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秦嬌說的話,看到她流的眼淚,越發的讓段墨懷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本人了。
段墨懷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處理好,是我沒有本事,不能像虛懷大師那樣救你。”
秦嬌道:“那現在該怎麼辦?他我也,實不相瞞,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全都記起來了。”
“……”
聽到“記起來了”這四個字的時候,段墨懷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心中也掠過一抹異樣。
他害怕了。
害怕秦嬌知道所有的事情,會選擇堅決的離開他。
三年前的事情,似乎是要再一次重現了。
段墨懷緩了好一會兒,才很艱難的道:“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秦嬌楚楚可憐道:“我還能怎麼想?太子殿下不是要把我推開嗎?方才似乎還說要將我送去長樂國,我也記起來了陸麟羽,如果太子殿下真的這麼做的話,我也無話可說,畢竟如今的我只不過是一個棄婦,若是能有人收留,倒也是極大的幸運了。”
“別這麼說。”段墨懷打斷道。
越聽下去,他的心就越痛。
這些全都是他說出來的,也全都是他做出來的事情。
說陸麟羽,只不過是為了逼秦嬌就範,逼她待在天啟國,不要亂跑。
可是沒想到她會答應。
“難道不是麼?”秦嬌努了努嘴,看一眼段墨懷。
“不是,你是東宮的太子妃,是本宮的太子妃,什麼棄婦,以後再也不準這麼說自己了。”段墨懷語氣有些強硬的道。
秦嬌哼了一聲,“可是太子殿下不是說要與我和離嗎?”
段墨懷盯著秦嬌,看了好久,也沒有說出回覆。
久到秦嬌都憋不住了。
天色已晚,這個時辰,正適合做一些事情,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是段墨懷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跟木頭一樣,動也不動的。
他都快氣死了,他這次沒有和之前一樣,直接對段墨懷動手,而是選擇了賣慘,可是為什麼這樣,段墨懷也無動於衷?
難道段墨懷真的是對秦嬌沒有感覺了?
這具身體來的太晚了?
白髮老者不甘心極了,但也沒有辦法,看段墨懷的樣子,自己想要拿下是很難了。
“你別怕。”段墨懷忽然道,“有我在,不論和不和離,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只要和離,就已經很委屈了。”秦嬌道,他倒是不知道真正的秦嬌會不會覺得委屈,但是站在她這個角度想一想,也覺得很委屈。
更何況他現在這個狀況,可不能讓段墨懷和離了。
“罷了,說再多也沒有意義,還是看太子殿下的行動吧,我乏了。”秦嬌淡淡的道,隨後便重新躺了下去。
大抵過了一會兒的時間,便直接睡著了。
段墨懷看著床上的人,越發的迷茫了。
這到底是真的秦嬌,還是郎中口中所說的厲鬼?
他分不清楚。
不過看到秦嬌現在這樣和正常人一樣有著均勻的呼吸聲,他就放心了。
最起碼,秦嬌還活著,而只要秦嬌還活著,還在這裡,他就還是願意相信的……
……
黑色的混沌空間,白髮老者很挫敗的出現了。
其實剛才那些一直都是秦嬌在教她,不然他根本就說不出來。
為了早點拿下段墨懷,白髮老者才給秦嬌開的特權,讓秦嬌能看到自己的身體都在做什麼。
“怎麼就放棄了?”秦嬌冷嘲熱諷的道。
白髮老者道:“這還不是你出的主意,恐怕段墨懷這次是真的對你死心了,對你的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沒有。”秦嬌十分篤定的道。
剛才白髮老者和段墨懷的所有聊天她都看到了,全都知道。
段墨懷不可能放下她,這輩子都放不下。
所以只要她回去,段墨懷就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只要白髮老者放她回去,她就可以讓段墨懷回心轉意。
“你有幾成把握?”白髮老者不解的問道。
秦嬌道:“十成。”
“好。”
翌日。
段墨懷在秦嬌的床邊睡了一夜,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太困了就直接睡著了。
因為昨天半夜秦嬌醒過來了一次,所以讓他對秦嬌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一邊害怕著,一邊深愛著。
後來忽然覺得,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了,不在乎了。
至少,秦嬌就在這裡。
軀殼裡面換了靈魂又怎麼樣呢?那有什麼大不了的。
秦嬌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段墨懷的睡顏,她心中一陣悸動,心中滑過一股暖流。
時隔三年,她終於回來了。
那兩年,她失憶後,過得日子遠不如之前,真是沒想到,這三年中,段墨懷竟然真的沒有放棄自己,而是選擇一直追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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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的追尋,是有意義的。
如果自己沒有失憶的話,知道段墨懷在找自己,說不定早就回來了,而不是等到現在,更不是等到被喬苓害的差點死了,才回來的。
或許這一切都是天註定,都是緣分。
秦嬌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段墨懷的腦袋,動作很輕很輕,像是在對待什麼絕世珍寶。
“小七。”段墨懷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到秦嬌已經醒了過來,心裡湧上一陣激動。
那雙眸子,是他所認識的。
這樣的秦嬌,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段墨懷有些激動的道:“小七,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殿下。”秦嬌淺淺一笑,很是溫柔的道。
直到這一刻,段墨懷才確定,真真正正的秦嬌回來了。
這雙眼神,是秦嬌的。
“你,你全都記起來了?”段墨懷有些緊張的道,想到昨天秦嬌說的話,他便覺得有些不簡單。
本來全都記起來了,處理事情就會更簡單許多。
但是……
但是他害怕,害怕秦嬌這一次還是拼了命的要走。
“嗯,都記起來了。”秦嬌繼續溫柔的道,倏然看向了段墨懷的手,溫聲問道:“殿下,你的手怎麼了?”
說罷,她便將段墨懷的手抓了起來,開啟了他的手掌心。
段墨懷的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