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廢柴崛起的模板更是引人共鳴。
畢竟大部分人都是平庸的，誰不希望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可惜榜樣之所以是榜樣，就是因為他們永遠是少數。
肖炎此子，是第一批入門的弟子之一。
當時許庚有意為獸血宗揚名。
不計成本培養這一批弟子。
因為肖炎身上自帶故事性，更是受到了許庚額外的照顧。
加上肖炎自身適合修煉血經，也就是血魔經，並且擁有大毅力，修煉十分刻苦。
這才脫穎而出，成就一段佳話。
天賦、運氣、努力，三者缺一不可。
現在入門的弟子，錯過了獸血宗剛剛成立的風口，入門之後要面臨諸多同門的競爭。
運氣肯定是沒有了。
想要脫穎而出，需要的天賦和付出的努力，很可能要比當初的肖炎還要更多。
即便如此，也註定達不到肖炎當初的待遇。
畢竟如今獸血宗弟子眾多，他們前面的師兄師姐們還在嗷嗷待哺呢！
但獸血宗大勢已成。
修煉血經對靈根的要求不高，也確是事實。
可以預見將來的蓬勃發展。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強大修士坐鎮。
目前許庚只能從共濟會和七星琉璃宗抽調人手。
可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獸血宗門人，修煉的不是血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而等待土生土長的獸血宗弟子成長起來，又遙遙無期。
“得想辦法忽悠幾個血魔宗魔修改邪歸正才行！”
獸血宗得以成立，離不開共濟會這層關係。
由他們遊說各大勢力，並且作為明面上的話事人。
獸血宗才沒有被各大勢力當成魔門勢力打壓。
不過還是免不了各大勢力的監視、監督。
也免不了外界的風言風語。
盧承便是各大勢力安插在獸血宗的眼線。
明面上只有他一個。
暗中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許庚目前已經掌握了幾個暗樁的資訊，但是否還有沒被挖出來的，他就不知道了。
九月十五。
又是一年收徒日。
盧承看著天邊駛來的靈舟，感嘆道：
“今年前來拜師的弟子，比去年更多了！”
過往幾年，年年如此。
獸血宗發展的勢頭已經勢不可擋。
坊間傳得神乎其神，眾多靈根不佳的修士，將獸血宗當成了救命稻草。
加上獸血宗招收弟子也確實不怎麼挑剔。
以至於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
便讓獸血宗發展到了一個下位宗門的規模。
盧承看獸血宗弟子的整體修行速度，一點都不慢。
可以預見，獸血宗成為道衍聖地入位宗門，只是時間問題。
“魔道功法，果然可怕！難怪在那資源貴乏之地，也能發展壯大，與我正道抗衡！若是真被魔門攻佔下一片疆域，致使生靈塗炭，並且憑藉此地的凡人和修士之屍身、魂魄、精血等資源滾起雪球來，後果不堪設想！”
“若不是因為人言可畏，這獸血宗理應掌握在我道衍聖地手中！”
其他聖地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
人言可畏是一方面。
其中也有各方制衡的原因。
他們不能允許獸血宗被任何一個大勢力直接掌控。
聯合掌控又不現實
於是只能讓他們以外的勢力掌控獸血宗。
明面上，這個角色是共濟會。
當年的丹師聯盟何嘗不是這樣子在各大勢力的夾縫中成長起來的？
不是各大勢力不能吸取教訓，這是解不開的死結。
……
許庚遊說正道各大勢力的核心思想就是“師夷長技以制夷”。
如果沒有足以說服各大勢力的核心觀點。
光靠共濟會那一層關係，是遠遠不夠的。
十年之期已到。
又一輪技能冷卻時間過去。
這一次。
許庚選擇研發的是金丹期的精血丹。
魔門軍營。
血魔宗營地。
一處營帳。
百夫長巫剛再三勸阻麾下將士，不要服用獸血丹，破壞魔門與妖獸之間的結盟關係。
“服用獸血丹，增加修為只在一時，擊敗正道聯軍，才是壯大我血魔宗應該走的道路！屆時爾等將有享用不盡的精血，眼光放遠一點，不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破壞妖魔聯軍大計！”
血魔宗修士為了避嫌，明面上已經不再獵殺妖獸。
也無人敢違抗命令，在戰場中收集妖獸精血。
但血魔宗的精血丹，卻從未斷過。
妖獸精血被源源不斷送往血魔宗。
如今魔門修士踏足之地，便有妖獸被獵殺，取走精血，售與血魔宗。
法不責眾。
魔門各宗拿門下弟子毫無辦法。
若是處處都要守規矩，還當什麼魔修？
血魔宗修士又何嘗心甘情願放棄獵殺妖獸。
還不是其餘各大宗門聯合施壓，他們被逼無奈！
結果。
此舉並沒有阻止妖獸被獵殺。
反而因為各地魔修都加入進來，分一杯羹，以至於越演越烈。
如今，魔門各大宗派在其中都有利益，已然無法阻止。
他們當然知道，如此行事會影響大局。
但先入場的，覺得自己一方小打小鬧，影響不了大局。
後入場的，又覺得別人賺了這份錢，自己不賺就是吃虧了。
入場之後，大家都覺得，罪責大家一起擔，殺得少了，吃虧的是自己。
於是越殺越賣力。
殺他個昏天黑地，殺他個獸頭滾滾！
誰都知道此舉最終會被叫停。
誰都想在被叫停之前儘量多撈一筆。
獸血宗各大部族以及眾多普通弟子，更是傾盡積蓄，積攢精血丹。
就怕有朝一日精血丹真的被禁止煉製，又要開始服用昂貴的精血了。
為了應對目前的情況。
魔門想出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所謂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勸說血魔宗修士顧全大局，停止服用精血丹。
然而這就好比是，一個人面前放著一模一樣的兩件商品，一件原價，一件打對摺，你要如何勸說顧客放棄打對摺的那件，選擇原價購買？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巫剛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只是，這是上頭交給他的任務，名字收效甚微，他也不得不例行公事。
營帳內，血魔宗將士們皆忿忿不平。
他們已經不再親手獵殺妖獸，也聽從軍令，不再於戰場中收集妖獸精血。
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他們根本不相信魔門給他們畫的大餅。
只有到手的利益，才是實打實的！
其中一名士兵忍不住反駁道：
“大人隔三差五勸說我等，不知自己是否做到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巫剛嘿嘿一笑，對此他還真的問心無愧。
他出身巫氏部族，修為已達金丹期，還真看不上區區築基期的精血丹，從未服用過一枚。
更別說是凡人期的精血丹。
“我還真就從未服用過精血丹，你們大可去軍需處檢視領用記錄！若是查到我領取過半枚精血丹，今後我拼著違抗軍令，不再因精血丹之事勸說你們半句！若是證實我從未服用精血丹，又當如何？爾等聽從我的勸說，不再服用精血丹？”
“這……”
他們見百夫長信誓旦旦，遲疑起來。
以百夫長的出身、修為，確實極有可能從未服用過精血丹。
他們若是答應與百夫長對賭，便是中了他的計了！
但是讓他們就這樣認輸又太過丟人。
於是眾人一合計，齊聲道：
“那就一言為定！”
巫剛沒想到自己一時戲言，屬下們竟然敢跟他硬剛，真是蠢鈍如豬！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高興。
若是真能讓麾下將士停止服用精血丹，稱得上是大功一件！
之後幾日。
巫剛每天都詢問眾人可否前往軍需處求證。
眾人卻一再推脫，說自己沒空前往軍需處求證。
他這才知道自己這些屬下打的是什麼主意。
他本就不奢求他們放棄服用精血丹，不過是例行公事進行勸說。
對此一笑置之，沒有深究。
然而，數月後。
巫剛巡視營帳後離去。
眾將士感覺缺了點什麼。
其中一人反應過來：“百夫長今日沒有唸經！”
他們私下裡戲稱巫剛的勸說是在唸經。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許是忘了吧？”
“別說，聽百夫長唸經的時候，覺得厭煩，突然有一天沒聽到，反而覺得不習慣了！”
“英雄所見略同！聽了難受一天，一天不聽難受！”
“你們這是病，得治！”
其中一個消息靈通的此時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金丹期的精血丹問世了！”
願賭服輸……
軍帳內。
血魔宗各大部族高層齊聚。
茅沽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高層議事，何曾找過他？
除非……此次商議的，是精血丹之事。
軍團長殳東面色凝重。
看樣子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
果然，殳東開門見山，進入正題：
“大統領下了最後通牒，勒令我血魔宗上下，從今日起，不允許再煉製、服用精血丹！”
偏偏是金丹期的精血丹剛剛問世的時候。
看來，這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金丹期的精血丹，使用到的妖獸精血，已經涉及到了部分強大的妖獸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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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金丹期對妖獸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門檻。
以妖獸的繁殖能力。
築基及以下的妖獸，不過是數字，死多少就能生多少。
但妖獸凝聚妖丹是個檻，金丹期妖獸是妖獸的中堅力量。
金丹期精血丹的問世，無疑是在動搖妖獸一方的根本。
此前妖獸一方雖然曾經多次前來問罪。
但次次都是輕描澹寫。
顯然，害怕與盟友鬧僵的，不僅僅只有魔門。
妖獸一方同樣害怕這一點。
為此，寧願忍受魔修獵殺妖獸的行為，甚至對內鎮壓不和諧的聲音。
苦主都不急，魔門修士就更沒必要急了。
於是默許魔修獵殺妖獸。
只要別在妖魔聯軍眼皮子底下獵殺就行。
這一次不同，妖獸一方急了。
魔門自然也就跟著急了。
沒等茅沽說話，有人先坐不住了：
“精血丹是血魔宗崛起的契機，大統領輕飄飄一句話，便想讓我們放棄？休想！”
“此言差矣！維持魔門與妖獸的盟友關係，擊敗正道聯軍，奪取被正道修士佔據的大好河山，才能讓血魔宗真正崛起！與之相比，區區精血丹又算得了什麼！”
“做你的春秋大夢！先不說妖魔聯軍能夠擊敗正道聯軍，就算妖魔聯軍贏了，我血魔宗又能分到多大的疆土？
如今壓在我們頭上的魔門大宗，屆時依然會壓我們一頭，不會有任何改變！
以我之見，先稱霸魔門，再與正道一決雌雄，才是對血魔宗最有利的！”
“說得有道理……”
“一派胡言……”
雙方各執己見，你來我往，爭論不休。
殳東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茅沽，詢問他的意見：
“茅沽，你怎麼看？”
茅沽回道：“大統領是魔軍的大統領，可不是魔門的大統領，按理說，我血魔宗的家務事，大統領無權干涉，也管不著！
當年停止獵殺妖獸，讓其他魔修分了一杯羹，已經給足大統領面子了！”
“大統領確實不是魔門的大統領，但他的身後站著魔門各大宗派！代表整個魔門的意志！
如今正是妖魔聯合對抗正道的關口，各大宗派不會允許血魔宗破壞大局！”
“那便讓各大宗派表決！不管是何結果，我們血魔宗照辦就是！”
……
“……就是這樣，三日後召開表決大會，屆時將決定血魔宗的命運，老夫和其餘反對廢止精血丹的血魔宗高層，會在這三天時間內遊說各大宗派，盡人事，聽天命吧！”
茅沽向許庚轉述方才會議的內容。
“聽茅老這語氣，似乎並不看好？”
“如今精血丹牽扯甚廣，各大宗門在其中皆有利益，大統領既然能下令廢止，顯然是跟其他大宗都透過氣的。”
許庚早就預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畢竟妖獸一方不會一直坐視不理。
魔門也不會任由血魔宗破壞雙方的盟友關係。
只是具體會在何時爆發，他拿捏不準。
結果是金丹期的精血丹，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事已至此。
許庚取出一枚丹藥交給茅沽。
“有了它，應該能增加幾分勝算。”
茅沽看向丹藥，眼睛發光：“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