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您應該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蘇明月不緊不慢地再度為他斟茶，素白的腕子上掛著一隻碧玉的鐲子，垂眸淡聲道，“除了我蘇家，還有誰會為了一塊地，跟秦家對著幹呢？”
到底是利益在先。
“如果不是他秦家人先汙衊我蘇家在先，又發瘋一樣地打壓我蘇家，您認為，您還有機會坐在這裡嗎？”蘇明月笑容溫婉，話中氣勢卻極其壓人。
宋清國被下了面子，臉有些僵：“明月就是明月啊，行，就三七，但是我要你幫我拿到家主令！”
這女娃娃還真是不好糊弄，怪不得他宋家爬不到七大家族裡面去！
“老祖宗的想法，我一個小輩，左右不了，不過您若是缺人，我倒是可以給您安排一些。”蘇明月自始至終都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一般，說話溫溫柔柔，不見鋒芒，將姿態擺低的同時，又不讓人佔一點兒便宜。
宋清國忍著走人的衝動，依舊面上帶笑：“那現在商量商量怎麼解決這件事？”
她眨眨眼，流露出幾分小女兒家的俏皮：“宋先生，您忘了嗎？明月只是蘇家大小姐而已，具體的事情，還要同家主稟報呢，下次再談吧，您看如何？”
宋清國來一趟，什麼好處都沒撈著，只撈著個口頭協議，他出了門，臉就沉了下去。
“回去。”他回頭看了眼蘇家充滿古樸典雅質地的大門，丟下兩個字。
而蘇明月這邊，卻沒有他那般不順心，動作依舊不急不躁，收拾著桌面上的茶具。
一旁的心腹問了一句：“小姐，您答應了宋清國，那秦家那邊的約定呢？”
蘇明月將茶水倒掉，垂眼輕聲道：“秦家防著蘇家，蘇家當然也防著他，如果沒有秦家先前的交代，恐怕我還真得對宋清國的提議心動。”
“不過現在嘛……”
她起身撫平旗袍上細小的褶皺，瞥了眼方才宋清國用過的茶具：“把這裡消毒，這套茶具，丟了。”
她蘇家豈是宋家這種不入流的家族能戲弄的，以她蘇家的名義去作惡，就別怪她動手了。
就是不知背後的執棋人又是誰呢？
宋清國回家就直奔姜衍的小院子，進去就看到他正在學習，也顧不得其他的，揮手讓其他人都撤了，隨後急匆匆道：“姜衍，蘇家那個蘇明月，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
“我按照你說的去試探蘇家，她愣是半點口風都沒給我，還來了個口頭約定，你說……”
“蘇明月？那是誰？”清冷的女聲從外頭傳來，宋清國再住口也來不及了。
“姐姐，您怎麼來了？”姜衍起身，給了宋清國一個眼神，隨後眼神溫和地走到她面前。
錦瑟把手機往前一遞：“找不到小花了，你給我找找，它快要死了。”
“別岔開話題啊，你繼續說。”錦瑟點名宋清國。
宋清國擦了擦臉上的汗，感覺頭頂的大鯨魚降溫都不管用。
“老祖宗，也沒什麼，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兒。”
錦瑟不愛動這些心思，但是……
她目光轉向正低頭溫和為她翻找小花的姜衍，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你讓姜衍一個未成年幫你出主意？”
“啊……”這……這要怎麼說？
她面色嚴肅：“這是僱傭童工，你知道嗎？這是犯法的。”
自從她學了金融以後，課堂上不聽課，007就自覺給她每天播放起一個小時的各種法律。
美名其曰怕她把自己送進局子裡。
笑話！她能把自己送進去？！
她肯定不能！聽兩遍也是覺得學習有意思，絕對不是因為覺得被抓進去很丟面子！
“不、不是，老祖宗，我這沒僱傭他。”宋清國以示清白，“我都沒給他錢。”
錦瑟聲音微微提高：“你讓他出主意，不給錢？！”
“你白嫖？”
宋清國：“！！！”
冤枉啊！
他實在是招架不住，再回答下去，他就得進去跟顧啟明一個屋，說不定日後兩個人還可以一起踩縫紉機。
接收到宋清國辣眼的委屈眼神，姜衍輕咳一聲，將錦瑟的視線吸引過來。
他笑道：“姐姐，是我自願的，不是那樣你想的那樣。”
錦瑟不信：“怎麼會有人自願工作？”
她就不喜歡工作，她每天都因為學習時間跟007吵三百個回合。
007最近都氣得飆出了四川口音：“祖宗，你似我祖宗，你學嘛，你不學，啷個曉得人把你捆起來索！”
錦瑟笑了半個小時。
逗了它半天，它到現在都沒回她的話，所以她才去扒拉她的小花，發現小花要完球了。
面對錦瑟誠懇的眼神，他把藏在設定電量裡面的小花拖了出來，給它澆了點水：“姐姐，我喜歡的，你知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能有這個機會，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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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用擔心我。”
好吧，真有人自願上班，還不要錢。
絕了。
一想想要她努力學習當淑女，還不給獎勵……
007激動探頭：“看看姜衍的覺悟！宿主！你學著點兒！”
錦瑟不以為意：“我覺得怎麼現在也不錯，多優秀努力，每天還聽法律呢。”
“不給工資，我可以去仲裁你，你信不信？”
007：“？？？”活學活用？淑女你半點不學，一提幹架耍渾你就精神抖擻？
姜衍沒事兒，那她也就不多管了，只是那個蘇明月，她感覺有點耳熟誒。
“你們說的那個蘇明月，是怎麼回事兒？”
這事兒得宋清國來介紹。
“她是蘇家的大小姐，性格溫婉賢淑，沒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傳出來過。”
“據說是下一任的蘇家掌權人。”
溫婉賢淑，這幾個字戳中錦瑟的小心臟。
“蘇家是不是有過一位喜歡挑染髮的長老？”她想起來有位總喜歡拿她的名字唸叨的長老。
“對，是蘇家的二長老，也是上一任的家主。”
那就沒問題了。
“如果是生意上有什麼衝突的話，可以問問蘇明月，還記不記得自己名字的來源，她會給你們一點面子的。”
蘇明月能活著，全靠小時候蘇二長老不停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