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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先入為主

聽聞此言,溫子琦徹底怔住,饒是他聰明伶俐也一時間不知道雲承明為何會說這麼一句,按照常理來說,作為好兄弟不是應該祝願自己一舉奪冠,享譽天下聞名嘛?

但據他所知,雲承明乃是聰明人,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想必應該是有一定的理由。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小聲地詢問道:“承明兄,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是那種妒賢忌能之人,所以我覺得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想必是應該為了我好,可是我實在想不通這其中的緣由!”

雲承明哈哈一笑,揚手晃動這手裡的半壇酒,似乎想喝又怕喝光一般,遲疑了半晌,方才不捨的將酒放在旁邊,道:“子琦兄弟,恕我冒昧,你與那溫太醫可是本家?”

聽聞此言,溫子琦心中一震,雙眸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縮,遲疑了片刻,方才嘿嘿一笑道:“子琦兄弟,你這話問的我嚇出一身冷汗!”說著抬手在額頭上輕輕一抹,甚至還當著雲承明的面甩了甩手。

可令他驚詫地是,雲承明表情如初,不但沒有變化,反而還抬起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呃...

溫子琦微微一錯愕,他深知雲承明既然會當著他的面詢問,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絕不會被自己這麼嘻嘻哈哈的糊弄過去。

想到此節,便緩緩輕噓一口氣,語氣幽幽地說道:“要說沒關係那是不可能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溫字來!”

“僅此而已?”雲承明眉宇略蹙,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溫子琦,好似想要從其神情中探究一二,可是目之所及除了一臉坦然再無其他。

“也不是!”溫子琦嘴角抿成一條如鐵的直線,適時打斷了其如炬的眼神。

“哦?”雲承明神色一驚,更是直起身子連忙插言道:“難道還有其他的關係?”

“沒錯!”溫子琦似乎早已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一般,想都沒有想便神色如常地說道:“在來益春堂之前,我就曾跟隨師傅修習多年醫術,雖不能算是妙手回春,但也是救人無數!只因沒有得到朝廷的認可,所以是一直寂寂無名!”

對於溫子琦所說的此事,雲承明深信不疑,自己的愛人就是被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徒給治好。

想到此事,原本咄咄逼人的神情驀然消減了幾分,就連說話也柔和了許多,“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不知子琦兄弟在未入門之時,乃是師從何人?”

聽聞他一直追問不止,溫子琦心中多少有些驚訝,

知他也是出於好心,所以也並沒有心生不悅,略微遲疑了片刻,便一字一頓地說道:“神針薛九爺!”

聞聽竟然是這位威名赫赫的老神醫,雲承明徹底怔住,雖然他早已聽秦可卿說過,溫子琦師從名門,但是絕對沒有想到竟然是此人的高徒。

驚訝之餘更是欣喜,想當初自己未曾拜入黑白雙劍門下之

時,他的父親曾託人去求過薛神醫,想讓入其拜入門下,可此人猶如閒雲野鶴一般,連找了三年都沒有見到人影,最後不得已才棄醫學武。

想到過往的舊事,眼眸之中不由自主地泛起漣漪,“子琦兄弟,你知道嗎?我差一點就成了你的師兄弟!”

“啊?”溫子琦神色一震,手中的酒杯差一點掉落在地上,好在月光幽暗,雲承明又沉浸在回憶當中才沒有被發覺。

“承明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溫子琦一邊將撒落在手指間的酒漬甩乾淨,一面假裝不以為然地問了一句,“難道你當初曾拜過我師傅薛老爺子?”

話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其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那握著欄杆的手,更是因用力過度而變的慘白。

“要是拜過就好了!”雲承明肩膀微微一聳,更是心有不甘地搖了搖頭道:“我這屬於命裡沒有此運,我等了老爺子三年,可是老爺子愣是沒有出面,就在我剛跟隨師傅上山後,老爺子竟然託人帶話讓我過去,你說我無奈不無奈!”

溫子琦聞言心中一喜,吊在嗓子眼的心也終於重新回到肚裡,但是臉上卻佯裝出滿臉的失望,更是隨聲附和了一句,“真是造化弄人,要不然我兩個可就是師兄弟了!”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面色突轉慧黠,笑嘻嘻地說道:“不過承明兄,你也別氣餒,今生既然已無緣做師兄弟,師徒倒是我可以滿足你!”

“咦,你要不要臉,”雲承明身子微微後撤少許,面露鄙夷之色的瞟了眼溫子琦道:“雖然失去了薛九爺這棵參天大樹,但是我收穫了自己的一片森林,讓我拜在你門下,你覺得江湖中追捧我黑白雙劍的俠義之士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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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至此,驀然提起酒壇子遙空一舉,樂呵呵地說道:“說了半天,我都口乾舌燥了,來,喝一個!”

溫子琦哈哈一笑,提起酒壇子打趣道:“行啊,這拜師酒雖然有點簡陋,但也是你的一片誠意,那我幹了!”說罷便將壇口對著嘴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呀呀呀,你這人的臉皮真是比城牆拐彎處還要厚實!”雲承明一邊說著,一邊迫不及待的將酒罈高高舉起,對著嘴巴就是一頓猛灌。

入夜的風,帶著森森寒意席捲而來,二人默契的輕吐一口長氣,雲承明更是將身子微微向後一撤,側躺在廊廳的長凳上,輕聲說道:“如果你和溫太醫的關係僅僅就是同姓而已,那門他們即使刁難,估計也不會太過分!”

溫子琦何等聰明,聽聞此言,便感覺眼前之人應該知道些什麼,便假裝輕哼一聲,神情傲慢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道:“承明兄,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好兄弟的威風好不好,萬一位列三甲,一舉摘的藥尊之位,還有人敢刁難我,此人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喲喲喲,看把你能得,還有誰敢刁難你!”雲承明撇了撇嘴,毫不避諱

地說道:“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說到底了這天下是人家姓林的,你那個藥尊不過就是安撫杏林眾人的一種手段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呀!”

溫子琦怔了一怔,他何曾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只不過當初師傅曾給他說過,若想改變命運,先要有足夠的能力。

而能力從何而來,便是普天下的老百姓,若能拿到藥尊之位,他就可以有很多的方式去拉攏民心,有道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民心所向,即使是朝廷也要避其鋒芒,一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溫子琦的雙眸不由自主地掠過一抹陰狠。

雖然只有短短一霎那便恢復如初,但還是被雲承明正好瞧見,可他竟然誤以為溫子琦是對自己所說抱有懷疑,便苦笑了兩聲問道:“子琦兄弟,怎麼,看你的眼神好像對我說的並不是很贊同嘛!”

聞聽此言,溫子琦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便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承明兄,你多想了,我只是覺得這條路已經是唯一的一條出路了,卻還是被人操控總感覺心中有一絲絲的怨恨。”

“唉,”雲承明緩緩長嘆一口氣,一雙眼眸也變得無比柔和,瞟了眼滿臉苦澀的溫子琦,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只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也就罷了,關鍵是當你沒有的用武之地之後,恐怕也就是你腦袋搬家之時!”

“不至於吧!”溫子琦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對於生死看的並不是太重,但是聽到雲承明這番話後,仍舊有些訝然,便語氣幽幽地說道:“兔死狗烹的事見多了,但是再怎麼說我也是藥尊呀,怎麼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地將我抹殺呢?”

對於溫子琦的話,雲承明似乎大感意外,雙目圓睜,表情誇張地望著他,許久之後方才緩緩地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的好兄弟啊,你看上去聽聰明伶俐的一人,為何在這事上就是這般的愚笨呢?我問你若想挑一個人錯誤,容易嘛?”

聽聞此言,溫子琦神色一僵,他本是聰明之人,自然知道雲承明其實是想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總感覺此人有些話好似想說又不敢說一般。

想至此節,便清了清嗓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承明兄,你看現在已至深夜,而且此地就你我二人,我是不是可以問你一些不能對外人道的隱秘呢?”

這一聲來得突兀,聽的雲承明不由一愣,略微遲疑了片刻,便緩緩點了點頭道:“你是不是想問關於可卿的事情呢?”

“啊?”溫子琦驀然一怔,臉色霎那間變成通紅,若不是月光幽暗無法辨別,恐怕此等窘樣必定被雲承明發現,“不是呀,我是想問...”

未待他說完,雲承明驀然直起身來,伸手拍了一拍溫子琦的肩膀,一臉壞笑地說道:“就我們兩個人而已,你竟然不是問關於可卿的事情,這真的讓我有些奇怪,難道她在你的心目中並不是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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