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將果籃放在一旁，拉了張椅子坐下，又拿起水果刀削蘋果皮，整個過程一直都充斥著秦家主不堪入耳的叫罵聲。
他始終沒有波動。
蘋果皮一點一點變長，垂在秦家主的手背上，有些不適，但是他卻沒辦法拿開，只能開口辱罵姜衍。
罵了好一會兒，姜衍都沒有反應，他都快沒氣兒了，剛歇一下，正準備繼續。
然而姜衍卻開了口，割斷最後一點蘋果皮，任由蘋果皮砸在秦家主的手背上，他溫聲開口：“秦叔叔，您知道我來這裡的，最大願望是什麼嗎？”
秦家主立馬就住了嘴：姜衍這個畜生，肯定是想把他活活氣死！他不會讓他如願的！
姜衍見他住嘴了，這才笑笑，用水果刀劃出一塊蘋果，轉動著刀柄，看著蘋果道：“蘋果皮掉在您的手背上，您也沒法把它弄走，如果我不幫忙的話，您就要一直忍受著蘋果皮帶來的困擾。”
“它會在您的手背上腐爛、生蛆、最後消失，在這一個過程當中您會感受到什麼呢？”他依舊帶著溫和的笑，詢問著令秦家主膽寒的問題。
蘋果皮？
姜衍只是想藉此提醒他此刻是個廢物，就連將蘋果皮拿開的力氣都沒有嗎？
那腐爛的是蘋果皮嗎？
不是，是他自己。
秦家主他腦子裡已經自動聯想到，如果沒有人管他，他的排洩物會裝滿整個床，他在被餓死之前，身體會在這個床上腐爛，蛆蟲將鑽進他的皮肉……
他這樣一個一生都站在權力巔峰的男人，如何能夠忍受這樣的下場！
他看向姜衍的目光無比怨毒：“你到底想做什麼？”
姜衍將拿塊蘋果遞過去：“需要我喂您嗎？”
秦家主自然是不吃的。
姜衍也不在意他的態度，而是將那塊蘋果丟進了垃圾桶裡，繼續切著下一塊：“如果我說我只是單純過來看望你一下，您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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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來祝賀秦姜兩家合作愉快的。”他咬下那一口蘋果，空出手來將合同遞過去。
“另外，顧家已經沒了，從此七大家族就只剩下六大家族，您開心嗎？”
秦家主盯著合同，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在告訴他，他的好兒子秦淵，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想要奪取自己的權利！
姜衍剛剛說顧家的事情，那分明就是在告知他：顧家已經倒臺了，距離秦家倒臺，還有多遠呢？
他是在威脅恐嚇啊！
跟老謀深算的人說話就是方便，姜衍對秦家主變了又變的臉色很滿意。
“畜生！”秦家主咬牙切齒，赤紅著眼死死盯著他。
姜衍看著他這張蒼老下去的臉，微微伏下去替他整理儀容：“託您的福，您想要的秘方，這輩子是拿不到了。”
“放心，我不會讓您現在就死的。”他漆黑深沉的目光同秦家主對上，微微彎起唇，“我怕髒了我爸媽的眼。”
他起身看著逐漸喘不上氣的秦家主，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微笑道：“請您做好準備，接收我精心準備的禮物。”
“姜、姜衍！”
機器的聲音響起，醫生從外面趕過來。
姜衍讓了位置：“麻煩你們了，一定要救回來。”
醫生點頭：“你放心。”
他平靜地走出病房，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看著正在急救的秦家主，張開手，掌心裡是嵌入的指甲印。
他很想質問秦家主，為什麼要那麼對他爸媽，害他家破人亡的時候，有想過這一天嗎？
可是他知道，這些話不需要問出口。仇，他會自己報，他們在他這裡奪走的，他都會一一拿回來。
“別看啦，該回去了。”西婭靠在一邊，聲音嬌媚，朝著他拋了個媚眼，“好好學習，寒假我帶你去學習點新的東西。”
顧家悄無聲息地落敗，顧啟明進了監獄，這回再也沒法出來了。
七大家族只剩下六大，秦家第一的地位也在搖搖欲墜，蘇家跟阮家都在想著怎麼扒下來肉，秦淵自顧不暇，偶爾姜衍會給他一點幫助，讓他在其他幾大家族的虎視眈眈中能活下來。
這叫借力打力，讓他們龍虎相爭。
姜衍這邊偶有起伏，但在西婭他們的幫助下，也算是順風順水。
而深山老林裡的老大一夥人是真扛不住了。
“老大，下雪了。”老三抖著唇，哆嗦著胳膊看向老大。
老大盯著已經好幾個月沒開門的古塔，長嘆一口氣。
大熊冬眠去了，他們失去了捕魚小能手，現在只能自己動手搞吃的。
“主人啊——”老四已經放棄掙扎了，他拍著那緊閉的大門，“你的奴隸要餓死了！”
“救命啊！凍死人了！”
老大看著自從入冬以來，每個月都會上演一次的場景，再度嘆了口氣。
回不回家的事兒先放放，現在這大雪飄飄，他們身上還穿著他縫製的衣服，就他這破手藝，他們三個人還能活下來，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好了，回去找大熊睡覺吧。”他們之前蓋的小房子已經沒用了，於是紛紛挪過去跟大熊睡一起。
起碼暖和啊！
三個人嘆了口氣，把之前儲存的吃的分了一點，等待主人出來。
“我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老大吃完手裡的東西，突然開口說道。
“啊？”
“萬一她大半年都不醒呢？”老大說明事情的嚴重性，“我們當然能夠就這麼得過一天且過一天的熬，但是這麼窩囊的事，是我們能幹得出來的嗎？”
老三跟老四捧著吃的點頭：“是！”
老大：“……”
“總之！今天先別那麼早睡，把傢伙事兒都帶齊了，跟我出去一趟！”
入冬的第一場雪，錦瑟的三個奴隸決定要給自己拼一個好的生活。
入冬的第二場雪在深夜，一覺醒來雪蓋住了洞口。
推開洞口的雪向外望去，四處銀裝素裹，別有一番風味。
錦瑟還沒出來。
入冬的第三場雪，老大他們已經做出了各種傢俱，還做了個圍欄。
正在研究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給自己整個饃饃吃。
機場。
西婭換上了大衣，帶上墨鏡，朝著身後拿行李的姜衍跟小骰子開口：“走吧，帶你們去開開眼界，看看這天底下最美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