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那裡絞盡腦汁想辦法的眾人，子墨神色淡然。
他不知道這白山河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龍擇九子陣的奧妙。
如果是前者，那麼說明這天狐界陣法水平真的是不怎麼樣。
當然，很大可能還是因為，知道此陣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如果是後者，那麼這白山河的心思就讓人有些想入非非了。
畢竟此地活下來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天狐族。
除非他已經喪心病狂到算計整個天狐族的地步。
不過轉念一想，在這種情況下，有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就算是此時此刻的子墨，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攏著袖子，子墨的目光一直在這片空間遊走，剩下的所有人此時都在這裡。
都是兩三人聚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商討著什麼。
白長生則是抱著紅色長槍，閉上眼睛對於外界的事情不聞不問。
只是他的神識一直在子墨這邊遊走，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想起進入死界之時自己那一刻界靈珠的異樣，子墨心神一動。
他仔細感知隱藏在體內的那層金色的膜。
那一層膜被子墨感知到的時候，忽然一顫，然後緩緩在他的體內流動。
鬼使神差地，子墨將那一層膜全部聚集於自己的雙眼之上。
在這一瞬間，子墨的雙眼好像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微光，他環顧四周，看到周圍許多人的頭頂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淺白色霧氣。
而且他還發現，根據修為高低不同，那一層霧氣的大小和顏色深度也不一樣。
修為高的人，比如三大神將等人，那一層淺白色皆是有如實質，足足有巴掌大小。
反觀那些普通的天狐族，只是一層幾乎透明的淺白色霧氣。
只有兩人頭頂的霧氣顏色讓他看不太清，一個是白長生，另一個則是白長生身邊那個面容俊美一頭紫發的年輕人。
唯有他二人，子墨看不清晰。
數十息之後，子墨又將目光轉向了人族，結果他發現人族幾人頭頂並沒有什麼霧氣，和平時並無二致。
讓子墨吃驚的是，紅豆頭頂卻有一層淡淡的霧氣，那不是淺白色，而是淡淡的黑色。
這是他在這麼多人裡面第一次看到黑色的氣息。
可是當子墨轉過頭來的時候，他驚訝發現沐滄海頭頂的黑色霧氣猶如實質，而且足足有兩掌大小。
不過想到曾經沐滄海進入過天一境，子墨也隨之釋然。
左翎鬼姬腦袋上同樣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看到子墨的目光，左翎鬼姬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這小子看什麼呢，為什麼盯著我一直看？”
子墨一臉認真，信口開河道，“看你長得好看，多看兩眼。”
左翎鬼姬扁了扁嘴，明顯不信，“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的定力，有什麼鬼主意，說來聽聽。”
“既然這裡龍擇九子陣法已經開啟，左右我們和狐族也不對付，不如就此離去找尋出去之法豈不更好？”
子墨答非所問，徐徐開口道。
左翎鬼姬沒心沒肺，自然是點頭同意。
沐滄海看了遠處一眼，然後沉聲說道，“也好，人多了反而麻煩。”
子墨看了看江雪寒幾人，然後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就欲轉身離去。
“白羽衣，怎麼說你也是我們天狐族的族人，怎麼和幾個人族走那麼近？”
一道蒼老的聲音裡夾雜著鄙夷，讓子墨已經轉過去的身子停在了那裡。
開口之人正是梁家僅剩的那一名長老：梁一水！
周圍幾十人將目光全都落在了子墨身上，似乎想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子墨回過身來，走到了梁一水不遠處，臉上帶著一絲譏諷之色，“天狐族？虧你還知道我是天狐族。”
說到這裡，子墨看上去很是憤怒，他冷笑一聲，“梁一水，你們梁家所做的事情人盡皆知，自從本人出現之後，就幾次想要將我滅殺，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怕真是要死在你們手中，我還沒有回到天狐族就欲置我於死地，如果我真的回到了天狐族，就算是我有九條命也不夠用的。”
“更何況大名鼎鼎的白卿候都親自對我出手，我豈敢回去！”
子墨掃視了一圈那些狐族，臉上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之色，“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所以我和人族走近點，用來保護自己，有錯麼？”
“當年我父親白天宗的死因，你們心知肚明，如今還想讓我回去，真是痴人說夢！”
“再者說，誰又能保證你們不會對付我父親一樣對付我？”
梁一水臉色漲紅，他支支吾吾道，“就算是天狐族對不住你，那你也不能和人族走在一起，你...你這是叛族！”
“叛族？哈哈哈，不按照你們的規矩行事，不去自尋死路就是叛族，如果這就是天狐族。”
說到這裡，子墨挺起身子，臉上一片冰寒，“生來不由己這無話可說，如果死都不由己，活得如此憋屈，這天狐，我白羽衣不做也罷！”
他這句話落下，一瞬間的寂靜之後，天狐族許多人發出怒罵之聲。
“白羽衣，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白羽衣，如今神將大人都在這裡，容不得你胡言亂語！”
“白羽衣，還不速速跪下認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得出口！”
“白羽衣，自費修為，說出元氣和妖氣融合之法，興許長生王大人和神將大人會給你一次活下去的機會。”
“白羽衣...”
周圍的怒罵之聲加上理直氣壯讓子墨自費修為的白痴之言。
子墨忽然覺得很悲哀，他在想當年的白天宗是不是也和此刻的他一樣，面對著這樣一群無可救藥的天狐族。
當時的他內心裡是不是已經對現如今這個天狐族失望透頂？
“說什麼讓我回到天狐族，還不是為了這個？”
子墨伸出雙手，兩團亮光緩緩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
一手是元氣之力，一手則是妖修羅之力。
兩種力量讓人沉迷，就算是三大神將也是眼中
露出一絲貪婪之色。
“想要得到這兩種力量的融合，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子墨將兩種力量收起，語氣淡然道。
這一次，梁一水並未開口說話，此時此刻也沒有他說話的份。
白長生睜開雙眼，他目光落在了子墨身上，“說來聽聽。”
子墨看著此刻的白長生，心中有些不解，好似現在的白長生和之前不一樣了，相比上次見他，像是多了一種陌生。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算上這次，自己也只見過白長生三面而已。
點了點頭，子墨朗聲道，“第一，放任我離開，回不迴天狐族是我的事情，你們不得干預。”
白長生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如果你拿出融合之法，我可以做主答應你。”
那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天狐族高層，動了動嘴唇，一個屁都沒有敢放。
“第二，給我五十萬黑符石，就當是交換融合之法的報酬了！”
子墨輕鬆無比的開口道，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長生王，這小子就是獅子大開口，不要答應他！”
“你小子也不怕把自己撐死，五十萬黑符石，老子活了幾千年，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黑符石！”
“瘋了，這小子瘋了！”
白長生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他揮了揮手，讓周圍的人安靜下來，“黑符石我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一件法寶作為交換，足以抵償那五十萬的黑符石。”
子墨扣了扣耳朵，不屑道，“誰不知道本公子身上有七八件本命法寶，難道本公子還缺這個？”
一瞬間子墨周身出現了八柄飛劍，如臂指使，在他周圍來回飛轉。
白長生臉上露出一絲不耐，他冷聲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別消磨我的耐心！”
子墨臉上露出一絲害怕之色，他嘿嘿一笑，“算了算了，本公子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既然黑符石你沒有，而且法寶我也不稀罕。我看不如這樣，你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好了，如果有一天我讓你還，你可要記得還我，當然我不會要你的命，也不會讓你做屠戮天狐族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儘管放心，本人心地善良，那些惡毒的事情還真做不出來。”
說完子墨似有所指，看了看周圍那些天狐族，臉上的譏諷不加掩飾。
白長生雙眼露出一道精芒，他深深看了子墨一眼，平淡道，“可以，本王答應你！”
子墨聽到白長生對於自己的稱呼，撇了撇嘴，內心暗道，“你是長生王，自稱本王。天狐王也自稱本王，雙王相遇，必有一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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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子墨看了不遠處的江雪寒一眼，“你們人族還不快滾，難道還想偷聽我天狐族最高機密？”
江雪寒神色一怔，緊接著露出討好之色，“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說完對身邊幾人使了個眼色，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天狐族眾人並未出手阻攔，在這裡是他們天狐族的天下，那幾個人族被滅殺只是遲早的事情，並不急於一時。
子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此時此刻他真可謂是再也沒有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