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秦可卿發出這般感嘆,溫子琦微微一笑,慢慢垂下眼簾,端起手邊的白瓷茶碗,遞到唇邊,小啜了一口。
“若不是他,又能是誰呢?一夜間無一差錯!這般精準就是一般的堂主都不可能做到!”
無一差錯,能做到此地步,若說手上沒有詳細名單顯然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十五年前的十二堂,規模要比如今的益春堂要大的多,名單自然也不是誰都可以擁有。
秦可卿與南宮菲菲二人皆是聰明之人,仔細一想便知道如此龐大的組織,必定有一份及其詳細的名單,而且這份名單絕不會讓一般的人進行保管,通常只會當家的。
念及至此,秦可卿雙眉微皺,倒是明白他語中未明言之意,心中微動,長嘆一口氣道:“照這麼說,此人嫌疑確實最大。”
“何止最大,”南宮菲菲唇角扯起一抹冷笑,眸色幽深,“照我看來,就是此人無疑!”
溫子琦並沒有立即答言,只是仰天長嘆一口氣後,一字一頓地說道:“關鍵是十二堂主,抓了是十一個,唯獨他至今沒有被緝拿到案。”
聞聽此言,二人俱都一怔,南宮菲菲更是張大嘴巴,一臉震驚地說道:“至今?”
似乎早已猜測到,二人聽到會有這般反應一樣,溫子琦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似笑非笑地說道:“對,至今!”
一直沉默不語的秦可卿,好似想到什麼一般,連忙抬手示意二人稍微等一下。
只見她眉頭緊鎖在一起,一張臉上俱是疑雲,“這事好像有點不對啊?”
南宮菲菲扭頭看向她,不解地問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一直看似雲淡風輕的溫子琦彷彿又一次知道她在想到什麼似的,輕飄飄地道,“是不是海捕文書裡,並沒有喬文彬此人的名字?”
秦可卿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一臉驚恐的神色,便已明白讓南宮菲菲明白了了大半。剛才溫子琦說的應該是事實。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秦可卿驚恐了數息之後,緩緩地點了點頭,苦笑一聲道:“確實是沒有喬文彬的名字。”
原先只是在猜測,而今聽到確實如此,南宮菲菲全身一震,霍然僵在原地,良久之後轉頭看向溫子琦,輕聲問道:“溫大哥你是在世神仙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驀然聽到這種言論,溫子琦頓時苦笑不得,雙頰之肉輕顫道:“菲菲妹子,你可是花魁啊!怎麼說話總是讓人出乎意料呢.”
南宮菲菲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是震了一震,若非有相當深的關係,沒人會關注十五年前的一場案子,
念及至此,便眸若含光,輕掃了一眼溫子琦,狡黠道:“有你和可卿姐在,我又何必多操那份心呢,你說呢?”
看著她古靈精怪的神情,秦可卿搖了搖頭,扭轉頭視線停在溫子琦身上柔聲問道:“想不到薛九爺十幾年過去了依舊記掛著故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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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此言,溫子琦一頓,下意識地問道:“薛九爺?”問罷之後登時
暗道不好。
事情果然如她所擔心的一般,秦可卿雙眉略皺,遲疑一聲“咦?” 不解地問道:“這些事難道不都是薛九爺告訴你的嗎?”
溫子琦尷尬地撓了撓頭,“一時失神沒注意你問什麼,確實是薛九爺告訴我的。”
秦可卿緩緩點了點頭,全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只是長嘆一口氣,“難怪你剛才聽到曹氏說起文彬先生時,頓時目露兇光。試想一下,從小在薛九爺身邊必定會受影響。”
溫子琦微微一笑,並為搭言,只是默默的看著她似在認真聆聽一般。
眼見她二位不再有疑問,溫子琦終於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回頭一瞥地上的祁樂,搖頭輕笑道:“菲菲妹子下手若不重的話,他應該馬上醒來才對,怎麼絲毫沒有動靜呢?”
他這邊話音剛落地,祁樂的雙眼豁然睜開,好像二人約定好的一般。
祁樂雙眸頻轉,掃視一圈後發現還是在客房內,登時翻身坐了起來,輕揉太陽穴道:“怎麼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暈倒呢?”
正在尋思不到合適的理由而發愁的溫子琦,聞聽此言登時一怔,忙輕聲問道:“你說什麼?最近經常這樣?”
祁樂連忙站起來恭敬地回道:“是的,時不時的眼前一黑,尤其是俯身彎腰起來的一霎那,更是嚴重。”
聞聽於此,溫子琦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招手讓他過來,示意坐於桌前。
祁樂知趣的搖了搖頭說道:“小徒不累,站著就可以,師傅有什麼吩咐。”
本欲生氣的溫子琦,看著身旁的秦可卿,登時明白祁樂為何不肯落座。
念及至此,便轉過頭來對著秦可卿柔聲說道:“晚上我們不是要去後山嗎?勞煩秦大人出去籌備一番可好?”
話雖說得客氣異常,但是意思已經是足夠明顯了,秦可卿本就聰慧機敏,自然知道他這話是何意思,便打了一個哈哈起身,笑道:“適才一聊都忘記這事了,行那我出去準備一番。”說罷話一撩衣衫,移步走了出去。
對坐的南宮菲菲,歪頭看了看溫子琦,似在詢問我也需要出去嗎?
可讓她詫異的是,溫子琦竟然抬手示意她坐著不要動。本就懶得動,見其不用離去,便聳了聳肩膀便心安理得坐在一旁,抬頭瞟了一眼祁樂,開口道:“秦大人不在了,你可以坐了。”
祁樂聞言一怔,隨即嘿嘿一笑,似乎覺得眾人猜到他的心思有些尷尬一般,撓了撓頭邁步來到桌前坐了下來。
看著坐下之後又一絲鬆懈的祁樂,南宮菲菲打趣道:“站了一天夠累的吧,讓你坐你就坐,還不累,你又不是鐵打的。”
說罷之後,拎起桌上的茶壺,沏了滿滿的一杯遞了過去,“喝吧,從晌午見你過來,沒見你喝過一口水,又出了那麼多汗。”
本欲拒絕的祁樂,舔了一下發乾的嘴唇,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來一飲而盡。
似乎一杯並沒有過癮,喝完之後眼神有意無意的又瞟了一眼茶壺。
似乎看
出他並沒有喝好,南宮菲菲又滿滿的給倒了一杯。這回他沒有絲毫客套,待壺嘴離開杯沿不足一息,他就端起來將其一飲而盡。
帶兩杯茶水下肚後,似乎喚醒了他的肚子一般,一陣“咕嚕嚕”的腹鳴響起。
若說口渴可以假裝,可是這肚子餓他會自己叫,這就沒有辦法隱藏,無奈之下小聲道:“對不起師傅,徒弟不是故意的。”
溫子琦輕笑一聲,伸手推過一盤點心說道:“肚子餓了,當然要吃東西…”
說到這裡好似想到什麼一般,抬起頭來向著門外輕呼一聲:“吳瓊!”
話音剛落地,木門被推來開來,吳瓊躬身一拜,“大人,有何吩咐。”
溫子琦也不客套,直接說道:“過來吃點東西,你也應該一天沒吃東西了。”
吳瓊聞言一怔,心中嘀咕不止,什麼情況,怎麼莫名其妙的讓我吃東西,難道這是對我的恪盡職守的獎勵嗎?可是抬眼一看,祁樂這傢伙此時正淚流滿面,手裡還一個勁往嘴裡塞東西。
心中不免狐疑不止,但是礙於威嚴,依舊慢慢地挪了過來。輕輕捏起一塊品相最差的點心,仔細端詳一番後,暗自思忖,這東西也能稱之為點心?
說他是包子,只有餃子大小,說它是餃子吧,它還包的鼓鼓囊囊。心中頓時覺得這家小客棧的大廚一定是不想幹了,這種東西也敢端上桌孝敬這幾位大人。
可是轉念一想,旁邊那幾盤各個都精巧無比,唯獨這個有點差強人意,以他的判斷這一盤一定是在味道上制勝而不是品相。
念及至此,不屑的看了一眼涕淚橫流的祁樂,打趣道:“吃東西都不知道什麼是好東西,這個才是好東西。”
知曉實情的祁樂,抬頭一瞥他,不屑地嘟囔了一句:“馬屁精!”
只因嘴裡東西實在太多,吳瓊根本沒聽清楚他了說什麼。
單純的吳瓊以為祁樂是在說給他留一個,登時張嘴猛咬,耀武揚威地晃了晃頭,說道:“好東西當然要自己獨享,怎麼可能給你留一個…”
話都沒說完,只見他臉色驟變,幾欲要嘔了出來,但是眼前之人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敢造次,只能一壓再壓。
終究還是發現壓不下去,便連忙調轉身體。
“嘔”
一個包子而已,並不是很多。但是一點也沒糟踐,盡數吐在了躺在床上。
好在老李此時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要不然非跟他翻臉不可。
本就腹內空空,幾口吐了出去,便覺得舒服了許多。
人舒服了,才會想起此時身處何地,便連忙轉過身來跪在地上,顫顫兢兢地說道:“對不起,小的該死。”說話間便如搗蒜地磕起頭來。
正準備耀武揚武的和南宮菲菲炫耀,驀然間發現吳瓊吐得一塌糊塗,溫子琦的臉頓時猶如豬肝一般,沉聲道:“起來吧,沒你什麼事情,你出去好了。”
“啊”吳瓊怔了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便開口小聲地問道:“大人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