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的教學樓，不同於中小學裡常見裡開放式，是封好的。
南秋瞥一眼喪屍探測器，確定窗外沒有喪屍埋伏，開啟了窗戶。
窗外，一片末世景象。
“謝謝你的西瓜。”楚幼慈又道了謝。
“沒事。”南秋擺擺手，“能說說你們的經歷嗎？”
聽到南秋的問題，楚幼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
“喪屍危機爆發後，我和兩個老師帶了十五個孩子，躲在五樓辦公室裡。當時在上課，大部分教室的門都關著，學校裡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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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躲了一天。兩個老師說，在這守著不是辦法，外面可能以為我們都死了，我們要逃出去喊救援。”
“我留下來看孩子，他們出去了。一個老師在一樓遇害，還有一個老師大概逃了出去。”
“救援沒有來，我和孩子們又餓又渴。我進到旁邊的空教室，發現裡面放了幾箱活動用的麵包和礦泉水，靠著這些，我們撐了一週。”
“一週後，小勇和他男朋友過來找我。他們簡單清理了……還把小食堂裡的食物搬了過來。”
南秋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忍住詢問的慾望，讓楚幼慈先將經歷講完。
“再後來，附近有一個聚集地，發現了我們，他們清理了教學樓，把……都關進教室裡，搬來物資，準備把學校打造成一個小根據地。”
“可是出現了許多怪物一樣的喪屍，他們都死了，小勇的男朋友也死了。”
“十五個孩子，我看不過來，只剩下八個。”
每說一句，楚幼慈的語氣就沉重一分，說完，她垂下頭。
她說的很簡略，似乎每到關鍵時刻，她都會得到幫助，但南秋知道，事情一定不是她說的那麼順利。
15個小孩子可不好管理，一個小孩亂來，就可能害死全部的人。
原本三個老師，另外兩個說“出去找救援”，其實是在說“丟下這些拖後腿的孩子，我們想辦法生存吧”。出去找救援不過是藉口，他們都清楚，救援不會來。
只有楚幼慈，選擇了留下來。
換做南秋，他可能會和另外兩個老師一起離開。他對倖存者的幫助，是建立在自己有所富餘的情況下。
後來，楚幼慈出門找吃的，撐到弟弟過來，又在聚集地覆滅的情況下，護住了八個孩子，聽起來簡單，仔細一想，就曉得兇險重重。
楚勇推門出來，插嘴：
“那七個小屁孩的死都是他們自己作的，非要調皮！”
看樣子，他已經偷聽了一會兒。
“不要這麼說！”楚幼慈制止他。
楚勇嘁了一聲，說：“那些小孩子太煩了，你去看著吧，我來和南秋說，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他們換了班，楚幼慈轉身進教室，楚勇來到南秋身邊。
在楚幼慈的故事裡，他是個有擔當的。末世後，他找到姐姐，分擔了照顧小孩們的任務，直到現在。
南秋原以為，他就是個小混混。
也是，如果楚勇只是個小混混，那個叫做徐萌的小女孩，也不會特意為他下訂單，買水果。
沒等南秋開口問他，楚勇先問起來。
“徐團團那個電話是怎麼打通的？”他想了許久，想不通。
“因為離得近，意外竄上了訊號吧，我也很驚訝。”南秋隨口胡謅。
“那手機是怎麼有電的，不是早沒電了嗎？”楚勇又問。
“電池嘛，小時候，遙控裡的五號七號電池，沒電了咬一口裝回去，就有電了。可見電池說沒電，其實不是真的沒電，就和某些東西一樣，擠擠總會有的。”南秋又說。
“哦。”楚勇不說話了。
南秋等了一分鐘，驚愕地看向他。
這傢伙真信了？
嘖，末世前肯定是個學渣。
略過這個話題，南秋問：“你們現在怎麼樣？缺食物嗎？”
提到食物，楚勇遲疑了一會兒，最終說出實話：“暫時不缺。”
楚幼慈在剛剛的介紹裡，提到了一件事，那個覆滅的聚集地，運了物資，到幼兒園來。
南秋估摸著，那些物資還在幼兒園，並且不少。
他對楚勇說：“下次遇到人問，可別輕易說出去了，也叮囑你姐姐。”
“我曉得，不是你問，我才不說。”楚勇覺得受了輕視，有些生氣。
就算是他，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剛剛琢磨過了，南秋如果是壞人，制服他們姐弟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但南秋沒有。可見他是個好人，既然是好人，當然可以坦誠一些。
南秋點點頭，心想，揹包裡的米，是不用送出去了。
不過，還有別的東西。
他又問：“那麼維生素呢？”
除了鹽，人體還有攝入維生素的必要。平時，吃了水果、新鮮蔬菜，維生素就夠使用，但在末世，水果和新鮮蔬菜難見蹤影，有必要額外補充維生素。
在末世前，常飄在海上，沒有水果和新鮮蔬菜的海員，必備維生素C片。如今大部分倖存者，吃得不如海員，維生素的缺乏一定很嚴重。
公寓裡，探索隊搜刮過藥店，維生素不缺。
楚勇眼睛一亮：“你能弄到維生素？”
幼兒園裡，不只是他，還幾個小孩子，也出現了牙齦出血的症狀。
“下次我過來，給你帶一些。”南秋說。
“你什麼時候過來？要不就住在這吧。”楚勇真心邀請。
一方面，南秋不壞，另一方面，南秋的武力值很高。
南秋搖搖頭：“我住在另一個聚集地，陽光公寓。”
“陽光公寓？”
楚勇好奇的問了陽光公寓的一些事情，南秋一一回答他，兩人如同閒聊。
時間慢慢過去，南秋沒吃早飯，有些餓了。
他從揹包裡，掏出雞蛋。
楚勇正在看樓下喪屍，聽到塑料袋的聲音，扭頭看一眼南秋。
原來在拿雞蛋吃。
他繼續看樓下，喪屍大都躺著，少部分在遊蕩。
他突然感覺，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再次扭頭，他看南秋手上。
沒錯，那是雞蛋。
是雞蛋。
雞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後退兩步，看南秋手上，直勾勾，很震驚。
“來一個？”南秋分一個給他。
“謝謝，謝謝。”楚勇驚喜接過，連連道謝。
南秋沒想到，雞蛋效果比西瓜還要強，讓楚勇如此欣喜。
他忽略了，雞蛋勉強算葷，而倖存者們，如今都是素食主義者。
揣著雞蛋，楚勇進教室，把雞蛋悄悄給姐姐。
南秋吃一個雞蛋，墊墊肚子，到教室門外，向徐萌招招手。
小女孩慢慢走出來，怯生生的。
南秋將剩下一個雞蛋給她。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居然問這是什麼。
“好吃的，等會兒去問你家慈姐姐吧。”南秋對她說。
“嗯。”徐萌點點頭，把雞蛋放在口袋裡，用手捂著，很珍惜。
“過一週時間，也就是七八天的樣子，你會再次看到那個廣告，撥通電話，想吃什麼，點什麼。”南秋叮囑她。
點過單的NPC，都會轉化為長期客戶。現實應該也是如此。
小女孩點點頭，記下了。
“好，告訴你家慈姐，我走了。”
南秋戴上口罩和手套，出了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