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的白人軍官點了根香菸。
“楊，你為什麼忽然想到做這個舉動，而且，面對的方向還是東方。”
他這麼問著，也很自然的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根香菸遞給了那位名叫楊的戰友。
“因為，現在是我們華夏人的新年。”
楊建國沒有拒絕，而是吸了口香菸，然後深沉的問道:
“凱爾文，拉萊耶的深海儀式讓我們死了多少人。”
“一千七百五十三名。”
白人軍官對於這個數字記得很清楚。
“你已經快三個月沒有回過家了，楊，你們的新年應該和我們的聖誕節相似吧，我還記得去年聖誕節，我女兒看見聖誕樹下面那一排精緻的禮物時開心的表情。”
“那麼多戰友都死在了深海儀式裡面，我怎麼可能現在回去。”
他其餘的行動隊員也一一這樣肅穆著。
為了那些不能回來的人進行默哀。
幫忙祈福的神官看著守夜人隊長的臉上，那深藏於冷漠之下的悲傷，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那些犧牲的人民現在大概已經踏上了去往神國的道路了。
在超凡顯現的這個世界中，或許這也是可以人類企及的幻夢。
“死亡是一種痛苦，是非常深邃的遠離幸福，是在痛苦不堪的徘徊後踏上歸途，是從難以忍受的枷鎖桎梏中得到解放，也是永遠的道別。”
在守夜人身邊。
還有很多太平洋勞倫茲瑞爾學院中的見習學徒。
在起源時代。
他們真實學到的的第一課
就是被教授們的那些同樣內容。
‘迎接死亡，迎接道別，守衛黑夜，直到黎明。’
但此刻。
楊建國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我妻子打來的影片電話。”
他這麼說著，然後走到了一旁接受了通話神情。
在影片電話中，他的小兒子把窗戶開啟了，窗外，是一輪輪無比巨大且耀眼的焰花。
“爸爸，你快看啊，煙花。”
此刻。
伴隨著那巨大華彩的綻放，本該略顯安靜的團圓之夜瞬間彷彿回到了十年前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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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巨大的煙花帶著赤紅的焰色，將他手機中的。
【致不能踏上歸途的他們】
又一顆煙花升空。
【致仍懷著希望的他們】
【致我們的文明】
【盛世繁華】
楊建國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該如何形容。
“爸爸，煙花可好看了，你應該也看見了吧。”
“是啊。”
忽然，他在這座處於太平洋第二島鏈的海島平房駐紮區域，也聽到了呲溜一聲。
剎那。
一朵小一號的焰花升到空中。
然後炸出無數燦爛的花火。
“嘿bro，別擔心不是事故。”
那是白人壯漢蹲在房區角落點燃。
“楊，我們這邊可沒有你們全球直播的那種超大好煙花，但倉庫裡儲存的那些日本人為夏祭準備的焰火，可都是海德拉集團供應的頭號珍品，哈哈，很不錯吧。”
聽到他這麼說。
楊建國笑著把菸頭在旁邊的灰石牆壁上擦了擦，然後跟開爾文說道：
“或許是過去太久了，連我都有些忘記煙花是什麼樣子了。
對了那個能拿在手上的冒火的，給我留兩束。”
“你是說我的銀色沙漠之鷹嗎？”
白人壯漢大笑著比劃了一下。
而楊建國對於他的這個墨西哥笑話表示理解。
他也十分直白的說：
“如果可以，我更願意駕駛噴氣摩託艇到二十海里外，然後拿著手炮衝遠處那個不時伸出觸手的大魷魚眼睛開兩炮。
但現在，還是給我兩束很正常的焰花吧。”
此刻。
那連綿不斷，代表著新年代表著【盛世華章】的巨大煙花綻放的無比美麗。
整個京城從胡同口到環路西直門橋的旅人也都看見了。
秦雪的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但她手中的夢境第一序列模型卻好似在這一瞬穩定了下來，而後，整個實驗室內的深藍色波動線都開始向著可以預測的方向推進。
她平靜的說道。
“看來，顧流年說的沒錯。”
此刻。
看著手中那淡紫色螺旋的投影，伴隨著劍橋萬靈學院的解析公式。
整個實驗室的角落都綻放出了一朵朵淡紫色的透明花束。
“是夢境逸散現象，我們的第一步計劃終於成功了，接下來就可以嘗試救助那些因為大腦損傷而進入思維深度休眠的病人了。”
一位研究者振奮人心的說道。
他跟一旁的同小組成員熱烈擁抱了一下。
而秦雪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作為一名生命科學家，生命進階是一個緩慢且具有很多不可控行性的過程。
但現在他們所完成的每一個突破，都是人類歷史新的里程碑。
“各位，記得把工作資料歸檔，然後，放假。”
“新年快樂。”
第一醫院中。
陳瑤坐在病房的門口，因為病人需要靜養，所以她也沒有進去看望。
只是站在這一層靠近玻璃窗戶位置望著遠處天空上綻開的焰火。
二十分鍾後。
當護士告訴她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
陳瑤才放下了心，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位帶著義無反顧的神情著奔向戰場記憶中的人。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
秦雪來了。
她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閒套服，卻也絲毫不掩飾自己那優雅理性的美。
“小瑤，你不準備回家過年嗎？”
“我剛準備走，一位故人的奶奶生病了，只有我能照顧她，所以我就來了。”
她簡單帶過了這件事情。
沒有詳細描述。
而後便反問道：
“雪姐，你呢？”
“我妹妹在這裡。”
她開啟了隔壁房間的門，房間門，那位坐在床上
“姐姐，你看見煙花了嗎？”
“當然，雖然京城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這件事情是誰做的，現在就連守夜人都沒有頭緒。”
“我知道，是一位人很好的大哥哥，他說讓我看窗外，然後，那些巨大的焰花就砰的一聲炸開了。”
聽到她這麼說。
不知為何。
秦雪的大腦裡好似忽然浮現起了顧流年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剛才是不是就是這麼說的。’
當然。
也只是聯想了一下。
她知道顧流年現在正在清河鄉里慶祝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