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工夫，白沐霜這才把歲歲哄好。
哄完他，白沐霜以為已經沒自己的事兒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去開鋪子。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蕭書亦又把她攔在那。
蕭書亦緊緊繃著臉，看上去就老大的不高興。
白沐霜眸子一挑，聲音清淺：“怎麼了？是誰又惹咱們的蕭大公子生氣了？”
“我……我有話要同你講。”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說的嗎？”白沐霜看向四周，“你想說什麼。”
“我爹，是不是上戰場去了？”蕭書亦憋了氣，好半晌才吐出這樣的話。
白沐霜一聽，伸手直接就捂住他嘴巴。
這是自家院子，但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在呢，他方才說話的音量也不低，難道就不怕被人聽著？
“唔！唔！”由於被白沐霜緊緊捂著嘴巴，蕭書亦拼命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
他瞪了白沐霜一眼，白沐霜這才慢悠悠的鬆開手。
“書亦，如果不想你幾個弟弟擔心的話，我建議你說話的時候最好注意一些。”
“我知道了。”蕭書亦當然也不希望年年還有歲歲為了蕭偌晴的事情而擔心，他也準備儘量不讓倆人知道。
“我就想問一句，爹是不是又回朝廷，又上戰場了？”被拉到偏僻無人的地方時，蕭書亦這才把心中的疑問述說出來。
白沐霜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以沉默來代表她的意思。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爹又重新被陛下器重在軍中擔任要職了，這是好事，你為何要加以隱瞞？你到底意欲何為？”
“這是你爹自己的決定，想要知道前因後果，為什麼不去問你爹呢？反倒過來問我？”
“我……”蕭書亦顯然不是白沐霜的對手，就這麼一句話，就已經把他懟得啞口無言了。
“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爹的決定，他現在是不是官復原職，或者是有沒有在幫朝廷做事，他並未把這種事情告訴我，軍機要務我想就算是我們這樣的近親肯定也不好知道的。”
“那你就不管我爹的死活了嗎？明明知道他身子弱，為了軍餉還有你將軍夫人的頭銜，你就要把我爹往火坑裡推嗎？”他氣的臉紅脖子粗，“我爹身子才剛剛好一點點，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榨乾他身上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了？”
“我發現雖然你是他的兒子，但其實上並不瞭解他，我這個半路嫁過來的後孃都比你瞭解的多一些。”白沐霜無奈的輕輕搖頭。
“你爹想要什麼，他一直在追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你究竟清楚嗎？有沒有想過，他為之奮鬥一生的究竟是什麼呢？”
“你們在享受著戰神將軍帶來的福祉，可有替他想過分毫？”
白沐霜的聲音並不是特別的響亮，可是字字句句，直接扎在蕭書亦的心裡頭，讓他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蕭書亦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煞白煞白的，雙唇也失去了血色。
“在質問我之前，我建議你先瞭解清楚，你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扔下這句話之後，白沐霜也沒有再多言，轉身便離開了，只留下蕭書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一直在心裡重複著白沐霜剛剛說過的話。
“難道，真的是我們對爹的瞭解還不如她一個外人嗎？”少年有些困惑的呢喃。
他現在整個人是迷茫的，完全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
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前一直有堅定的信念，但是突然之間，那個堅定的信念被打散了一樣。
“不對，肯定是她胡言亂語的在蠱惑我，我不相信。”差點陷進去的蕭書亦很快又搖頭，想要將那些紛亂的思緒從心頭掃除。
……
蕭書亦在那困惑著，而另一邊，白沐霜也開張了。
剛剛把東西往外擺，就見有人匆忙走過來。
白沐霜定睛一瞧，居然是那日來淺草堂問診的一對年輕夫妻。
記得那個時候，蕭偌晴也在，她還找了一個理由把二人給驅趕走了，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又出現了。
年輕的女子看見白沐霜，連忙走上前，慌慌張張的對她說：“白大夫，今日號牌應該還沒有都送出去吧？我和我相公已經連守著好幾日了，你可否替我瞧瞧？”
“是啊大夫，我們還有旁的事，但是是耽誤不起。”男子同樣很是著急，“還請大夫看看我夫人是哪裡有問題，為何成親這麼久了都生不出孩兒呢？”
“這個問題也不一定出在女子的身上，如果你們誠心要問診，我建議二人一起檢查。”這次，白沐霜也不拐彎抹角了，徑直開口道。
男子一聽，臉色瞬間就變了，他下意識的看向四周，又厲聲去呵斥白沐霜：“你什麼意思？說我那方面有什麼嗎？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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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相公肯定沒問題的。”女子也紅了臉，不過她的聲音顯然沒有男子那樣大，也沒他那般的刺耳，“白大夫你替我一人診脈便可，這不都是女人的事嗎？和男人有什麼關係呢？”
“懷孕，這可不是女子一個人就能做到的，為什麼你們如此篤定跟他沒關係呢？到底你們是大夫還是我是？”白沐霜有些不耐煩了，指尖微微彎曲，重重敲了一下桌面道，“我看你們對自己的情況比我還瞭解，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另請高明吧。”
說完，白沐霜手一攤，直接一副要把人轟走的陣仗。
男子也憋著氣呢，拽著女子的手就準備往外走：“走就走，普天之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大夫，我們千里迢迢過來，喊你一聲大夫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還想如何？”
“相公。”女子焦灼的看向他，頻頻搖頭，“我們不是已經找遍名醫都沒有法子吧？我局的這位白大夫醫術應當不差的，要不試試看吧。”
“你難道沒聽見她方才說的話嗎？”一提到男女生娃這檔子事，男子就氣的臉紅脖子，要不是女子攔著，很有可能都要直接衝過去和白沐霜幹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