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搜尋物資了？”南秋到她身邊坐下。
別的地方坐不了，木椅子，以及另外半截沙發，當燃料燒掉了。
“嗯，”雲霏霏皺著眉，“大蔣在組織了。”
南秋沉思片刻，說：“我們不去。”
“不去吃什麼，你要去吃水藻？”雲霏霏扭頭看南秋，眼神很兇。
水藻是說小球藻，是公寓樓裡，一個小學生物老師的研究產物。
作為藻類，小球藻只用太陽和少量肥料，就能生長，而且營養尚可，養育得當的話，可以食用。
在南秋原來的世界，曾經有一段饑荒歲月，農民養殖小球藻食用。
“把家裡剩下的米給我，我炒個飯當乾糧，出去找食物。”南秋說。
說真話，說是為了完成遊戲任務，雲霏霏肯定不信，南秋只有說謊。
“你？”雲霏霏看他，神情懷疑。
看不起誰呢！南秋很想這麼說，但沒有這麼說的底氣。
別看雲霏霏一副高中生的模樣，武力值比南秋高得多，一矛一個小喪屍，普通變異喪屍也不是她的對手。家中有事，都要聽她的。
要是在秩序世界，這樣有些憋屈，但是在末世世界，嘿，有這麼一個母老虎，安全感還挺高！
不過，母老虎馬上就是過去式了。
有了遊戲，我還降服不了你？
得趕緊完成第一筆訂單。
“我想起來了一些事，好像有一批物資，被我藏在了一個地方。”南秋感嘆，失憶真是個好設定。
聽到這句話，雲霏霏移開臉，有些心虛。
她小心試探：“你想起來了？我們之前的事也想起來了嗎？”
南秋心中笑，說：“只想起來一個片段。”
雲霏霏放心了，她調整好情緒，扭回頭：“我和你一起去。”
“那裡有些遠，要是我們都去了，可可怎麼辦？”
“可可交給別人照顧。”
“你捨得？放心吧，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那條路挺安全，我很快就會回來。”
在南秋的勸說下，雲霏霏答應了。
她將最後一把米，拿給了南秋。
廚房裡，灶臺和電磁爐早就不能用了，地上，有一個鐵架子，想吃飯，得自己燒火。
南秋點燃活，拿一個鐵飯盒，煮米。
他又對雲霏霏說：“你去李奶奶家看看，她家應該有醬油，你幫我要點回來，我想吃醬油炒飯。”
雲霏霏眉毛一挑：“你哪來這麼多要求？”
南秋不回答，嘆：“唉，我這一去，不知道回不回得來。”
雲霏霏吃軟不吃硬，表情頓時歉疚了，她出門，給南秋找醬油去。
飯煮好後，她捧回來一個小碗，碗底，有一小點兒醬油，大約半瓶蓋。
這點醬油，恐怕不夠炒飯。
算了，末世了，哪來那麼多講究？
南秋也不等飯放一放，取出油瓶，滴入四五滴，把米飯倒入鍋裡。
不是他節省，都有了遊戲了，還需要節省什麼？實在是旁邊雲霏霏的目光，太刺眼。
撥開粘作一團的米飯，南秋用鏟子，慢慢翻炒，看差不多了，倒入醬油，繼續翻炒。
醬油太少，不夠將米飯染色。這沒有辦法，相信點單的客人不會介意，都末世了，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這醬油炒飯，在末世已經算大餐！
炒完，出鍋，裝在食盒裡。
什麼？蔥花？蘿蔔？雞蛋？什麼家庭啊，醬油炒飯，醬油和飯不就夠了？鹽都不用撒！
因為左料稀缺，這醬油炒飯，實在稱不上一道美食，最多算個半成品，遇到挑剔些的，還會劃入黑暗料理去。
但這是末世。
旁邊，雲可可盯著飯盒，咽著唾沫。
雲霏霏的眼睛，也久久離不開飯盒。
南秋看看女兒，從旁邊櫃檯上，拿起一個碟子。
“放下，不用留給她。”雲霏霏知道南秋要做什麼，制止他。
這些，是南秋路上的糧食。外面，喪屍遍地，吃不飽，體能不足，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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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瞪女兒：“可可！”
雲可可往後退兩步，躲在餐桌後面：“可可不餓，爸爸注意安全。”
南秋放下碟子，沒堅持。
在末世前，這失敗的醬油炒飯，餵狗狗都嫌，怎麼能拿來給自己女兒吃。
等他完成前置任務，弄好吃的回來！
他扣上飯盒蓋子，走出廚房。
雲霏霏遞來一個揹包，南秋將飯盒放進去，裡面還有兩瓶水，一個撬棍。
背上揹包，他伸直雙臂。
雲霏霏用書本，裹住他的手臂，再用膠帶纏上，做個簡易護手。
手臂最容易被咬，得重點防護。
“預計什麼時候回來？”雲霏霏又給南秋戴上護目鏡，戴上口罩。
喪屍病毒不只透過傷口傳染，如果喪屍血濺入嘴裡，濺入眼睛裡，也會感染。
感染的人，藥石無醫，只用一個小時，就會異變，轉化成喪屍。
“快的話一天，慢的話，就說不準了，我有一條捷徑，但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南秋說。
“要不，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雲霏霏拉住背包帶子，說。
“要遊一條河，你不會游泳。”南秋尋個藉口。
這高中生模樣的妻子，雖然陸上戰鬥力極強，但不會水。
雲霏霏頓時打消了念頭，她鬆開手，拍一下南秋肩膀：“注意安全。”
南秋同母女兩揮揮手，出了門。
公寓樓一共十六層，只有2到8層有住戶，8層以上，喪屍太多，用障礙物封鎖了，1層太低，太危險，無人居住。
南舟從樓梯，慢慢往下。
雲霏霏和雲可可，站在樓梯口，看他離開。
雲可可趴在欄杆旁，看下面，在欄杆的間隙裡，南秋的身影若影若現，往下移動。
“爸爸下去了。”雲可可說。
“回去吧。”雲霏霏牽她手。
“霏霏，你老公去找食物了？”旁邊一戶人家的門開啟，一個中年女人，探出頭來。
“嗯。”雲霏霏點頭。
“小南也是個有膽氣的。”中年女人嘆，“公寓大部分人，都放棄了，靠小球藻度日了。”
雲霏霏沒有接話，她領雲可可，回到家裡，關上門。
“姐姐，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雲可可抬起頭，問雲霏霏。
“什麼姐姐，要叫我媽媽！”雲霏霏捏妹妹臉，“他剛出去，你就想他了？剛剛不是說了嗎，最快一天！”
雲可可耷拉著腦袋：“現在又沒有別人，為什麼不能叫姐姐，你就是姐姐啊。”
“雲可可！我再和你重申一遍，要叫我媽媽，要說我已經三十歲了！”
“為什麼啊。”
“因為那些男人很危險，你還小，等你長大就懂了。”
雲霏霏心思，十八歲的少女，會惹人垂涎，三十歲，離異，還帶一個娃的女人，總不會有男人喜歡吧？
這種老女人都喜歡的話，得多飢不擇食啊！
她安慰了妹妹，到窗邊，先謹慎觀察了窗外，確定沒有喪屍烏鴉，開啟窗子，往下看。
她看到了南秋的身影，他出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