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夢者死後。
那些被控制的夢遊者沒有停滯步伐。
他們手裡拿著家裡的刀具向著顧流年走來。
行動緩慢且無神。
顧流年站在包圍圈裡。
他回想起喬伊熟睡前說過的話。
好似自言自語般回答道：
“放心，只有這次，我不會再死了。”
他向著門外的那群夢遊者扔出了【精神干擾藥劑】。
靜默圓環自藥水爆炸出瞬間擴散開來。
所有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顧流年抬了抬那頂黑色的偵探帽，優雅的說道：
“林堡的居民們，這才是真正的安眠，祝你們擁有一個好夢。”
十五分鍾分鐘後。
十幾輛亮著大燈的越野車停在了這附近。
守夜人來了。
車門的裝甲騎士和牧師都穿著現代化的裝備。
他們一部分將倒在大馬路上的居民一一喊醒，然後開始進行聞訊工作。
另一部分人則感覺到不同尋常的靈能波動。
闖入了格斯的家中。
看見了那一隻被劈成兩半燒焦的白色大蜘蛛。
月落日起。
時間過得很快。
第二天的下午。
顧流年坐在喬伊的床頭。
他看著小喬同學的睡顏，不知為何，感覺哪怕就這樣持續一千年。
這個畫面他也不會厭倦。
喬伊睜開眼。
那美麗的琥珀色眸子中的光芒已經恢復。
她看著近處英俊的會長先生，十分輕鬆的說道：
“睡得好舒服。”
然後側過身望著他，軟綿綿的說道：
“我餓了，想吃蛋堡。”
“就知道你餓了，我已經提前做好午飯了。”
顧流年把身邊的飯盒開啟，香氣瞬間四溢木屋。
“蛋堡，米粥，還有北愛爾蘭奶油燴菜。”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小喬同學以嬌俏的語氣說道，
“會長先生，你是不是也騙讓我加入你即將面對的修羅場啊。
好深的心機，我只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騙我是要昧良心的。”
聽到這句話，顧流年連忙咳嗽了兩聲。
隨後他義正嚴詞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修羅場’，那都是對我的抹黑。
我們午夜茶會是個和諧友愛的工會。
作為會長，我要糾正你這種不正當的思想。”
“嗯嗯。”
喬伊滿不在意的點頭敷衍到，
“會長最棒了！
那以後我一定努力拱火，促進午夜茶會內部人員積極性。”
是真是假她還能不知道嗎。
但喬伊其實不在意這些事情。
反正逗顧流年的時候，不知為何，讓她特別開心。
“拱火大可不必，我還想多活幾年。”
顧流年無語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
這個小喬同學就差長了兩個惡魔的小角。
困的時候偷懶。
不困的時候拿他這個會長開玩笑。
真是一個惡趣味的小惡魔。
不要覺得你長得好看。
就可以這樣隨便調侃會長先生。
當然。
喬伊確實長得很好看也沒錯。
他看著小喬同學披散著長髮、小口吃著午飯的優雅樣子，回想起昨晚她虛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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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就原諒你這一次吧。
喬伊沒有吃太多。
在這一點上她和祝一一不同。
所以每次午夜茶會，艾德琳烤好的小甜餅她也只是吃掉一小盤而已。
吃完飯。
小喬同學拿著餐巾十分自然的擦了擦嘴，然後跟顧流年問道：
“那個織夢者怎麼樣了？”
“死了，深淵精神系生命體在現界還是太過脆弱。”
聽到喬伊認真詢問。
顧流年也就沒準備讓她擔心。
直接把昨天經歷的事情在‘少量藝術加工’的情況下。
十分冷靜敘述了一遍：
“就這樣，我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片葉不沾。
將幾十位夢遊者在不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全部打暈。
最後，在我離去後，一陣秋風吹來，無邊紅葉瀟瀟而下。”
“會長好厲害呀，好棒棒，簡直就是武林高手。”
小喬同學熱烈的鼓掌捧讀道。
吹捧完成後她眨著眼睛問道：
“所以說呢，【精神干擾藥劑】好用嗎？”
“上面的稱讚很好，但下面這個問題就顯得有點多餘了。”
顧流年在厚臉皮這方面。
總歸還是沒有讓喬伊失望。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純白色裡面帶著些許紫色絮狀的結晶：
“織夢者死後，我拿來的深淵核心，我需要它來製作一瓶藥劑。”
“有命名嗎？”
“或許，這個名字也可以叫做‘塵埃安眠’。”
顧流年平靜的回答道。
小喬同學倒是絲毫並不擔心深淵遺產會有什麼影響。
這就跟他在【星河】那一堂課裡面跟齊明院士回答的一樣。
深淵在可以理解的範疇。
並不是汙染。
“那原基你應該也想好了吧。”
顧流年點了點頭。
“安神草、微風花蕊，夜鶯羽毛。”
“不錯的想法。”
聽到他這麼說，喬伊穿著黑色碎花睡衣下了床走到了二樓隔壁的工坊。
她將原材料按照順序放入了鍊金反應釜。
“你不擔心失敗嗎？”
“如果是鍊金術，我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小喬同學慵懶而又自信的說道，她用一隻手完全調動了鍊金反應。
【原初調和】
【升調】
【協奏共鳴】
三段簡單的符文之語工序過後，在反應釜站淡淡的銀光裡。
淡藍色瀰漫著星塵的藥水被她引入一旁的玻璃瓶中。
她剛睡了一整天，現在還不算困。
“顧流年，接下來你想做些什麼？”
“去林堡白石墓園，將這瓶藥劑倒在某處墓碑上。”
“那我也一起吧。”
“很少見啊。”
會長先生聽到鍊金師小姐這麼說，有些驚訝。
“我知道你要走了，順便送送你而已。”
小喬同學感覺還是很敏銳的。
兩人就換了一身適合這個季節的衣服，推開屋門走入了林堡鎮。
路邊有鎮民看著遠處警局與守夜人拉起來的隔離區閒聊到：
“聽說昨晚安眠教派的神父在山上準備逃跑，結果被守夜人抓到了。”
“好像是是關係到了邪教問題。”
“何止神父，賣手工藝品的格斯家也給封了。”
“林堡鎮還真是出了件大事。”
聽到這裡。
顧流年和身旁的喬伊相視一笑。
他們走到了白石墓園。
在夢裡相同的位置。
那裡的墓碑上雕刻著黛拉的黑白畫像。
顧流年將一束鮮花放在那裡。
隨後把【安眠塵埃】藥劑輕輕倒在了白石墓旁。
淡藍色的微光瞬間升上天空擴散開來。
自北歐羅巴的比利時海港，到克里米亞半島。
“來自深淵的生命，最終化為塵土，滋養了現界的生命。”
“或許這就是潘多拉魔盒被不完全開啟後，剩下的那個詞語。”
“什麼詞語？”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