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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差

開春了,天氣有時仍是冷。雖然這裡的冬天不常下雪,卻還要穿厚厚的冬裙或者大衣。阿京讓葉正華送 她到建材超市來。她想來選一款活潑可愛的桌布,貼在新居的兒童房。

房子她去看過好幾次,很寬大舒適。許多的細節處,都是阿京自己來精心裝扮。走在一樓和二樓空空的 房間裡,她止不住想,多生幾個孩子吧。那樣才熱鬧啊。

只是近來,時常的眩暈。眼前會一陣陣發黑。不知道是不是貧血。一直想去查一查,都沒有騰出時間來 。這樣的身體,可得好好調養,不然怎麼能多生幾個寶寶呢?

路子善最近忙起來了,他突然有了興趣,到處地去拜訪一些多年前的早已退行的老夥計,還打著極好聽 的名號:要邀請他們參加盛大的婚禮。師父不在,路安也忙。於是阿京練功的事,也就懈怠了。記得起來, 便還去練一練,懶得了,便索性躲過了。

但前面苦練的功效卻還是在的。如今想看街對面很遠的東西,只要一凝神,便如在眼前一樣了。不過堅 持不了幾秒。但要看清楚一個人或者幾個字,卻是足夠了。相當於自備了副望遠鏡。有時候阿京也得意,偶 爾定睛,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路安這兩天去過兩趟川城。回來後似乎有心事。阿京問起,他說是單行道遇到一些事兒,可能要他去解 決。阿京還是有些擔心。雖然單行道從來善惡分明,但總還是危險。善的對立面就是惡。戰場上,誰見過刀 槍長眼?

阿京有時候會做夢。夢裡,一片紅色,有許多看不清的影響晃來晃去,像媽媽,像爸爸,有時候轉過來 ,是安子!她大叫著奔過去。可是,影像就消失了。到哪裡去了?安子?安子?她從夢中叫醒過來。路安憂 傷地望著她,把她擁在懷裡,輕輕拍她:“你太緊張了。我們要好好度個蜜月。等婚禮結束了,我帶你環遊 世界吧。我們去不同的國家和地區,轉個大半年再回來。”

盛大的婚禮,多麼美好的事情。請上所有的朋友,熱熱鬧鬧在一起,穿著美麗的婚紗,手牽了手,在親 朋的見證下,許下相依相守的諾言,從此兩個人就緊緊聯絡在一起。向天下人宣告,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 妻。今生今世,兩兩相依,永不離棄。

阿京會在路安懷裡撒嬌,憧憬著:“安子。日子過得快一些多好。我都忍不住嚮往那個隆重的婚禮了。 ”

路安笑著:“早就是我老婆了。法律上我們已經有了性與愛的合法通行證,那不過是一個傳統的禮儀方 式。效力還不如那個紅紅的本本。”

“不是這麼說,一個隆重的婚禮,是向全世界宣告呢。一輩子只有一次,當然應該重視。”

路安笑著:“只要你不嫌累,你願意每天都在家穿婚紗,我都沒有意見。”

日子其實過得很快。已經過了兩週了。再過一週,便要飛往川城了。

阿京訂了一款卡通味濃郁的桌布。時間還早。她沿街走了一段,來到市中心。想去看看阿錦。她已經是 頂著極大的肚子了,卻要好強,還要一直上著班,說不到預產期不下火線。

經過一家潮汕餐館。阿京隨意往裡看了一眼。這個時候,不是用餐高峰。餐明幾淨,沒幾個人。大廳中 有個女人在喝酒。

阿京只看了一眼,便止住了腳步。

人生有些事情,只因了無意間的一眼,便發生了改變。多年以後,阿京想,如果時光倒流,讓她重新走 過那家餐廳,她是否依然會止步?一生之間,一念之差,生生造成多少折磨!

阿京沒有猶豫,邁進了餐廳。站在喝得有些多的女人面前。桌上狼藉地擺著幾盤菜,並沒有動過多少。

阿京坐下來。看著這個頭髮散亂,喝得臉有些白的女人。她胖了一些。可是身材依舊誘人。

“你?”女人看著她,眼神朦朧,抓起酒來還要喝。阿京按住了她的酒杯。問她:“孩子呢?”

“孩子。”林千嬌突然流下眼淚來。推開了阿京的手,繼續灌酒:“宋曉京,我如果早知道他是你的殺 父仇人,我何苦整出那麼多事情,使出那麼多心計?我讓你們在一起又愛又恨,不是更可以看好戲?”

阿京皺著眉看她。“林千嬌,你何苦?我說過,我放手,就決不回頭。你何必讓自己陷進這樣的怪圈裡 ?我要結婚了。你放心了嗎?”

“結婚?你要結婚?”林千嬌哈哈地笑。眼神中盛滿悲哀:“你放手,他放手了嗎?怪不得。原來,是 被你結婚的事刺激了。我說呢。我說呢。不要命地接了黑貨的單子來做。”

“你在說什麼?”阿京聽明白前面,卻沒明白後面。“你的孩子呢?順利生下來了嗎?”

“宋曉京,你是聖人嗎?”林千嬌沙啞地笑著,用手來摸她的臉:“你不恨我?受了那麼強烈的輻射, 看起來還更水靈了?”

“什麼輻射?”阿京的臉白了。

“你不知道?果然是個好男人。瞞著你,他來替你擔憂吧?”林千嬌又開始灌酒。阿京的心迅速地沉下 去:“你是說,我掉下去的那個洞裡,有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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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會頭暈。難怪路安說幸福要知爭朝夕。安子,你不該瞞我。

林千嬌不答她的話,自顧自地笑:“我早知道你們是仇人,我何必動這些腦子?我造孽多了吧?竟罰到 我兒子身上?我算計什麼了?一個白痴兒子,我生了個白痴兒子。哈哈。”她繼續喝,又開始哭:“我給他 生了個白痴兒子。他更不會在乎我了。我費盡了心機,生了個白痴。”

林千嬌忽然轉了頭看著阿京,眼神惡狠狠地:“你開心了?我也遭報應了!我生了個一天到晚只會流口 水的廢物。你也該滿意了?”

阿京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駭然看著她。這還是那個妖嬈美麗,風情萬種的林千嬌?

林千嬌呵呵地冷笑:“你當然不在意。你在意什麼?扮著弱者的角色,兩個男人都戀著你,都護著你。 你現在得意得很。哈哈。今天,兩個男人,為了你開戰,你就是女神啊。哈哈。”她拿起瓶子,搖晃著,湊 不到碗邊,一大半倒在桌子上:“我是什麼?最清楚又最不相干的賤人。”她把酒舉在阿京的面前,潑灑了 許多,和眼淚一起冰涼地滴在阿京的手上:“我認輸。我喜歡他。我活該。愛一個人就是註定要受罪。我自 找的。可是我都願意給他生孩子了,他怎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她把酒仰了脖子喝乾,杯子從手裡掉下來 ,伴著林千嬌泣不成聲地笑聲砸碎在地上,“生了個傻瓜啊。哈哈。一個傻瓜啊。”

阿京瞪著她。她說的話裡,有一句讓她膽顫心驚,汗毛直豎。她伸出手來,緊緊抓住了林千嬌的手:“ 你說什麼?他們,在哪裡開戰?”

林千嬌睜圓了眼睛看她:“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索馬利亞海盜知道吧?劫 了一批貨,要倒手,楊本虎就接了。單行道受了貨主的託付,要收回這批貨。你沒想到吧?”林千嬌望著阿 京冷笑:“楊本虎指名道姓,點了你的新郎倌去應戰。”

阿京激靈靈站起來。一陣眩暈,扶了桌子站了一會,才恢復清明,林千嬌站起來,一身衣服汙髒不堪, 包也不拿,搖晃著要走。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傭人,看到林千嬌,又驚又喜:“少奶奶,你又跑出來。你怎 麼又來喝酒?”

阿京上前一把拉住她,聲音發顫:“他們在哪裡?帶我去。”

林千嬌一把推開來扶她的傭人,轉了身來看著阿京,滿臉的諷刺:“你要去欣賞一下嗎?去看看兩個男 人因為你而戰鬥?”

阿京咬著頭,腦海裡閃過躺在血泊中的父親,她的心突突地狂跳。緊緊抓住了林千嬌:“帶我去。我要 我的安子平平安安。帶我去!”

林千嬌愣愣地看她,然後冷笑:“好。帶你去,看看你關心誰,也讓他死了這條心。”

搶過傭人手上的車鑰匙,林千嬌搖擺著走到車邊。阿京搶先一步,伸了手:“鑰匙給我!”

林千嬌將鑰匙丟給她。阿京捏一把汗在手裡,一個是醉酒駕車,一個是無證駕車。被交警抓到都是個死 ,但她的無證駕車好歹安全係數還高一點!

車在林千嬌半醉半醒的指點下,離開市區,開過城郊,來到一處偏僻的廢棄廠房。林千嬌下了車,四處 望了一望,帶了阿京從一個側門進去。廠區中到處丟了發黴的爛木頭破桌椅,荒蕪了很久的樣子。只是廠區 中間的路上留下的車輪印,說明這裡並不安靜。

林千嬌帶了她繞了兩繞,來到後面兩排密封的倉庫。房子建得如碉堡一般,連個窗都沒有。左側有一個 螺旋狀的鏽跡斑斑的鐵樓梯。林千嬌帶她順了鐵樓梯上去。直接進了一間小門,門口靜悄悄地,剛走進去, 忽然探出兩管黑洞洞的槍口。林千嬌手撥拉開,兩個持槍的大漢現身,對林千嬌彎彎腰,警惕地盯了阿京一 眼。讓開了路。

進去是一條長長的通道,沒有亮光,隔不遠便有一盞昏黃的燈照著。到得前方出口處,站了兩個崗哨。 見有人來,抬起了搶,看清楚是林千嬌,又放了下來。

林千嬌在入口處站了不動。阿京往下看去,原來是站在了倉庫的頂棚上,又高又寬敞的倉庫中,盡是鋼 架橫樑的頂上,高高地亮了數盞燈。卻仍不能把黑暗的倉庫照亮。

倉庫正中,有兩排長桌,分別坐了數十個人。面朝著一邊的,阿京看得清楚,中間坐的,正是楊本虎。 背朝了這一邊的長桌,中間一人,穿了天藍色的風衣,正是路安。

倉庫如一個悶罐,下面人便是咳一聲,上面也嗡嗡聽得清楚。

楊本虎的聲音透著深深的恨意:“你沒有動過手腳?”

路安的聲音於磁性中透著冷凝:“多行不義必自斃。楊本虎,你太小瞧我了。再痛恨,我也不至傷害一 個無辜的孩子。”

林千嬌在旁邊聽著,忽然白了臉,神色大變,滿目哀傷。阿京立刻明白過來。楊本虎在問那個孩子。他 若果然無心,何苦擺了這個龍門陣來查問?林千嬌倒是來對了,讓她來看看,楊本虎對自己的骨肉,又如何 會不在意?

“楊本虎,我原本是要算這筆賬,現在看來,真是不必了。自作孽,何需我動手?”

林千嬌扶了牆,軟軟地癱坐下去。自作孽。自作孽。她滿眼都是那口眼歪斜,流著口水的痴呆兒。

阿京看著她坐下去,下面的聲音又讓她一驚:“路安,你既然敢來,也算有種。早說過,我們遲早要一 見高下。今天,我看你如何從我手中,把這批貨拿回去。”

話帶了火藥味,兩桌子的人有些劍拔弩張,氣氛凝重起來。

路安淡淡笑了:“楊本虎,單行道向來有自己做事的原則。能不傷人害命,就決不讓陰間多一條冤魂。 你們能轉到這批貨,一定付出不少代價。我們可以先談。談不攏又再說。”

“你知道就好,我不會輕易放出來。軟的硬的由你挑。倒看看你怎樣拿了去。”楊本虎的聲音冷森森的 。他是憎惡面前這神清氣爽的男人的。他果然是風度翩翩,即便進了老虎窩,也仍面色沉靜,氣度從容。本 來是他的美人,如今要被這長著一雙魅惑眼睛的男人抱走。

他嫉妒。那個女孩的世界,於他是一片溫馨朦朧的天地。雖然進去了也是迷霧沉沉,他卻流連忘返。即 使被趕走,他也仍然還想再回去。

可是,這個淡定自若坐著的男人,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還把那片曾經迷濛的世界,打理成最美麗的玫 瑰園。他做不到的,他都做到了!他於嫉妒中被激怒。勾起好戰的本性。

在這裡輸給了你,總有地方可以贏你!

阿京專心探著頭聽下面的談判,渾然沒有發覺舉動異常的林千嬌。

有什麼頂著頭。阿京轉頭。眼睛立刻瞪大。

林千嬌不知什麼時候,手裡拿到一隻長槍,正舉起來,對準了她。

“你……”阿京倉皇站起。直往後退。林千嬌盯著她,臉型扭曲,神色瘋狂:“說,是不是你害了我的 孩子?是不是?”

頂棚的聲音驚到了倉庫裡的兩桌人。都抬起頭來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林千嬌,你別亂來!”楊本虎沉聲喝道。

林千嬌轉頭往楊本虎看了一眼,哈哈地狂笑:“本虎,我殺了她。她害了我們的孩兒。如果不是她,你 又怎麼會喝得爛醉?你不喝醉,我們的孩子就好好的。沒有她,我何必要躲到美國去生?我何必夜夜不安寢 ,要用鎮靜劑?她死了,你就回來了!你和我一起帶著那個可憐的孩子。我們一起生活。沒有別人。沒有! ”

她一邊說,一邊步步緊逼。阿京不敢說話,步步後退。順著鐵樓梯慢慢往下走。黑洞洞的槍口卻一直頂在 腦門上。

路安站著不動,手都捏白了,心急如焚。

楊本虎料不到林千嬌和阿京會出現在這裡。一定是林千嬌帶來的。

“她在美國期間,患了間歇性精神分裂症。”楊本虎攥著拳。這樣的情境之下,他和路安在同一條戰壕 。阿京是無辜的。她最不應該被傷害!

窄窄的鐵梯,一邊是牆,另一邊沒有護欄。幾乎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林千嬌的槍就頂在阿京的 頭上,一旦稍有響動,刺激到她,阿京便只有死路一條。

楊本虎和路安都不敢動。

“林千嬌,你的孩子,可以像辦法治療。”路安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林千嬌停了一下,開始冷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有些歇斯底里,手裡的槍亂揮,在阿京的頭 上和胸口亂戳:“我沒有孩子。我喜歡他喜歡得可以為他去死!可他心裡沒有我!我為什麼要生孩子?我為 什麼要生孩子?”

林千嬌的神智更加的狂亂。阿京於驚惶中加快退下的腳步,林千嬌便跟著更快地逼過來。兩人已經走到 樓梯的中段。離下面近了許多。

“接住林千嬌。”路安向左右使個眼色,手猛然揚起,有什麼從手中飛出去,狠狠擊在林千嬌手和腿部 的穴位。

林千嬌哀叫一聲,腿往下,身子失了平衡,手往上揚,卻仍然摳響了扳機,斜斜地向天空中發出數槍。 於這槍聲中往從樓梯上倉庫裡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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