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傷者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
楚香香已經檢視過對方的傷口,很多小的劃傷暫且不論,最致命的傷口有兩處,一處在小腿上,一處在背部,
被什麼東西劃破的,特別是背部的那傷口,皮肉翻開,裡面裹著不少的泥沙。
楚香香給傷者清洗傷口時,對方被疼得醒過來一次,隨後又暈倒了。
好在提前給人嘴裡塞了帕子,才沒讓他咬到自己。
一旁的家人瞧見男子這般痛苦,心疼不已,紛紛側過頭去,不敢再看。
楚香香優先處理這兩處傷口,動作很迅速,止血藥是早就制好裝在小瓷瓶裡的,直接拿來用即可,很是方便。
兩處傷口包紮好之後,楚香香才有時間去處理其他的傷口。
這男子身上的傷,放在現代的話,是要縫針的,可惜如今沒有這個條件,只能用最簡單的法子。
“我這裡只有這麼大,你們留一個人就夠了,其他人都離開。”好幾人擠在她的醫館,空氣都變得不流通起來了。
男子這樣的情況顯然是不能離人的,只能讓對方先在醫館住下,有個什麼萬一,也方便楚香香搶救。
“我後院有熬藥的罐子,等會兒我抓了藥,你拿去熬。”楚香香點了在場唯一的婦人出來。
此人滿臉焦急,十分關心男子。
看這婦人的年紀,和男子相差無幾,估計是夫妻的關係。
楚香香也是個女子,留個婦人下來,是最好的決定。
在之後的交談中,楚香香得知自己沒有猜錯,被她留下的婦人,就是傷者的妻子。
其餘人紛紛離開,婦人去後院熬藥。
醫館的後院沒什麼值錢的物件兒,楚香香不擔心婦人會偷什麼,直接放任她在後院。
用布簾將男子隔開,楚香香繼續接待病人。
有一些病人是長時間在她這邊拿藥的,今天連著來了好幾個。
楚香香給最後一個病人抓了藥,在後院熬藥的婦人正好端著藥碗出來。
褐色的汁水在碗裡冒著熱氣。
“大夫,他怎麼還沒有醒?”婦人捧著藥碗,現在男子身前。
“還早著呢,受了這麼重的傷,哪能這麼快緩過來。”楚香香解釋了一句,隨後口頭上教婦人給男子灌藥。
男子遲遲不醒,楚香香也沒能離開醫館,在醫館守著男子。
她拿了凳子給婦人坐。
此時,醫館已經關了門,油燈在櫃檯上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
閒著無事,楚香香便詢問起和男子相關的事情。
“……山崖下掉下來的,在崖低找到我男人的時候,他已經暈了過去。”婦人嘆了口氣,口中唸叨著倒黴之類的話。
“大夫,他什麼時候能醒啊?”婦人傾身,問向楚香香。
“熬過今晚,應該就會醒。”
這樣重的傷,再加上沒有專業的裝置,能不能熬過今晚還不好說。
不過該準備的楚香香都已經盡最大可能準備了,如今只能盡她最大的力量救男子,至於能不能救回來,楚香香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故而也不敢和家屬許諾。
天色才暗下不久,醫館的門被敲響。
楚香香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許宴一手抱著三丫,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拉著二寶。
“怎麼還不回去,醫館裡忙嗎?”許宴往屋內望了一眼。
小小的醫館,一眼便能看清全貌,木板床上躺著的那個男的,就是如此微弱的油燈下,都能看出對方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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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香香見許宴看到,便鬆開扶著門的手,也懶得解釋。
“你們回吧,我得守一晚上。”她勸著。
這會兒,她心頭對於許宴的怨氣還沒有散完,並不想看到對方。
“我來醫館陪你。”許宴開口,立刻就要往醫館裡擠。
楚香香趕緊攔在門口,“不用了,醫館就這麼點大,你們來了更擠了,快回家吧,你熬得住兩個孩子也熬不住啊。”說著,楚香香就要關門,“行了,我不和你多說了,我要去看病人了。”
說罷,就把門關上了。
許宴和兩個孩子被關在醫館外面。
“爹爹,咱們回嗎?”三丫打了個哈欠。
小姑娘以往這個點早就睡了,這會兒窩在許宴懷裡,困得不行,小嘴微張,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滲出點點淚光。
許宴露出無奈的神色。
醫館是不寬敞,可不是還有後院嘛,他們三個,能佔多少地方。
想到這裡,許宴甚至有些委屈。
二寶小大人似的搖搖頭,一副看透了的表情。
看來他這個直腸子爹爹將他娘氣得不輕,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沒有原諒。
許宴沒在門口站多久,帶著兩個孩子回家了。
而楚香香這會兒卻忙碌起來。
“大夫,大夫,您快過來看,我男人他身上好燙!”婦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劃破靜謐的夜。
楚香香趕緊上前,又是摸脈又是莫額頭。
“發熱了。”楚香香語氣沉重。
這個時候發熱可不是好徵兆。
若是遲遲消不下去,燒成傻子都是好的了,很大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楚香香猜到過,早就做了準備。
和婦人一同給男人物理降溫一直到後半夜,最後楚香香還給男子扎了兩針,才徹底將男子的情況穩定下來。
“大夫,我男人他沒事了嗎?”婦人累到坐在床邊。
因為擔心,這會兒倒是不困。
“暫時沒事了,這個傷口太深,後續還要看恢復的情況。”
楚香香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這個天氣越發炎熱,這後半夜裡,外邊是涼快了,屋裡還是悶熱的。這個季節,最不適合傷口恢復了。
得虧男子年輕,若是上了年紀,只怕發熱這一晚都熬不過去。
楚香香有些熬不住,想到明日還有不少事等著她,瞧著婦人尚且精神,便讓她守著,自己去後院睡覺,有事可以大聲喚她。
叮囑了幾句後,楚香香捏著鼻樑,朝後院房間走去。
楚香香醒的還算早,太陽才剛剛從東方冒出來。
她掀起簾子,從後院走了出來。
男子此時已經醒了,臉色依舊蒼白,看上去卻比昨日有精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