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5月8日星期二17:30分。陰曆四月初八,己酉時,衝兔,煞東。
“服務員大姐,請問今天幾號?”宋琦問。
“自己看。”服務員拿著髒兮兮的抹布,向月份牌一抖,髒沫子紛紛揚起落在桌上、地上。
“謝謝大姐。”宋琦退了出來。
飯店正常開門就已經說明不是7號了。
曾經在省城,魏四叔的一盅白酒讓宋琦丟了大半天的時間;現在在大眾,二杯啤酒讓宋琦一天多的時間找不見了。
以後不能喝酒了。宋琦暗暗下著決心。
可劉氏兄妹帶來的疑惑又像迷霧一般籠罩著宋琦,衝破迷霧的好奇心卻愈來愈強。
宋琦在猶豫中,騎車來到了十三中門口。
“終於出現了。”芙蓉和姚舞坐在最後一排,整節課都在往樓下瞅。
“兄弟!宋兄弟!”修腳踏車攤上的羅師傅看見宋琦,跑了過來。
“這兩天都也不見你來,你跑哪兒了?”羅師傅扶著宋琦的車把問。
“羅叔,這幾天有點兒事。”宋琦下車,推著車跟羅師傅向修車攤走。“攤買下來沒?”
“買了,買了。”羅師傅笑呵呵地說,“只是咱們生意不是太好,光這條路上就有八攤修車的。”
“攤多不怕。咱手藝過關,服務態度比他們好,慢慢的就沒人到他們那兒修了。”宋琦笑著看看攤前幾輛拆軲轆卸車座的舊車,說,“這不是急的事,時間長了就好了。”
“是,是。”羅師傅直點頭。
“今天幾號?”宋琦問。
“8號吧?”羅師傅看了一眼對面的學校說,“8號。昨天7號,孩子們放假站崗,今天也是下午才開始上學。”
“現在幾點?”宋琦剛問完,十三中放學的鈴聲響起。
“嘀鈴鈴,嘀鈴鈴……”的鈴聲中,一年級的學生率先跑出校門。
“羅叔,您忙。我過去了啊。”宋琦大聲說著。
“好,好。”羅師傅笑呵呵地揮揮手。
宋琦在老位置等了不大一會兒,一襲長裙的史寒竹揹著書包先走了過來。
“謝謝你,宋琦。”史寒竹開口第一句話。
“謝我什麼?”宋琦問。
寒竹把書包從背後扯到身前,開啟說,“你送的隨身聽啊。”
“哦。”宋琦應了一聲。想必昨天站完崗她們去家拿了書包及隨身聽。
她們都有鑰匙。
“宋琦,昨天你去哪兒了?”寒竹問。
“我……昨天……”宋琦不知道怎麼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寒竹笑嘻嘻地擠了擠眼。
“你知道什麼了?我都不知道我昨天去哪兒了。”宋琦有些冤。
“找一中相好的去了唄。對不對?”寒竹狡黠一笑。
“宋琦,昨天你去哪兒了?”芙蓉騎著車過來,車都沒扎穩就發問。
“對呀,去哪兒了?”穿短裙的姚舞也騎了過來。
她身後跟著冰兒、慶慶和俞婉姝。
“我昨天在小花園睡著了,剛醒。”宋琦說。
“誰信啊。”寒竹說。
“宋琦,雖然我不信,但我要謝謝你。”慶慶過來,拍拍書包說,“還要替我妹也謝謝你。”
“你妹呢?”宋琦在眾花中沒見歡歡。
“她不想去站崗,請了一天假。”慶慶說。
“還有我。”冰兒舉手示意,“謝謝你。”
“昨天沒見你,今個說。”俞婉姝扎好車子,走到近前,“謝謝你的禮物。”
“別扯虛的,要謝?來抱一個。”宋琦雙手攤開,做擁抱狀。
眾花笑著閃身後退,唯有姚舞挺身而出。
“要抱,得抱兩下。”姚舞話說的熱情,臉上卻是一付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
眾人皆笑。
“我們請你吃飯。”冰兒問,“你想吃什麼?”
寬面,宋琦能想到的美食,可惜潶坔沒有。
牛肉湯倒是有,潶坔人喜歡當泡點燒餅、饅頭等,連吃帶喝當早飯或午飯。但沒人在湯裡下麵條,更別提又筋又厚的寬面了。
宋琦還不知道,許伯的早餐攤今早的豆漿也改成牛骨、牛肉熬出來的牛肉湯,油條也改成許伯母烙的大餅了。
“宋琦,早上去你家找你,沒見人。我和芙蓉在許伯的攤上喝的牛肉湯,味道真鮮。”姚舞自顧自地說,“可惜許伯晚上不出攤,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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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大晚上喝湯的?”慶慶打斷姚舞的絮叨。“宋琦,快說想吃什麼?”
“我隨便。”宋琦說。
“等嫚媛來了,讓她拿主意吧。”冰兒說。
俞班長回宿舍放書包去了。
“你們上午崗站的咋樣?”宋琦問。
“兩頭跑,折騰死了。”慶慶抱怨道,“這學校離723所太近,不是啥好事。”
“管我們723所啥事。”姚舞不樂意了,“俺所金所長死了,鬧了個這。咱明兒個銀所長、銅所長死了,不定離哪個學校近呢。”
“哎,宋琦,你還不知道金家又死了一個吧?”慶慶來了興致。
“怎麼回事?”宋琦皺皺眉。
“我們最後一班崗站完,正好跟著進殯儀館湊數去了。”冰兒說。
“啥正好呀。”慶慶不樂意了,“是他們725所的大巴車不開回來,非要等追悼會完了才拉我們回來。”
“金家誰死了?”宋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