嘿嘿一笑道，“小子資質愚鈍，讓界靈前輩和大帝失望了。”
“失望？我並不失望。”
“你能夠想到之前兩塊石頭的速度是因為空間改變而導致的變化，已經難能可貴。別說你現在僅僅是靈嬰境界，許多破碎境界，甚至於天一境的修士都想不到其中緣由，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已經足夠優秀。”
修羅大帝攏起袖子，接著道，“論資質，別說我，就連白長生你都差了十萬八千裡，但是你的悟性確實我見過的人中數一數二的。”
子墨聽到前半句話，心裡難免升起了一絲無奈，資質是天生的，他天生就沒有氣田，更別說資質了，不過修羅大帝的後半句話倒是讓他心裡好受了一些。
“悟性，不可捉摸，不可定性，亦不
可透過後天努力來提升，全看個人。”
“當你的境界進入破碎境，再到之後的天一境，那個時候資質反倒是其次，悟性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也不必氣餒，雖然你修煉速度很慢，但是勝在根基紮實，悟性不凡，這些以後到了破碎境才會顯現出來，那個時候才是你如魚得水的時候。”
子墨聽到修羅大帝說他修煉速度慢，撇了撇嘴，他不知道別人修煉速度怎麼樣，可是自己的進階速度，在同輩之中絕對是無人可及的，修羅大帝居然還說他修煉速度慢。
“呵呵，不信？”
“你從開始修煉至今已經二十餘載，修為只是達到靈嬰後期巔峰，你可知當年我從踏入修真界到靈嬰巔峰用了多久？”
修羅大帝看到子墨的神色，就猜到了他想什麼，忍不住想要打擊下他。
子墨皺了皺眉，說出了一個自己認為很恐怖的答案，“十年！”
修羅大帝哈哈大笑，他搖了搖頭，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
子墨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他顫聲道，“一...一年？”
修羅大帝緩緩點頭，糾正道，“應該是十個月，姑且算一年好了。”
子墨頓時語塞，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自認天才的他，此時此刻竟然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與修羅大帝比起來，他真的什麼都不是。
天才？
狗屁都不算。
怪不得沐滄海經常說，和修羅大帝比起來，我們又算得了什麼。
“不說我，那白長生...”
略一停頓，修羅大帝似乎覺得這個稱呼有些不對，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子墨，“那白斬天的分身若不是強行修煉人族元氣，以他的資質，比我也慢不了多少。”
子墨這一次被打擊得不輕，他轉移話題道，“大帝和界靈前輩來這裡有什麼事？難道是專門找我的？”
界靈聽到子墨還是喊他前輩，尷尬一笑，“小子，別喊我前輩了，主人在這裡，我可不好厚著臉皮自稱前輩，你喊我阿炁就行了。”
子墨挑了挑眉，斬釘截鐵道，“大帝是大帝，我是我，咱們各論各的就行，我想大帝不會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說完還看了一眼滿臉微笑的修羅大帝。
“主人，這...”
界靈低著頭，心中閃過一絲溫暖。
“阿炁，反正以後他就是你的主人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聽子墨的就行。”
界靈點頭稱是。
修羅大帝看向了遠方，“子墨，我另一分身為你施展的無相化妖再有半年時間就會失效，我這一具分身已經時日無多，恐怕也無法幫你再次施展，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子墨心中一震，他臉上露出一絲悲傷，“前輩已經幫我的夠多了，剩下的路，我自己來走。”
修羅大帝哈哈一笑，“我自然相信你會走得更好，否則我們也不會選擇你。”
子墨知道他說的我們是他的兩個分身，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