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兒？”錦瑟聲調散漫，慢吞吞抬了抬眼皮，也就掃了一眼對面的姜衍。
西婭跟小骰子已經很有眼力見地出去了。
錦瑟打量他一眼，他居然穿了身白襯衫，解開了兩顆釦子，露出平直的鎖骨，還有隱隱向下的肌肉線條。
流暢又有韻味兒，尤其是襯衫下襬半扎進褲腰中，踩著一雙灰色的棉拖，露出削瘦的踝骨。
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眉眼溫和，是個好看的少年。
他遞過去一張紙，指尖不經意地劃過她的手背，引得錦瑟不由自主地瞥了他一眼，見他毫無波動，以為是意外，也就沒在乎。
垂眸看了眼紙上的字，念出聲來：“包養協議……”
她詫異抬眼：“你在想什麼？”
反了天了！
姜衍唇邊噙著淡淡的笑：“如周小姐所見，聽說您會包養好看的男人，我恰好有兩分姿色。”
錦瑟捏著協議的手緊了緊，壓著火氣：“姜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沒成年的小孩子，搞什麼飛機？
她還沒去處理他呢，他就找上門來了。
姜衍聲音平靜溫和：“我知道，我符合周小姐的要求，不是嗎？”
錦瑟腦子裡跑過一萬種罵人的話，然後冷靜下來。
“可以，既然你知道，那也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喜歡玩什麼。”
“嗯，我知道。”姜衍已經在她旁邊坐了下去，垂眸掃了掃桌上書頁細小的灰塵，骨節分明的指攥住一根黑色中性筆。
他抬眼勾出一絲笑：“我準備好了。”
錦瑟：“……”行，今天不讓他後悔，她就不是他老祖宗！
錦瑟拉了拉肩頭的披風，拿起一本厚厚的書：“很好，那我們講微積分。”
她就不信了，還有人能逃過微積分？
兩個小時以後。
錦瑟撐著身子看看手上的試卷，再看看姜衍，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罵人。
滿分，很優秀的答卷，字跡也十分漂亮，像他這個人一樣。
但是……這種時候就不需要他那麼機智聰明了啊！
姜衍起身為她倒了杯水，遞過去，眼神含笑：“需要喝些水繼續嗎？”
她深吸一口氣，接過水喝了一口，沉重道：“你很聰明，為什麼要被包養？”
一個三好青年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
“據我所知，你應該不缺錢吧？”
姜衍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垂眸看著杯口裡平靜的水面，黑眸沉沉，在一片氤氳而上的霧氣中，他輕聲道：“我缺愛。”
曾經得到過的東西，如果再失去，簡直殘忍至極。
他抬眸望向她，深沉的眸光裡夾雜著厚重的東西，握著杯子的手收緊，指尖泛白：“不說這個了，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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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我不包養你。”她不想再繼續了，繼續下去也沒有結果，他跟別人不一樣，他還是個學霸。
“理由呢？”
錦瑟盯著他凸起的喉結看了幾眼：“我不喜歡未成年人。”
沒毛病，這可是硬傷，再聰明也化解不了吧？
但是她低估了一件事：以姜衍的性格，既然能提出來包養這件事兒，就說明他一定會去促成這件事兒的，而年齡這麼大的拒絕理由錯在，他不可能想不到。
猝不及防之下，一股清淡的香覆蓋過來，她手腕一疼，人被拉著胳膊直直地壓在了沙發上，披肩滑落，露出皓白的肩膀，她眼底的鎮定隱隱有崩裂的趨勢。
呼吸交織在一起，她對上姜衍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在細碎的黑髮之下，露出了極具攻擊性的眉骨，他微微俯身，貼了過來。
在她還沒從被冒犯的震驚中走出來時，就已經控制住了此刻身嬌體弱的錦瑟。
光影交融，他聲音微啞：“可是周小姐，不是也未成年嗎？嚴格意義上來說，周小姐比我還小。”
“況且，那些老男人有什麼樂子？哪裡比得上我？”
錦瑟現在大腦宕機，而007已經開始尖叫連連了。
求問，當成小朋友的男人突然把自己壓在身下，要怎麼辦？
她只想培養他走上康莊大道啊！可沒培養過他這一口的虎狼之詞！
救命！
錦瑟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小狼崽子，就幾個月沒看著，一下就長歪了，人難受得不行。
而且他還對她下手！更難受了！
“姜衍，你給我鬆開！”她咬牙擠出一句話來，恨不得此刻一把掀開姜衍這個王八蛋。
小小年紀，到底在想什麼？！
姜衍不僅沒松，反而一隻手輕鬆地摁住了她，另一只手指尖輕輕按在了她的眼尾，長睫微顫：“周小姐，除了這個，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錦瑟告訴自己，要忍，這是她養的，她得認，她得忍！
於是她擠出一點笑來：“姜衍，你這是在冒犯我。”
“你不應該是這種人。”
她想表達的是他應該尊重女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知道真實身份，就輕浮地壓著她。
但這話好像戳到了他的痛點，他唇邊時時刻刻掛著的笑沒了，眸色陰沉了下去。
冰涼的指尖貼著她的眼皮，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短暫且嘲弄的笑：“可我就是這種人。”
“高不成低不就，所以被拋棄、被隱瞞、被糊弄！就像我永遠都是個孩子一樣，哪怕知道我不會說出去，卻依舊要騙我！”
他聲音冷得發寒，眼角透著紅，低啞著聲音道：“周小姐，你說對嗎？”
錦瑟被壓得呼吸有些困難，想翻身，可是他的腿卻抵在了她的腰側，攔住了去路，只能感知到薄薄的面料下炙熱的軀體。
她緩了緩氣息，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但是這個場景她要怎麼做？
她腦子裡喊了一聲007：“出個主意，趕緊！”
007那小正太音都飄忽了，還有些心虛：“宿主……不然您從了他？”
錦瑟：“？”
“他長得還可以，而且他長大後，很帥，身體各方面的數值也非同一般，絕對是頂尖的。”
錦瑟：“？？”
“您反正上千年沒有物件，直接分配了，多好，以後的各種生活，必定很和諧！”
錦瑟：“？？？”
離譜，大寫的離譜。
她懷疑人生的眼神落在姜衍的眼中，卻成了另一種解讀。
他冰冷的指尖從她眼皮上劃過，聲音壓著層層的戾氣：“周小姐，你的美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