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寧侯宋衍慈愛地拍了拍長女宋嬌的肩膀,“嬌嬌,爹……給你尋回妹妹和弟弟了!”
“什麼?”宋嬌臉色一變,隨即大喜:“真的嗎?”
一旁的侯夫人洛靈鴻更是身形一擺,她快速走到夫君面前:“姐夫此言當真?”
五年了,整整五年。
他們將大晉都快翻了一遍,每每懷揣著希望找到人的時候,就會確認不是。
壞消息聽多了,乍一刻聽到好消息,都覺得是在做夢。
“當是八九不離十。”
玉寧侯眼底的激動之色不亞於洛靈鴻,他握著妻女的手,沉聲道:“那孩子跟瀟兒長得一模一樣,定然是瀟兒的骨血!”
“太好了,五年哪,可終於找到妹妹了!”宋嬌也打從心裡感到開懷。
他們一家人終於要團聚了。
“那姐姐呢?”洛靈鴻還沒忘了親姐的事,她激動地追問一句:“姐姐她……”
“瀟兒她……”不提還罷,一提到髮妻洛靈瀟,玉寧侯開懷的模樣驟然褪去,眉眼浮上幾分憂傷。
“她恐怕是沒了。”
他抿了抿唇,眼睜睜瞧著洛靈鴻面色刷白,宋嬌在一旁忙不迭扶住:“小姨!”
宋嬌眼眶一溼,“爹爹,孃親她,她是怎麼……”
玉寧侯搖了搖頭,“病故了。”
一時間,三人即將跟親人團聚的喜悅瞬間變成了失去親人的哀傷。
“那,那侯爺預備怎麼辦?”洛靈鴻知曉,侯爺撞見的,必然是西南的那位俏農女江韻嬋。
一想到自己同外甥女這般擦肩而過,洛靈鴻心頭的內疚之感便愈發濃郁。
若知曉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還是回到原點,當初就不該匆匆離開西南。
此事說來也巧,當洛靈鴻第一次見到江韻嬋,確認這就是自己的外甥女時,京城裡正好傳來了信兒,說是找到了符合姐姐和孩子的蹤跡。
洛靈鴻和玉寧侯宋衍二人一個從西南出發、一個從江南趕回。
誰知到了家之後,才知曉是個烏龍。
來人並非走失五年的洛靈瀟和孩兒。
洛靈鴻懷揣著極大的期待又失望而歸,一下子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一病,洛靈鴻就纏綿病榻了小半年。
這不,前些日子她又想起了西南見到的姑娘,這才央求姐夫玉寧侯前去探看。
誰知二人竟然在路上遇見了。
玉寧侯讓二人坐下,一家三口圍坐在石桌邊,聽他講述了離京相遇江韻嬋一行發生的事情。
聽到江韻嬋記憶全失、對江家的印象卻頗為深刻,洛靈鴻的心中有些打鼓。
“此事恐怕還有待調查。總之,你暫且養好身子,等到江韻嬋她在京城安頓下來了,我就送拜帖去,你再親自見一見。”
洛靈鴻哪裡等得住再送拜帖,她恨不能立刻就見到江韻嬋。
“爹爹你真是的,我都五年不曾見過妹妹了,還要等等等!如何等得?”
宋嬌急得直跺腳,一想到那般小的妹妹跟孃親不知吃了多少苦才能團圓,她就恨不能立刻去把人接回家。
“嬌兒,你爹爹說得是。江姑娘既不認得我,也不認得你爹爹,中間必然有變故。若我們貿然前去,萬一把孩子嚇走了再不同我們來往,那可如何是好?”
認回親人斷不能操之過急。
洛靈鴻安撫地拍了拍宋嬌的肩膀,輕聲說道:“只要是親人,就算沒那相認的名分,我們也是一家人,割不斷的血脈親情。”
心急如焚的宋嬌總算被說服,她用力點了點頭:“小姨說得是。”
洛靈鴻和玉寧侯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慰。
真好啊,五年的尋找,終於不是一場空了。
玉寧侯心底還對小小的江安頗有些遲疑。
他示意宋嬌回房,又跟洛靈鴻在院中坐了好一陣子,二人低聲敘話後,這才各自分開。
偷偷藏在院子一角想偷聽的宋嬌蹲得腿都麻了,最後卻啥都沒聽著,只能訕然地回了房。
“爹爹和小姨真是的,嘴巴這麼嚴,怎得不能告訴我妹妹的行蹤嘛!”
回到臥房裡,宋嬌一邊揉著酸脹的膝蓋,一邊小聲抱怨著。
玉寧侯府得了洛靈瀟母女的音訊,府內的氣氛比以往都更有生機了。
接下來的數日,江韻嬋都在忙活著尋找合適的房子。
江安也沒閒著,跟著姐姐的屁股後面跑前跑後,望著偌大的京城滿眼都是好奇之色。
遠遠的,姐弟二人便看到了巍峨高聳的宮牆。
江韻嬋仰起頭來,姐弟二人以同樣的姿勢輕呼出聲。
“好高的牆啊!”
紅磚綠瓦、巍峨入雲,那般壯觀的所在,就是皇宮了。
江韻嬋瞻仰著真正的宮牆卻不敢靠近。
宮牆周圍都是巡邏的護衛,他們身穿鎧甲、瞧不清楚容貌,那赫赫威嚴的模樣,不容普通百姓褻瀆皇宮分毫。
江韻嬋拉著江安的手,只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姐,真大啊,那是皇宮吧?”江安一臉憧憬,不知道啥時候自己也能入宮去瞧瞧。
“嗯,是皇宮。走,咱們再去看看別的!”
沿著皇宮出去兩條大街,居住的都是大晉勳貴。
滿朝中樞肱骨之臣,皆在前三排大街附近。
當然了,兩條街巷外圍也不是沒有商販和普通人家,不過也大多不是什麼高門大戶,而是宅院平平的貴人外戚或者心腹的宅院。
出了三街之後,便能看到不少商賈和官員的宅院纏在一處,密不可分。
相對的,街巷走串的人群也多些,熱鬧些。
江韻嬋和江安轉了一整個上午,還沒出三條街開外,已經累得腿腳都軟了。
“乖乖,這可比村子裡的路還難趕呢!”江安坐在石階上捶腿,一張小臉兒皺成了小包子:“姐,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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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韻嬋也餓了。
她抬頭四下一瞧,指著前方的大酒樓道:“走,姐帶你吃好吃的去。”
“啊,不是,姐,咱們要這麼奢侈嗎?”不是說好了銀子都用來院子……
“那你吃不吃?”江韻嬋腳步一頓,雙手叉腰:“可以反悔。”
“吃吃吃!”江安一下子撲住姐姐的腿,笑嘻嘻地道:“有好吃的怎麼能少了弟弟呀!”
這還差不多。
江韻嬋提溜著江安,姐弟二人進了京城最大的酒樓:招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