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的討伐聲此起彼伏,許申一顆心涼了個徹底。
從前王金鳳老老實實只在院內轉悠什麼東西都沒拿也就罷了,有些東西還可以圓回去。可如今……
那位大人一定不會再管他們了!
想到自己體內的毒藥,許申一張臉煞白。陽光下,比之前更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他上下牙齒打顫,只要想到當時毒發的模樣,整個人都恨不能現在就魂歸西天。也總比承受那種非人的折磨強。
許念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到王金鳳身前撫摸著自己胸前的小瓷瓶,“二伯娘,您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敢拿。你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那小瓷瓶,觸手生涼。
即便是在如今,溫度日漸升高的時候,將它拿在手裡都透著絲絲涼氣。
許念笑得高深莫測,王金鳳不屑地撇嘴,“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就是一個白玉瓶而已,又不是皇帝賞得。”
“這當然不是皇帝賞得。”
許念直起身子,“這是用來裝陰靈的東西啊。你當它為什麼暑氣正盛之時還是涼的,那是冤魂們的陰氣啊。”
而且,這裡面裝的。
還是那日她從皇宮裡帶回來的嬰靈。
白玉瓷瓶是法器,可以隔絕陽氣還有活人的氣息。也能保證這小家夥的陰氣不會傷害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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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時是待在身邊,溫養小家夥的靈魂的。
今日實在是許申來得急,便將東西塞到了枕頭底下。沒曾想就被王金鳳給翻了出來。
“你,你胡說八道!”聽到這些的王金鳳臉都白了,“這,這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瓶子。哪裡就裝陰靈,你少裝神弄鬼了!”
天殺的孽種!竟然養著這種邪性的東西,果然是妖女!
她此刻恨不能,穿越回剛剛的時間。若是早知道,就是真要了她的命,她也絕不會碰那種東西!
許念攤手,“你愛信不信。來人啊,把二伯娘扔出去,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論是將軍府,還是郡主府。她都不能再踏進去半步!”
“你個天殺的!你憑什麼,我是你二伯娘!是你的長輩,你這是不孝!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府衙告你!”
“放開我!你們這些賤人!放開我,老孃也是你能碰的?!”
綁在柱子上的生意被解開,許念看她奮力掙扎的模樣,“二伯娘你可要想清楚,若是現在不走。我可就要拉你去見官,偷竊罪,可是要剁手的。”
王金鳳立刻便老實了,任由著別人將她帶走。
如此,便還剩下一個許申。對方早就心如死灰,雙眼無神地瞪著院中的土地,“我告訴你真相,你,你幫我解了我身上的毒藥。”
初夏的風飄飄蕩蕩,吹動著剛剛枝繁葉茂的大樹。
顧將軍的院門緊閉,誰也不知道主人家在其中說了什麼樣的悄悄話。
蔣元徹知道王金鳳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完全,他沒有猶豫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下一次的藥,不必給許申送了。”
訊息由著風傳到蔣元清耳朵裡,彼時他正躺在床上。
福康手裡端著湯碗,一口一口的喂著他喝下。彷彿二皇子是那些躺在床上坐月子的孕婦。肩不能提,手不能抗。
聽著下屬來報,對方也只是揮了揮手。
該怎麼做,許念那邊自然有她的理由。他如今只要老老實實扮演好體弱多病的角色,總有人為他掃清前路,讓他漁翁得利。
“今夜你還是睡在柒月閣?”一碗雞湯下肚,福康見他已經吃飽。這才開始動筷,填飽自己的肚子。
聽見蔣元清這麼問,很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對啊。念念不是說了,讓我們,少行那個嗎?”
說到正點,她還是有些害羞。
臉頰紅紅的,在燈火的照耀下,原本明媚的五官更是看的人抓心撓肝。
蔣元清喉嚨一緊,眸色深了些許,“她只是不讓行房事。又沒說,咱們兩個不能同床?”
“你少來。”心裡那點兒害羞過去,福康放下筷子,“你們男人都是嘴上說得好。其實到了正事兒上根本忍不住!”
“反正我在柒月閣住定了,等什麼時候你修養好了。念念說你,說你可以了。我再搬回來。”
蔣元清嘆了口氣,看著自家小嬌妻落荒而逃的背影。
第一次由衷的覺得,許念先前臨走時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確實是在幸災樂禍。
慢慢的,夜色徹底吞沒了大地的光亮。
那些隱秘的,不能讓外人知曉的心思。也都隨著主人的入睡而歇了下來,一切都陷入寂靜之中。
唯有打更人的腳步在街道上由遠及近,又慢慢選去。
柳輕眉睡不著,從柳夫人離開她便坐在自己的房間。
不說話,也不睡覺。就直愣愣地看著地面,房間裡黑漆漆的,月光透進來,隱約能看到被她放在桌上的一封信紙還有一本奏摺。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一個黑影閃過,她出去查探情況之時這些東西就出現在了她的房間內。
她都看了,信上說,只要將這些東西交上去。
蔣元朗絕對再無翻身的可能,這樣她就有機會向皇上請求和離。到時候她就能徹底遠離苦難!
奏摺上所寫,一字一句都太過匪夷所思。
她不敢想象,太子竟不是皇帝跟皇后的孩子。淑妃曾與人通姦誕下一子,真正的太子不知身在何方。
柳輕眉不傻,這東西若是交上去,又何止是三皇子會受到牽連?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信中所言,是讓她自己將奏摺呈給皇上。她的父親,絕對會因為太子的恩情而放棄將事情捅出來。
會有人將她帶到朝堂之上,屆時只要她將這事情抖落出來,便能報仇!
許念,蔣元朗!
我倒要看看,你們一個二個沒了太子還有淑妃做後盾,究竟還能蹦躂到幾時?
天光大亮,柳輕眉的面目隱在黑暗中。臉上的笑容扭曲而又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