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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反戈一擊

圍觀的眾人瞧著黃捕頭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非但沒有吃驚,反而露出來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

有幾位的眉宇之中甚至顯露出了一臉的顏羨,畢竟這種可以討好柳府的機會可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就在眾人感嘆世界其實並沒有那麼美好,窮人依舊是窮人,官官依舊相互之時,這黃捕頭竟然將臉一扭,看著柳祿嘿嘿一笑道:“我這麼說,您是不是開心了一點?”

柳祿將眉毛皺在一起,歪著腦袋不可置信地盯著黃捕頭,語氣如霜地說道:“黃捕頭你這是何意?”

此言一出口,就是圍觀之人都能感覺到森森寒意,可黃捕頭好像完全沒有察覺柳祿的心思一般,依舊自顧自的在搖頭痴笑。

其實不然,並非黃捕頭痴傻,只不過他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僵局,原本想著得罪了柳府討好凌浩然,可突然間想到若是自作多情,沒有得到這位凌大公子的賞識,豈不是弄個雞飛蛋打。

故此才會對邱老闆態度急轉,可話一出口,還未來得及聽此人的陳述,便瞥到溫子琦在一旁神色有些不悅,登時心中一驚。

凌浩然乃是虛無縹緲,可與這溫子琦有著千絲萬縷的秦可卿可是實打實的四品督察。

之前在畫舫之時便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此事若是再處理不當,恐怕真的會影響到仕途。

心中一番比較,登時覺得柳祿最多是個管家,而這溫子琦身後有秦可卿與凌浩然二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投靠溫子琦的贏面更為大一些。所以才會語氣又變,看似像戲弄柳祿一般。

就在其一直拖著笑聲,拖延時間之際,周邊爆發了一陣讚美之聲,“沒想到這位捕頭大人,竟然這般剛正不阿,竟敢出言戲弄柳府的門人,真乃‘英雄豪傑’!”

本就心生怒氣的柳祿,聽聞這番言語,登時雙眼微眯,上下打量一番黃捕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捕頭大人好大的官威,竟敢連我也戲弄!”

黃捕頭一聽這話,登時後心直冒冷汗,他本意並不是此,可被人這麼一說,完全變了一個味,可是事已至此,若是出言解釋,反而顯得自己趨炎附勢。

想至此節,便把心一橫,語氣森森地說道:“你無官無爵,有何說不得罵不得,撞了人理應賠禮道歉,這一點就是黃口小兒也懂得道理,為什麼到了你這裡,竟然變成這般摸樣!”

說著雙手一抱拳遙遙一拜,繼續義正言辭地說道:“朗朗乾坤,豈能容你這般蠻橫無理之人!”

“好!罵的好!”裴淵庭連忙上前拍了一下肩膀,神色激動地附和道:“我一直以為你也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沒想到你黃捕頭竟然是這般不畏強權,敢於惡勢力做鬥爭之人,今日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黃捕頭此時聽到這話心中是又喜又驚,喜得則是看裴淵庭的狀態,若是日後遇到事情裴淵庭至少會站在自己這一面,驚得則是,裴淵庭如此大張旗鼓的幫助自己,勢必會遭

來柳祿的嫉恨。

可事情好像並不是如他猜測的那般,柳祿聽完裴淵庭的話之後,神色只是微微一怔,隨即淡淡地說道:“公道自在人心,我才不會和你們在這裡逞口舌之利呢,你說是我撞,難道真就是我撞得嗎?”

說到這裡語氣一頓,將視線又落到邱老闆身上,臉色一板惡狠狠地說道:“我此時也不向你要什麼賠償了,你給我找個益春堂的郎中來就可以!”

黃捕頭聞言一愣,瞧了瞧身旁的裴淵庭,一臉驚訝地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讓此人幫忙給他找郎中呢?”

裴淵庭長嘆一口氣,便將剛才自己所聽到的複述了一遍,未待他話音落地,黃捕頭瞧了瞧柳祿,神色驚訝地說道:“剛才此人說的話可有一句私自編排,誇大其詞的地方?”

或許因為之前溫子琦對其所說的話讓他心有餘悸,現在的柳祿只有一門心思趕緊從益春堂請個郎中回去才是大事。

至於衝撞,賠禮道歉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就連裴淵庭出言侮辱也是佯裝沒有聽到。此時聞聽黃捕頭出言詢問,連忙不加思索地回道:“句句屬實!”

聞聽此言,黃捕頭哈哈一樂,抬手一拍胸脯,豪言道:“就這麼一丁點事情,竟讓你們相持這麼久,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樣吧”

說至這裡語氣故意一頓,抬眼看了一下溫子琦,見其神色平淡,好似心情不錯的樣子,便接續說道:“此事就讓我來調解吧!”

雖然事情發在自己身上,但是邱老闆自知自己人微言輕,此時並沒有做主的權利,聞聽黃捕頭這麼一說,心中登時一喜。

聽此人剛才所說種種,雖然有點反覆無常,但並不是一個昏庸之人,讓他做主感覺還不至於太差。

念至此處,便雙手一抱拳,恭恭敬敬深施一禮:“有幸能得到大人調停,實乃小人之福,如此就有勞大人了!”

黃捕頭聞言略微點了點頭,隨意擺了擺手,示意邱老闆退至一邊靜待吩咐便是。邱老闆依言乖巧的杵立在一側,黃捕頭頗為滿意地稱讚了一句,“懂事!”

待話音落地之後,便扭頭將視線落在柳祿身上,眸中帶著一絲淺笑,好似在徵求意見一般。

本就心急如焚的柳祿,略一拱手,淡淡道:“捕頭大人,若能調停好此事,我柳祿當記此情。但是若你插科打諢,毫無建樹的再耗費時間,便怪我柳某人翻臉不認人!”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還沒覺得什麼,但是讓黃捕頭竟好似打了雞血一般激動不已,如果此事辦得夠漂亮,非但沒有得罪柳府,還能讓這位柳府的管事欠下一個人情,這等一舉多得的事情與天上掉餡餅無異。

便笑著回禮道:“柳兄無需這般,維護鄰里和睦也乃是我們做捕快的本份,你這樣鄭重其事的承諾說欠我一個人情,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不過…”

說至這裡,神色一凜,“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黃某人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就

多謝柳管家的承諾了!”

這話一出口,柳祿當時傻了眼,自己何時承諾過,但眼下時間緊迫,也不便與其在再這種小事上多費口舌,便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就依你所說,如果此事你幫我調停好,我欠你一個人情!”

似乎就在等他說這番話,柳祿話語還未落地,黃捕頭便大笑一聲道:“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著抬手一指溫子琦追問道:“你可知此人是誰?”

柳祿雖說年過半百,但聰明機警遠非黃捕頭相比,當他聽到溫子琦說是裴淵庭是同門兄弟之時,便知道溫子琦應該就也是益春堂的郎中,所以才設計讓邱老闆賠償其浪費的時間,無非是挖個坑,讓溫子琦與裴淵庭二人往裡跳而已。

此時聞聽黃捕頭這麼一問,便恰巧證實其心中所想乃是正確的,但是臉上卻佯裝出驚訝匪夷之色,搖頭道:“不知道啊,他是誰?”

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瞧的溫子琦,看著柳祿這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在戲耍黃捕頭,登時心中一怒,便開口道:“老黃,他早知道我是誰!你還在這裡賣個什麼勁,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此言說的一點沒錯,當柳祿聽到溫子琦說他是裴淵庭的師弟之時,便已經猜到了其身份,之所以一直沒有點破,是因為怕自己屈身相求,會遭了對方牽制,所以才裝傻充愣。

此刻聞聽被溫子琦出言點破,登時臉色一僵,尷尬地笑著說道:“溫兄弟真是慧眼如炬,我這點小伎倆,豈能瞞的過你呢!”說著雙手一抱拳,客客氣氣地說道:“溫先生,柳知府囑咐小人前去貴堂請一名醫,能在此遇到您也是緣分。”

既然已經被戳穿,再演戲依然沒有必要,所以乾脆客客氣氣的出言相請。此舉雖然看似坦然,其實卻暗藏心思。

此時圍觀人數之多,這般出言想請,溫子琦便不好直言拒絕。如果斷然拒絕,勢必會落人口舌,一直秉承著懸壺濟世的益春堂,原來只是喊喊口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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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險惡用心,當柳祿抱拳相請之時,溫子琦便已猜到,此時待他話音落地,便扭頭輕瞟了一下裴淵庭,小聲地問道:“怎麼辦?”

直到此時,裴淵庭方才明白自己給人當了棋子,心中對柳府的恨意又增了許多,但為了不累計益春堂的名聲,便揚聲道:“老黃,這事你能瞎吹嗎?我們兩個就是學徒而已,哪裡是什麼名醫!”

他這話一出口,立刻引來一陣不屑之聲,其實這話也沒有說錯,他與溫子琦二人確實只是學徒,只不過在外人看來他二人乃是益春堂的人,至於是學徒還是師傅已沒人在意。

眼看人聲即成鼎沸之事,溫子琦瞟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柳祿,上前一步,揚聲道:“我二人雖然是門徒不假,但是自詡醫術已經過關。”

說著狡黠一笑道:“這位柳二爺若是知道我二人是學徒依然願意請我等前去,我自會跟隨,但是若是有顧慮,那我也沒有辦法,畢竟決定權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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