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胸脯，怒道：“你瞪我做什麼，我難道說錯了，我……”
“不治趕緊滾！”許宴沒有楚香香的好脾氣。
聽到對方的話，就忍不住想今天楚香香是如何面對這群傷員家屬的刁難的。
只要一想到楚香香委曲求全，面對刁難還要給人治傷，許宴心裡忍不住生出暴戾的情緒。
他都捨不得兇楚香香！
少年的繼母被吼，正欲再開口，少年的父親驚呼一聲，“虎子，你終於醒了。”
這一句話，活脫脫打了女人的臉。
誰說治不好的？
人這不就醒了嗎！
人醒了，意識還是清楚的，就說明沒事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楚香香還是再給少年摸了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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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了口氣，總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一共五兩銀子。”楚香香將後續的藥抓好，連今天的診金一起算上。
“你怎麼不去搶！”少年繼母脫口而出，嚷嚷著楚香香坑人，不讓自家男人給錢。
然後迎接她的是男人的兩巴掌，將女人治住，男人把錢放下，拿著藥包帶著兒子離開。
女人想搶櫃檯上的五兩銀子，卻被許宴一個眼神嚇退。
這一家子走後，藥鋪安靜下來。
“有事怎麼不讓人來喊我一聲。”許宴讓楚香香靠在自己肩頭休息，低聲道，“以後碰到這種人，別搭理。”
“這不是沒事嘛。”楚香香微眯著雙眼，舒服的靠在許宴肩頭，“沒事的，也不完全是他們這樣的人，你看我醫館裡堆的東西，全是我昨天救的傷員感激我的東西。”
東西不值錢，但對於鄉下人家而言，這些卻是寶貝的東西，楚香香能得到這樣的感恩，已經很滿足了。
“要回家嗎？”許宴扭頭看向靠在自己肩頭的人。
醫館有個後院，但是並沒有添置被褥，想睡都沒地方睡。
“不想動。”楚香香環住許宴的腰身，臉頰在他肩頭蹭了蹭，“對了，孩子們怎麼樣了？”
“已經睡下了，我走的時候，讓大寶幫忙看著。”
楚香香點點頭。
許宴突然起身，“我抱你回去。”
“不、不用。”楚香香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連忙拒絕。
雖說是深夜了，路上沒什麼人，可萬一呢？要是遇見了，那多羞啊。
楚香香哼唧一聲，勾住許宴的手臂，“你牽著我就行。”
回到家裡，楚香香困極，沾床就睡。
還沒睡多久呢，大門被拍響。
多事之秋，楚香香睡得不安穩，這點聲音足以將她吵醒，才發現自己被許宴摟著，躺在床的最外邊。三個孩子在最裡面，已經熟睡，倒沒有被吵醒。
許宴下床去開門。
趁著這點時間，楚香香已經收拾好自己。
“楚大夫，我媳婦快不行了，求您快去看看吧！”
男人越過許宴，衝楚香香喊著。
今晚月明星稀，將男人的臉照得煞白，男人眼底一片淤青，面色蠟黃，顯然熬了許久。
這人楚香香認得，是同村的人，有個懷孕的媳婦，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這陣子生產。
這種事耽擱不得，楚香香帶著東西趕緊跟著人去了。
一路小跑到村民家裡，才踏進柵欄，就聽到婦人的呼痛聲。
房間內，點著兩盞油燈，已經走穩婆在接生，孩子遲遲沒能生出來，穩婆額頭極出密密麻麻的漢。
見到楚香香這個大夫，才有了點主心骨，趕緊將孕婦的情況告知。
摸了孩子的胎位，又給孕婦把脈。
因胎相不穩遲遲未能生產，楚香香以針灸輔佐，後用手按壓孕婦的穴位扳正胎相，不多時，一陣嬰兒啼哭聲出現，接生成功！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穩妥一陣驚呼：“出血了！”
楚香香心底一沉。
在這種醫療落後的環境下，大出血，要人命！
她趕緊施針，暫時止住孕婦的大出血。
穩婆抱著孩子出去，楚香香也跟著走了出去。
眾人見到孩子，立刻樂呵呵圍上去看孩子性別，見是男孩，笑得更加開懷，無一人關心孕婦。
“孩子娘大出血，我以銀針暫時止血，需要人參片吊命。”楚香香現在臺階上，看著哄著奶娃的眾人，出聲打破他們溫馨的氣氛。
孕婦公婆對於楚香香這話有些不高興，“我們窮，哪有錢給她買人參啊，更何況這到處黑燈瞎火的，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啊！”
“要我說，就是矯情，想當年，我生大兒的時候，連個雞蛋也沒吃，還不是過來了……”
“在讓孕婦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楚香香沉聲道。
孕婦婆婆的這些話，令楚香香心生厭惡。
楚香香扭頭看向孕婦的男人，也就是這人方才慌忙來找自己幫忙，可眼下，眼睛全在孩子身上，對於房內的孕婦竟是不聞不問。
楚香香一陣心寒，替孕婦不值，卻還是問了他的意見。
“我都聽我娘的。”男人說完，又去看孩子去了。
瑪德！渣男！
楚香香暗罵一聲。
怒氣衝上頭，她猛地想起自己帶來的藥箱裡曾經裝過人參片，時間隔的太久，她不知道還有沒有。
扭頭進房間，藉著油燈微弱的光芒在藥箱裡翻找起來。
找到了！
她趕緊將人參片喂進孕婦口中，讓她含著。
孕婦此時還有些意識，虛弱的撐起眼皮，衝楚香香投去個感激的目光，方才門外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苦笑一下，無可奈何。
“你放心，沒事的，我會救你。”楚香香將孕婦臉上的碎髮撥開，用帕子擦了擦她臉上的汗液。
暫吊用人參片住孕婦性命後，楚香香拿了幾樣藥讓孕婦家人熬成藥汁，這才勉強保住孕婦性命。
天邊吐出魚肚白，漸漸亮起來了。
孕婦在這時也終於恢復了意識，她用沙啞的嗓子衝楚香香道謝。
楚香香提了一嘴昨夜的時，孕婦苦笑一聲，她那會兒還有點意識，將婆婆的話聽了個清楚，可又能怎麼辦呢？
孕婦垂下眸光，不說話了。
別人的家事，楚香香不方便插手，她心裡一陣無力感，最終留藥方後離開。
這家人只給了十幾文錢的診金，宛如打發叫花子一般。
“我可沒讓你拿人參片，這錢我不會出的。”孕婦的婆婆見楚香香盯著自己，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