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河平原上，一支近十萬人的騎兵正在掃蕩四周的村莊。
“總兵，我們這樣只搶糧食和燒燬村莊，有什麼用？”
看著四周騰起的滾滾濃煙，姜家祥一臉不解地看著童仲揆，這種主動波及百姓的戰術和大明長久以來的仁義道德觀念極為不合，也讓姜家祥極為不適！
“你覺得大明以後想要統治莫臥兒帝國, 其中最大的難處是什麼？”
遙望著天空，童仲揆面無表情地說道，在草原上征戰的這幾年裡，他原本的仁義道德觀念早就已經崩塌了。
在大明要講仁義道德，可是在草原上，講的是弱肉強食, 想要征服一個部落，靠的就是兇殘的手段, 沒有像草原上的部落一樣把高於車輪的男人盡數斬殺，已經是他仁慈了。
“莫臥兒帝國那些貴族？”
姜家祥皺眉，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千總，這個問題輪不到他來考慮。
“不是！”
聞言，童仲揆搖了搖頭道：“是人口！”
“在草原上，一個部落想要吞併另一個部落，最常用的辦法是屠殺，只要將另一個部落中高於車輪的男子盡數斬殺，只留下女人和懵懂無知的孩子，那麼用不了幾年，這個部落就會被吞併。”
頓了一下後，童仲揆才接著道：“和草原上的蒙古各部落加起來才一千多萬的人口不同，如今的莫臥兒帝國的人口過億，如果想要這邊設府置縣，大明需要遷移大量的人口才能徹底佔據莫臥兒帝國，可是如今國內已經很難遷移太多百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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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兒干都司、草原、朝鮮、東瀛、東南亞各國以及徹底歸附的雲貴川的少數民族、如今朝廷正在往各地遷移百姓，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遷移幾千萬百姓來統治這裡。”
“我們又不可能學蒙古那些蠻夷一般大肆殺戮,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些人驅趕到德里去，也正好消耗德里那邊的糧食。”
童仲揆還有一句話沒說, 驅趕這些人到德里，除了消耗那邊的糧食外，也是想要消除一些人口，從這裡到德里的距離何其之遠，現在大部分糧食已經被他們燒了，能夠活著走到德里的又有多少，再加上他們從越過那加丘陵後，就一直在這麼做。
用不了多久，德里就會聚集數以百萬的難民，如果賈汗吉爾想不到辦法安置這些難民，到時候他們用不著攻擊，莫臥兒帝國就會自我毀滅掉。
“末將明白了。”
聽著童仲揆的話，姜家祥一臉懵，他學過的那點知識不足以讓他理解童仲揆話裡的意思。
………
而此時的雅加達中，無數的守護騎士聚集在教堂之外，所有人都一臉虔誠地跪在地上祈禱。
“諸位，神已經降下神喻，十五年後，天堂將會降臨, 屆時神會派遣天使下來幫助我們消滅惡魔！”
教堂中，費爾南德斯一臉虔誠地說道：“我們只需要攔住東方的惡魔十五年！”
看著費爾南德斯，所有紅衣主教都是臉色各異，因為他們這次真的看見了神，神的氣息是無法偽裝的，那股氣息和教廷國中那尊神像的氣息是完全一樣的。
雖說上次費爾南德斯用煉化過的信仰之力向他們證明了神真的存在，但是那和他們親眼所見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教皇陛下，神……”
布來德·諾亞澀聲道，他想要問如何才能獲得神恩，可發現如何都問不出口，因為神不是人，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更別提神恩了。
可是不問，他又不甘，他如今的壽命已經不足五十年，準確地說，只有四十三年了，他現在的修為是一品神父，如果沒有像費爾南德斯一樣獲得神恩，想要依靠自己晉升聖子境，基本上無望，更別提聖位了。
“神已經降下神喻，只要能夠將東方的惡魔限制在東方，那麼等天堂開啟，天使降臨，所有人都可以沐浴神恩！”
費爾南德斯虔誠地說道，他自然知道布來德·諾亞等紅衣主教的想法，他能夠憑藉神恩，一躍成為聖位的至強者，增壽百餘年，布來德·諾亞等人又豈會不動心？
“謹遵陛下的吩咐！”
聞言，所有人都躬身應道。
“科羅左大騎士長，你帶領二十萬守護騎士以及所有莫臥兒士卒從佔城登陸，朝大明境內攻去！”
再次壓下了教廷中不服的聲音，費爾南德斯下令道。
下完命令後，費爾南德斯扭頭看向布來德·諾亞等紅衣主教道：“諸位，雖然天堂即將降臨，但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想要獲得更多神的恩賜，我們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本宗準備再次和大明水師決戰！”
“謹遵陛下吩咐！”
所有紅衣主教都是連忙應道，都不是小孩子了，他們自然知道，想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相應的努力！
隨著命令不斷傳遞下去，整個雅加達再次沸騰了起來，尤其是來自莫臥兒帝國的數十萬士卒更是堅決不肯再度登船。
好在費爾南德斯親自出面許諾他們只需要在佔城登陸，不必再進入大明海域才讓所有莫臥兒士卒乖乖登船。
………
教堂的動靜如此大，自然瞞不過雅加達城中的東廠探子，僅僅過了不到三天，訊息便擺在了曹毅的桌面上。
神喻？
十五年後，天堂降臨？
看著手中的情報，曹毅眉頭緊皺，對於費爾南德斯突然晉升了聖位，又千方百計地組織兵馬東征，他很肯定是皇太極和忽必烈在其中搞鬼。
只不過他之前並不知道兩人在西方扮演了什麼角色，畢竟錦衣衛的情報系統在西方才佈置了沒幾年，還接觸不到太高層次的人物。
而現在他算是知道了，對方竟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成了西方教廷的神！
沉默了許久後，曹毅才緩緩取出了一張傳訊符，寫了幾個字，然後輸入了靈氣，很快，字跡便一點點消失不見了。
握著傳訊符，曹毅遙望著京城，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