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的目光是雪亮的,她從劇本中走出來一樣,眉目間帶著極致的美感,符合人類美學的極致審美。
引來一片冒著綠光的眼神。
以至於後面楚離出場的時候,眾人也只是驚歎了一下,甚至沒能像從前一樣,感慨這人的美貌。
楚離目光幽怨地看了眼一旁被圍住的錦瑟,有些心酸。
金主有錢又有顏,好煩啊。
眾人簇擁著錦瑟去拍攝,直到想起來還有另一個人的時候,才回頭去找本該在視覺中心的楚離。
楚離從人群後走出來。
認命上前。
算了,有錢就行,他不在乎!
“來,今天就拍這個定妝照,要兩個人之間的眼神衝突,知道嗎?”導演在一邊給兩個人講解,“必須要讓觀眾從看到這個畫面開始,就相信小侯爺是有難言之隱的,這樣才能吊著他們的注意,不然很有可能導致觀眾流失。”
“至於姜嫻這個人物,我不好說太多,你是編劇,你肯定更懂。”
被導演念念叨叨的一番後。
兩人終於準備拍攝了。
楚離也積攢著一口氣。
大概就是認為自己是一個專業演員,跟對方不一樣,雖然先前有些失了面子,但是現在肯定沒問題。
楚離,碾壓對方展現你的專業素養的時候到了!讓他們看看專業演員跟半路出道的區別吧!
楚離滿懷信心,對上錦瑟目光的一剎那,就頓住了。
那目光是死灰一般的漠然,淺棕色的瞳仁裡映出他的模樣。
恨意與愛意交織,卻最終在家國仇恨前化為灰燼。
像是要永遠地失去這個人了一樣。
他心口直跳。
“阿嫻——”他動作還未擺好,便怔怔喊出了她的名字。
攝影師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喊道:“楚離!你在做什麼?!眼神交流!你在幹什麼!”
楚離的眼神是共情的痛楚,但絕不是小侯爺該有的情緒。
攝影師氣得要跳腳。
剛才錦瑟的神態太好了,就是楚離這個攪屎棍!
楚離從攝影師的大罵中回過神來,對上錦瑟漫不經心的神色,噎住:“抱歉。”
方才上場的自信被打擊一空。
他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即將迎來職業生涯的重大打擊。
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的。
拍攝進行了一個小時。
一張成片都沒有可以用的。
不能說是楚離不行,也不能說是錦瑟不行。
事實上,錦瑟堪稱完美,楚離也是用盡了畢生的演技跟眼神肢體動作。
但是不行。
兩個人的磁場完全不符,南轅北轍,看上去一點兒沒有糾纏的宿命感,但是單獨放出來,又沒問題。
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現場眾人認清這件事了。
名山導演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中。
楚離也坐在一旁,眼神恍惚。
這樣根本就不行,演員之間像是隔了個年代,根本不行。
“導演,怎麼辦?”楚離看向一旁的導演,眼神是死沉死沉的。
太打擊人了。
他現在都不敢看對方一眼。
總覺得欠了她很多很多。
名山撓了撓頭,深深嘆了口氣。
換掉女主,那是不可能的。
第一,她是投資人。
第二,她實在是太有靈氣了,他根本不可能捨棄。
但是沒有cp感就很折磨人了。
導演看向楚離:“你能行嗎?”
“導演,我覺得我不行。”楚離都快恐懼了。
“要不換男主吧?”楚離很有自知之明,並且很冷靜。
一想到他要跟錦瑟合作一部很長的戲,他怕自己真的成了那個所謂的小侯爺。
到時候走不走得出來還是一回事兒,死在錦瑟身上,那就真完了。
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事到如今,沒有辦法了。
導演走上前去,對著錦瑟道:“小周啊,我們商量了一下,可能要換男主。”
錦瑟抬頭看向楚離。
楚離脖子一縮,躲開。
十足被嚇壞了的樣子。
錦瑟:“......”她有這麼嚇人?
“你們之間沒有那種宿命的糾纏感,這一個小時,沒有一張雙人照是能用的。”
但是誰家電視劇宣傳裡只有單人照?
而且兩個人的問題,現在已經清楚了,拍攝的時候,問題只會更大。
錦瑟點了點頭:“那導演你有好的人選介紹嗎?”
導演表情有些古怪,盯著面前這個彷彿周身都是歷史氣息的女人,嘆了口氣:“沒有,我想不出有那個男演員,可以跟你對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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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滿面。
因為我的女主太過於厲害,所以導致沒有男主能夠配得上她。
越想越難過。
痛並快樂著。
“我試試,怎麼樣?”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男人身邊還陪著其他的投資方,身量修長,骨相完美。
一雙祖母綠的眸子配上那張輪廓極具鮮明的臉,顯得整個人氣勢十足。
好看得像建模一樣。
導演疑惑地看向他。
“你是?”
“你好,我是秦淮京,投資方之一,不知道我可以試試嗎?如果不合適,可以算了。”他說話挺有分寸的,現在看向錦瑟的目光,也是帶著小侯爺一樣的溫和包容。
導演猶豫了一下,看向錦瑟:“這......”
錦瑟抬起眼皮:“不行。”
秦淮京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來,注視著她:“阿嫻,你在紀念我,那為什麼不讓我參與?”
“我也是故事的創始人之一。”
他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摩挲著她手背上畫出來的傷口:“這樣的痛,不能讓你一個人承受。”
他朝著她笑:“你知道的,我總是不忍心傷害你。”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錦瑟,她在長久注視著秦淮京後,松了口。
“幫他上妝,試一試。”
在秦淮京起身時,她道了一句:“只有這一次機會。”
我無法確定是不是因為給了我太多,所以你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但是,我總歸不想你傷心難過。
錦瑟閉了閉眼,往後靠躺著,蓋住眼底的倦意。
太喜歡一個人,所以最後也沒能狠下心來。
哪怕對方只是一個有可能。
她也沒辦法像從前那樣,說弄死秦淮京就弄死秦淮京。
好煩啊。
她心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