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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謀而合

聽聞此言,溫子琦愣了許久,放才緩過神來,便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我以為只是針對戰場上呢,沒想到…”

話說到這裡,溫子琦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到凌浩然臉上的那一抹淺笑,好似在嘲笑他幼稚一般。

“我沒想到原來你這般單純,”凌浩然轉動著手裡的茶杯,一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數息之後,方才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繼續說道。

皇子之間為了那至上的寶座,爭得是頭破血流,這個就不必說了,史書上早已寫了太多太多,手足兄弟轉眼間兵戎相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雖然一登九五是權傾天下,可是早已是孤家寡人了。

“看似風光無限,其實也是步步暗藏殺機!”溫子琦緩緩地點頭應和道,“這麼說來好像反而尋常百姓家的兄弟要和睦許多!”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凌浩然眸色深深,略嘆息一聲,慢慢道:“這話在民間乃是家人團結的標榜,可是在皇家子弟耳中卻是格外的刺耳!”說著說著雙眸之中竟然泛起了點點漣漪,若不是燭光幽暗,興許會被溫子琦瞧過正著。

其實凌浩然並不知道,正是因為溫子琦發現了他的異樣,才將頭低下,佯裝在思索一般緩緩道:“皇子亦是如此,那公主不參與王位的爭奪應該會好很多吧!”

聽聞此言,凌浩然屈動指節敲著桌面,緩緩道:“與其說是公主,不如說是皇帝用來穩定朝臣的物件更為貼近一點!”說著眉睫微挑,笑著問道:“你知道所有的朝臣都以何為榮嗎?”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溫子琦目光不由一沉,他心裡很清楚,凌浩然此時說出這番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覺得應該和公主有關係。

便神情頹然地聳了聳肩膀,如實回答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有此一問,但是我們正在談論公主的事情,那麼應該是和這個有關係了,對不對?”

凌浩然歪著頭看了看溫子琦,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語調幽幽地說道:“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腦袋卻是異常的聰明,你說的沒錯,確實是和公主有關係!”

“呃…”溫子琦微微一錯愕,饒是他聰明絕頂,但是一時也不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便一臉尷尬地說道:“這大臣的殊榮,怎麼會和公主有關係呢?”

“聯姻!”凌浩然收起素日跳脫的表情,燭光照映下他的雙眸竟然變得格外幽深,“其實不只是公主,就是一般的皇子也是一樣,都是皇帝他老人安定朝臣的工具!”

雖然早有耳聞,但是此時從凌浩然嘴裡聽到又是一番滋味,溫子琦抿了抿嘴唇,就連臉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嘴唇嚅動半天,卻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回應,只好緩緩地長嘆一口來表示心中的無奈。

凌浩然看了溫子琦一眼,視線有那麼一笑會的凝結,“若無反心,家裡的子女或是被皇帝召為駙馬,抑或是入宮許配給皇子為妃,這已經是最大的榮耀了,你說這些人有幸福可言嗎?”

何為幸福,溫子琦此時並不能準確說出,但是他覺得與家人在一起就是最簡單幸福,所以當他聽到凌浩然這番話的時候,更多的則是同情,而不是羨慕。

也不知是何原因,當凌浩然問他何為幸福的時候,一直在腦海中縈繞的竟然不是含冤被害的父母,而是眸中帶著一絲淺笑的秦可卿。

“哎!”溫子琦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將她從腦海之中趕出,可是結果並非如他所願,反而更加的強烈,甚至心中突然湧起一種衝動,一種想馬上見到她的衝動。

許是自己的神情過於明顯,凌浩然的雙眸不由自主的緊鎖在一起,張嘴小聲地問道:“這兩日你真的一直在畫舫上嗎?”

驀然被這麼突兀一問,溫子琦愣了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出了一趟青州城,去了城外的行宮!”

似乎對於溫子琦並不在畫舫,並不感到吃驚,凌浩然只是微微的“哦”了一聲,便繼續說道:“你一個郎中,跑去行宮做什麼,再說了哪裡面應該駐守著御醫才對!”

說著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冒了出來,登時就變了臉色,連忙說道:“你不是去問診!”

溫子琦並沒有準備騙他,便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不是,你還記得當日在如意樓秦姑娘所說的四海客棧老闆暴斃的事嗎?”

此事相隔並不算太遠,凌浩然微微皺眉想了一想,便緩緩地說道:“我記得當初好像牽扯到行宮的一個什麼司禮是吧,原來是你和那個潑婦去查案子了!”

溫子琦雙頰肌肉微微顫抖了幾許,便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沒錯,而且我還發現個問題,知府柳南天竟然派人去盜寶!”

本來準備只是隨便問問,可看著溫子琦竟然絲毫不避諱得說起來,凌浩然登時一臉詫異的說道:“這種事你也和我說,你就不怕我是柳南天的人?”

溫子琦眉睫微微一挑,臉上帶著一抹深淺得宜的淺笑道:“你說什麼?柳南天,你這種人才不會將此人看在眼裡的,再說了你是是誰我心裡很清楚!”說著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空茶杯,打趣道:“要不要聽故事,要聽就給我把茶續上!”

“切,你這人真是小心眼到一定地步了,我才懶得搭理你呢!”凌浩然嘴上雖然說的倔強,可是手上卻一點也沒含糊,拎起茶壺幫忙虛了半盞茶。

一邊倒一邊嘴上還不依不饒地說道:“喝吧,讓我幫忙倒茶,態度還這般蠻橫,也就只有你也個人了,要是其他人,估計早已從陽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溫子琦才不理會他嘴上所說,結果遞來的茶盞一飲而盡,甚至咂吧咂吧嘴,得意的說道:“凌公子斟的茶,味道果然與眾不同!就像是…”

話只說說到這裡,看到凌浩然緩緩抬起的巴掌,連忙將已到了嘴邊的俏皮話咽下去,話鋒一轉正色道:“悅來酒家後院枯井那些死屍,就是把你嚇得一晚上睡不著的那些你還有印象!”

凌浩然瞥了一眼溫子琦,沒好氣地說道:“你不用特意的說我被嚇好不好,我記得怎麼了,難道與那也有關?”

溫子琦‘嘿嘿’一笑,連忙坐直了身體,繼續說道:“當時我對黃捕頭說過那些人是因何而死的你還記得嘛?”

“長生不老!”凌浩然想都沒想,便脫口說道:“當時你和老裴說,是那些死屍應該是被人用來試藥所以才被毒死的,我記得很清楚!”

見他記得如此清楚,溫子琦微微有些吃驚,隨即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掏出琉璃瓶放在桌上,淡淡地說道:“現在這個藥就在這裡!”

從溫子琦懷中掏出此物的時候,凌浩然的視線就未離開過分毫,只見其驚駭之中甚是迷惑,“你這個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這是報酬!”溫子琦指著桌上之物,笑眯眯地說道:“我答應那個楊宏幫他從柳南天哪裡討到方子,這個東西便是酬勞!”

未待他話音落地,凌浩然連忙用手截斷他的話,一臉疑惑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悅來酒家後院枯井中的死屍與楊宏有關?”

可是說罷之後,登時覺得好像哪裡又什麼不對之處,可是有說不出究竟是何地方,便搖了搖頭,繼續道:“我記得當時你和那個叫什麼捕頭的來說,枯井裡的屍骸年代跨度之大,這一點楊宏是從何做到的?”

可讓凌浩然意外的是,溫子琦聽完了他這番話之後,竟然搖了搖頭否認道:“我沒說那死屍和楊宏有關啊,我只是說了這個藥丸是他給我的而已!”

“等等,等等!”凌浩然抬手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一臉不解地說道:“東西是他給你,但是案子卻與他無關是不是!”

“是!”

“那他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偷的嗎?”凌浩然雙手一攤,一臉糾結的看著溫子琦。

可讓他大驚失色的是,溫子琦竟然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就是偷的,而且你也應該能猜到被偷之人是誰!”

凌浩然本就是聰明之人,聞聽這般言論,焉能猜不出溫子琦口中所說的被偷之人是誰,登時臉上好似掛滿了寒霜,就連目光也瞬間變得陰沉,說話更是寒意刺骨,“柳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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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凌浩然的表情,溫子琦並不意外,便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此物確實是柳南天在城北的一個祝家莊所制!”

“祝家莊?”凌浩然滿臉驚恐地看著溫子琦,就連雙頰的肌肉都能夠肉眼可見的看到在抖,似乎這三個字有巨大的魔力,讓其心境受到了莫大的衝擊一般。

就這樣過去約莫小半盞茶的功夫,凌浩然終於將心情平復了下來,方才緩緩地說道:“這個楊宏是林顥珏的人,而柳南天也是林顥珏的人,他為什麼不遠千里跑到青州去偷這個東西呢?”這話看似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詢問溫子琦。

“他偷東西也是被迫無奈,”溫子琦面露狡黠地笑了笑,“我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們在去行宮的路上,遇到了柳南天的人,他們則是去行宮的偷東西,我們幾人竟然相遇了,沒想到楊宏這人竟然將我們暴露了,試圖掩蓋他們的骯髒之舉!”

說到這裡,視乎仍舊難平心中之怨氣,不由自主的站來起來,繼續義憤填膺地說道:“我怎麼能放過他呢,所以我就攪和了他們的行動!”

“可以理解,依你的性格,不攪合他們我都有點懷疑!”凌浩燃笑了笑,絲毫不意外地追問道:“然後呢?”

被他這麼一調侃,溫子琦唇角不由自主的一撇,還嘴道:“你知道什麼,我這是人敬我三尺,我還他一丈!”

“好好好,知道了,”凌浩然作勢叨擾,笑著追問道,“那後來這個楊宏怎麼跑去偷東西了呢?這點我有點想不通!”

經過剛才這麼一鬧,溫子琦心中的怨氣也消了大半,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神色如常地說道:“這楊宏來青州,是帶著大公子安排給的任務而來!至於是什麼任務,你剛剛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未待他話音落地,凌浩然便脫口而出地說道:“長生不老的藥方啊!”

溫子琦無奈地咧嘴一笑,輕聲說道:“雖然說這個楊宏他是大公子之人,但是這裡山高皇帝遠,柳南天並沒有將這位大皇子派來的蝦兵蟹將放在眼裡!”

此話說的一點沒錯,這裡乃是青州,柳南天在這裡根基頗深,皇帝都不會貿然的斥責,何況一個連太子都沒當上的皇子,心裡自然不會如面上的那般尊重,這乃是其中的一個緣由。

其二則是,皇家曾經明文禁止官員私自從事煉丹製藥之事,縱然是大皇子也不好講此事輕易翻上明面,所以自然是畏首畏尾。

“那是自然,”凌浩然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笑著說道:“這麼遠,有人聽他的話才怪,陽奉陰違自然是正常之事了!”

“沒錯!"溫子琦點頭附和道:“可是楊宏是帶著任務而來,若是完不成任務,以後恐怕會難受重用,所以我猜測他應該與柳南天達成了某種交易!”

聞聽此言,凌浩然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說到:“想要輕而易舉的拿走方子,恐怕是沒那麼簡單,所以他答應幫忙取寶,事成之後,柳南天在講方子給他!”

聞聽凌浩然這般分析,竟然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溫子琦心中一喜,連忙說道:“你我想到一起了,所以他發現與柳南天所交易的事情被我攪和的失敗了,第一反應便是跑去祝家莊偷藥!”

凌浩然微微思索一般,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這麼說的話一切便通順了,所以柳南天看到任務失敗的楊宏自然沒有好臉色,畢竟他二人只不過是交易,並沒有什麼交情,所以才安排柳祿出門尋找郎中!”

“我也覺得是這樣!”溫子琦點了點頭,長嘆一口氣說道:“陰差陽錯,竟然被我遇到了!所以我就設計將此物騙來!”說著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連忙抬起頭直直的看著凌浩然。

默然良久,方才壓低聲音說道:“浩然,有件事我本應該今天中午就告訴你的,可是當時人多眼雜,我便沒說,這剛剛一回來,又被我忘記了!”

凌浩然何等機敏,自然從其凝重的神情中看出此事非同小可,便連忙收起剛才嬉笑的神情,一臉肅穆地問道:“什麼事情!”

看著臉色突變的凌浩然,溫子琦微微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當日你我老裴三人,在如意樓吃飯的時候,那個香香向你稟報了一件事,你當時並沒有避諱我二人,你可還有印象!”

也許時間過得有點久,亦或是當時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所以此時聞聽溫子琦這麼一問,登時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思索良久也是一無所獲,便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可能喝了點酒,所以記不清楚了,到底是什麼事情!”

溫子琦微微一錯愕,隨即若有所思地說道:“浩然,下次記得關於北境之事,你應該是格外上心才對,而不是這般摸樣,你現在可是北境的人!”

聞聽此言,凌浩然心中一震,隨即眼神突變冷冽,良久之後,方才緩緩地長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你說吧什麼事情!”

對於凌浩然目中射出來的目光,溫子琦並沒有迴避,直至雙眸變得柔和,方才笑著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香香應該說的是漠北羌族率一萬鐵騎試圖偷襲我方邊境!”

經他一提醒,凌浩然瞬間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便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起來了,是由這麼一回事,我當時還說了區區萬騎能有何作為,怎麼了,難道?”

溫子琦猶恐他想的太多,連忙伸手截斷,說道:“邊境並未被突破,但是死傷卻頗為慘重!”

“什麼?”凌浩然驀然其聲,揚聲道:“子琦,這是可不是開玩笑,你是從何得知的!”

看著登時了臉色大變的凌浩然,溫子琦微微一愣,便連忙說道:“因為我見到了一些死裡逃生的兵丁,是他們告訴我的,而且據他們所說軍中應該出了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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