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結論後,知府大人也急忙陪上笑臉:“近日來許多驗屍的事情,都勞煩楚姑娘幫忙,今日也是偏聽了旁言,才會誤抓了姑娘。”
一旁站著的武忠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其威壓之勢令知府不禁汗顏。
仵作妻子和老孃一看,知府都想人家賠了不是,這邊也不好再裝作看不大。
二人相視一眼,眼含著熱淚走上前,哭腔著:“楚姑娘,還望你海涵,我們二人也是深受切膚之痛,如有冒犯,請你見諒。”
楚香香心裡總覺得這對婆媳有問題,但礙於知府在眼前,她也不好直接發問。
目光落在婆媳二人身上,這兩婦人一身粗布麻衣,都不是上好的布料,可這仵作老孃手腕處在陽關的照射下,偶爾閃過屢屢金光。
這仵作媳婦的手腕處,竟然還會露出異樣光彩。
垂頭一看,楚香香一眼就瞄見了婆媳二人繡花的鞋子,一看就是當下最時興的。
按常理來推算,仵作的俸祿應該買不起這種好鞋和珠寶首飾,這婆媳二人身肯定有貓膩!
頓了頓,楚香香屈膝行禮,輕笑道:“知府大人也是體察民情,急這婆媳二人之所急,可謂是百姓心中最敬重的父母官,民女甚是欽佩!”
說罷,楚香香抬手指了指仵作屍體:“仵作其實是個好人,不過因為工作失職,被迫離開了衙門,心裡難免會失落難過,而後做下錯事,也算情有可原”
婆媳二人一聽,難掩傷心神色,眼淚再次湧出。
從二人的反應也可以看出,仵作生前還算是個好兒子,好丈夫。
楚香香再度想知府大人行禮,輕聲道:“不過,知府大人,我有一點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知府以為楚香香對仵作的屍體有新發現,便來了興趣:“你且說說看。”
楚香香轉過身,一臉疑惑的看向仵作妻子:“你們從沒有見過我,又是怎麼一眼認出,我是誰的?”
仵作妻子目光閃爍,心慌不已,急忙撇開臉:“知府大人說要召喚楚香香,不下片刻你便跪在地上,不是你,又會是誰?”
“還有一點,不知你又是如何一口咬定,我與你丈夫之死有關係呢?”
聞言,仵作媳婦求助似得看向仵作老孃,扯著衣角不知如何作答。
她連忙擺手:“我……我沒有一口咬定……”
楚香香安撫似得拍了拍仵作媳婦的肩膀:“你別害怕,實話實說就好了,我們的知府大人一定會為你們做主的!”
“不過,剛剛我看你們二人一上來就抓住我的髮髻,言之鑿鑿,我猜定然是有人指使你們這麼做吧?”
話音剛落,公堂之上不禁議論紛紛起來。
眾人也紛紛點頭,都覺得這婆媳二人是在可疑,沒見過楚香香,卻又篤定此時與其有關,要麼就是又陰謀,要麼就是早就被人安排好了!
“楚姑娘,你誤會了,沒有人指使我們!”
仵作老孃不自覺的抹了把頭上汗漬,目光遊離的看向知府:“大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們呀!”
說完,婆媳二人相視一眼,隨即又心虛似得各自將手伸進袖子裡,似乎在藏著什麼。
楚香香心領神會,轉身向知府作揖:“請知府大人明察秋毫,我猜測定然是有人威脅、賄賂這對婆媳,請知府大人派人檢查一下二人的手腕處,那便是證據!”
知府第一次見到一個女子的思路如此清奇,竟然將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這要是不去做官,簡直就是浪費!
知府輕咳了一聲,做到桌案前,微微頷首算是默許。
見狀,婆媳二人頓時慌了,急忙後退了幾步,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大人,您這是偏信他人之辭啊!”
知府大人見二人欲要掙脫衙役的檢查,不禁冷哼一聲:“休要再動!”
婆媳二人頓時下了個激靈,不敢再動。
衙役一把將仵作老孃的手腕抓住,直接將她的手扯出來,只見那明晃晃的大金鐲子就露了出來。
見狀,知府下巴險些掉下來,隨即正色質問道:“仵作一年的俸祿也不超過十兩銀子,請問你們婆媳倆哪裡買得到這種足足有五十克金的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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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倆額頭直冒冷汗,不安的扯著衣角:“孩子孝順,對妻子好,自然是攢下錢為我們買的!”
“孝順?”
楚香香愈加疑惑,嘆息著上前拉過仵作老孃的手,上面遍佈著老繭,一看就是長年累月幹粗活:“伯母,您的兒子要是孝順您,又怎會不找個丫頭照顧您呢?”
知府一聽,深覺有理,不禁大聲呵斥:“誰家兒子有錢買個五十克的大金手鐲子,卻沒錢給你買個丫鬟婆子侍候老母親?”
仵作老孃一聽,險些跪在地上,好在楚香香和仵作媳婦一把拉住了她,這才站穩身形。
仵作老孃急忙解釋:“小兒可能……可能是想讓民婦帶上金銀首飾,才會……”
正在拉扯間,知府一眼就看到了仵作妻子的手上足金又十克的戒指,手腕上還有兩個翡翠玉鐲子!
“你們這在哪裡發的橫財,來衙門指正,還不忘帶著金手鐲、翡翠手鐲?”
“還是窮苦慣了,突然得了好東西,忍不住想要帶出門炫耀一番,卻被本官抓了個正著?”
知府大人惱火不已,不禁劈頭蓋臉一頓質問,句句都戳在了婆媳二人心坎上!
“沒有……沒有……”
婆媳二人忙不迭的矢口否認。
奈何知府此時已失去耐心,揚起手將驚堂木一敲,響徹衙門。
“大膽刁民,再不從實招來,賞你們各自二十大板!”
此時早已心虛不已的婆媳,被這驚堂木響嚇得失了魂魄,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顫抖著雙手,扯下了各自的金銀首飾。
婆媳二人膽戰心驚的將首飾都扔在了地上,彷彿在扔燙手山芋一般。
仵作老孃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下,懺悔一般抹著淚,哭腔著說道:“民婦知錯,民婦有罪!”
仵作媳婦也哽咽著解釋道:“我們也是見錢眼開,從沒見過這麼多錢,一時間迷了心竅!”
“大膽叼婦,竟敢在公堂之上說謊,戲弄本官,該當何罪?”
‘咣噹’一聲,驚堂木再次敲擊桌案,嚇得二人魂飛魄散。
“還不速速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