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如玉的胳膊從裡面伸出來，姜衍紅著臉將東西放她手上。
轉過身時，緋色從脖頸處爬上了臉頰，腦子裡一直都是那一截白嫩的膚色。
她的肌膚不是那種暖色的白，是冷白，看著格外有距離感，叫人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只敢贊一聲冰肌玉骨。
姜衍撐著下巴，有些心不靜，他捏起耳機，戴上聽英語聽力，都是些金融方面的專業詞彙語境，他要儘快熟悉起來。
錦瑟看著自己面前一堆的內衣，思忖片刻之後，慢吞吞穿了起來。
這玩意兒真束縛，比她的紅兜兜束縛多了，好煩。
她感覺兜不住，於是又換了一件，還是有些不行，又換了一件。
這件感覺還可以。
她這才穿上其他的衣服。
門從裡面被開啟，姜衍沉浸在聽力中沒有察覺，直到面前一片陰影覆蓋住，他才睜開眼來。
眼底一片驚豔。
墨色的長髮搭在肩頭，紅黑相間的小西裝配上百褶裙，露出那雙筆直又勻稱的腿，本就豔絕的眉目，因這一身裝束更顯氣質，朝他挑眉時，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颯氣。
有點像他從前看過的動漫，裡面的御姐學姐，就是這種，心口小鹿亂撞。
“怎麼樣？”
“好看。”姜衍老實回答，有些感興趣了，“其他的呢？要一起試試嗎？”
他還挺期待的，看向旁邊那兩排衣服，眼底都是略顯興奮的光。
錦瑟：“……”她記得人類世界裡有一款換裝遊戲，所以姜衍是在玩奇蹟老祖宗？
她屈指輕輕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不用了，我試個尺碼就行了，其餘的處理乾淨再送到宋家。”
“對了，內衣是你挑的顏色？”錦瑟突然回頭，姜衍一張臉瞬間爆紅。
“我、我不是有意冒犯姐姐的，是剛剛才想到的……”
他越說越緊張，生怕錦瑟認為他是個變態流氓。
錦瑟想笑，但她忍住了，淡淡點頭：“想的不錯，不過下次別挑純白的了。”
小鹿亂撞到牆上，撞死了。
他低垂著頭，從錦瑟這個角度看過去，那截露在外面的脖子，都是紅的，要不是地板上沒有縫，他高低要鑽進去。
等錦瑟從裡面換完衣服出來，姜衍臉還紅著，也沒敢亂看，低著頭嘴裡默背著單詞。
“走吧，小土地公～”
“啊？”姜衍愣愣抬頭。
錦瑟覺得他今天像個呆頭鵝一樣，忍不住發笑：“這頭都快垂到地底下去了，不是土地公，那是什麼啊？”
他不敢答話，最後擠出一句：“您別笑話我了。”
男孩子喜歡純白有什麼問題？沒有！
錦瑟對這趟出來還挺滿意的，店老板還給他們弄了個vip，並且期待錦瑟下次光臨，直到她上了車，都還能看見店老板依依不捨的表情。
出手大方的顧客，他不是沒見過，但是像她這種穿著無價之寶就敢出來買衣服的人，還真沒見過。
錦瑟上學的一些裝備都已經弄好了，剩下的就是她的戶口、身份證等等材料。
這些由幾個小弟幹活。
效率還挺快，就是名字這一塊兒犯了難。
電話是姜衍拿過來的，錦瑟正在澆花，聽到那頭詢問的聲音，語氣淡淡：“填姜嫻吧。”
姜衍手指微動，將目光轉向她。
他想起來之前走古塔樓梯時，聽到的名字。
那一句“阿嫻”。
真的是叫她的。
而且為什麼會姓姜？
錦瑟抬眼看他：“有想問的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買衣服的時候，茶裡茶氣茶多了，這幾天綠茶妹妹狀態發作得少多了，她也樂得輕鬆自在。
姜衍點頭：“您也姓姜？”
“不完全是。”人活久了，基本上就沒什麼想隱瞞的事兒了，因為她的故事對於這些人來說，只是歷史。
“那座塔，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姜家供奉的。”
“可是其他幾大家族的人，不是也在供奉嗎？”
錦瑟彎腰撥弄著花瓣上的水珠，纖細的指尖帶著溼意，水珠圓滾滾地掉下去，她眼中多了幾分暖色：“其實姜家才應該是現在的幾大家族之首，因為這是我定下來的規矩。”
“不過我睡得太久，有些人動了心思，故而成了現在的局面，你太太太爺爺年輕的時候，就心善，我那時懶得管這些人，他就替我收下了他們。”
她回憶起曾經的事情，還覺得挺有意思的：“要真說特殊啊，還得是你姜家人特殊。”
“另外，不是我從你姓，是你從我姓。”
“你太太太爺爺的姓，我取的。”
這是一段往事，幾乎沒人記得，因為時間久遠，也因為後來各大家族的發展不一。
所以誰也不肯承認比姜家低一頭，於是一起供奉起這座古塔，供奉起塔中的她。
姜衍聽完這一段往事，有些悵然，黝黑的瞳色帶著異樣的光：“怪不得爺爺告訴我，如果有一天姜家真的出現不測，可以去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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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瞥了他一眼，站直了身子，將被水珠打溼的手伸過去，姜衍就用柔軟的棉巾擦乾。
“我們也算是有緣分，所以這段路，我陪你走這一趟。”
至於往後……等她把人養大成才後，解除了這個該死的系統，她就把自己記賬的本子翻出來，把曾經嘲笑過她身嬌體弱王八蛋通通暴打一頓，然後再神清氣爽地回去睡覺。
想想一下子出一個筆記本的氣，那得多爽，忍一忍！未來還是有期待的！
姜衍就不一樣了，他覺得緣分原來這麼妙不可言，他從很早的時候，就跟她有交集了。
姜衍跟姜嫻。
讀音聽起來甚至有些相似，想到兩個人用同一個姓，而且姓還是她的姓。
我與明月同出處，明月攜雲照我路。
錦瑟的所有證件都下來了，但還有一個問題。
卡在了她的成績上。
老祖宗睡了那麼久，哪裡會做那些可怕的題目！
她盯著桌面上的試卷，目光冷颼颼地看向沒什麼用的小弟：“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讓我考個七百分是嗎？”
小格子站得筆直：“理是這麼一個理，您也知道的，當初姜衍進去，都要考試呢。”
錦瑟：“……”累了，不考了，讓她擺爛吧。
辛辛苦苦一大圈，發現還要考試！
“老祖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昂，您又不是不知道，國家抓教育很嚴格的，你這個……”
確實嚴格，把她堵死在了大門外。
“或許……我有一個辦法可行。”姜衍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