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是我父親。勝利前就被秘密槍決了。”
“賈伯,對不起。”
“沒什麼,他有愧於國家、民族,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賈伯,您有60了吧?”宋琦又問。
“今年60整”
“那就沒必要補救了。”宋琦不等賈伯追問,直接說了原因,“找一個和您練一樣氣功、但比您強許多的人,用氣功散去你現存於身的十年功力,再從頭練即可。60歲了,身體狀況比不了年輕時候了。”
賈伯猶豫了。功力散盡,從頭再練。十年後70歲,和現在功力相當。在人均壽命不到65歲的大夏,的確沒必要補救了。
“唉!算了。”賈伯嘆了口氣,“父親也不會想到是這個結果。”
這聲“父親”是賈忠四十四年來,第一次叫出口。
隨著這一聲“父親”而來的是賈伯徹徹底底放下過往的心態。
“走,我跟你去闖413!“賈伯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好。”宋琦知道勸不住賈伯,索性帶上他。
“我叫賈忠,但我是真忠。”賈伯邊走邊說,“你呢?”
宋琦還沒回答,就聽見413病房傳出囂張至極的高聲叫罵:
“操他姥姥!宋琦要讓我再見到他,腿給他打折!”
“下午老子他媽的有事沒去成,沒見他媽的那個吊宋琦。他媽的老子要是在,早他娘的捅他十刀八刀了。”
“龍龍,你別急,等你眼好了,咱們去一中堵宋琦那孫子!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宋琦?”賈伯笑著一指宋琦。
“嗯。”宋琦笑笑。
“別讓我再見宋琦那小子,見了我打……”說著話的是下午背尤龍來醫院的一個胖小夥,此時大張的嘴,看著門口出現的倆人,嘴張的更大了,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你他媽咋了?見鬼了?”因下午有事,沒到五中抬尤龍去醫院的是一個穿鋼廠工作服的平頭青年,大約二十七、八歲。
平頭在一群長毛、光頭中,顯得很另類。此時正拍打著話說了一半的胖子。
宋琦進門一看,樂了。下午在場的除了徐強都在,連老大,那個低個子三角眼也在。
眾人見了宋琦卻樂不出來,一個個成了霜打的茄子。剛才的囂張氣焰,頓時煙消雲散。連躺在病床上,雙眼蒙著紗布的尤龍都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的緊張。
病房內瞬間安靜下來,尤龍隔壁床的兩個病人及家屬,紛紛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
平頭發覺異樣,順著大家的目光,轉身向房門看去,只見一個老大夫領個十幾歲的男孩進到房中。
平頭以為是隔壁床的人嫌他們太吵,叫來大夫管他們的,便惡狠狠地瞪了宋琦一眼,一副等會兒再收拾你的兇相。然後對賈忠說,“老大夫,你他媽的哪兒遠滾哪兒去。老子在這兒,不歡迎你來。”
換別的大夫,聽到這話,早就在這群人的起鬨中,灰溜溜地掉頭走了。
但賈伯不是大夫。
聽到對方自稱老子,賈伯大怒,扎架式就一掌拍出,打在平頭胸口。
“哎,老家夥還是練家子。”平頭受到的傷害不大,一來賈伯功力不強;二來勢、氣都沒運到位,出手倉促。
平頭把頭左晃右擺,舒展一下頸椎,雙拳緊握,準備對賈博出手。
“範哥!別動。”矮個子失聲大喊。
“咋了?老四。”平頭看向戴眼鏡兒的矮個子。
矮個子老四張張嘴,沒出聲。
“我就是一中宋琦,剛才是哪個找我?”宋琦開口了。
病房又一次安靜下來。平頭的嘴巴也大張了起來。
“宋琦!你還敢來?!”打破沉默的是病床上的瞎子尤龍。
“我為什麼不敢來?”宋琦笑了,“尤龍,你的要求我只辦到了一半兒,還有一半兒,要不,你自己辦?”
“什麼要求?”薄被中尤龍的身體明顯看到在抖動。“什麼辦到了一半兒?”
“你不是說眼摳出來要當彈子嗎?”宋琦說,“我下午好像只摳出來了,還沒玩彈子呢,尤龍,你幫我回憶回憶,我記錯沒?”
“你!”尤龍想哭,卻哭不成;想破口大罵,卻不敢;想動手打,卻明知不敵。睜眼還打不過呢,何況眼還閉著。
其實他最想的,是買一片後悔藥。如果下午一切重來,他絕不會多一句嘴。哪怕看一眼,也不會。
“宋琦,你不要欺人太甚!”平頭再次看向宋琦。這次眼神中沒有警告意味,代之的是試探性的目光,將心中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暴露無遺。
“9146,你的工號不吉利。”宋琦看著平頭左胸上的工號說,“我是滿足你的號呢?還是滿足你的想切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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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廠是萬人的大廠,職工的工號是按職工入廠先後順序排列的。工號九千多,意味著平頭進廠或轉正時間不長。這跟他的歲數比起來,明顯有出入。
“去你媽的!”平頭被激怒了,掄拳就向宋琦臉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