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真是有不少任務哪!
江安和江豐聽著,小臉兒的神色也跟著認真起來。
看來最近這幾天都不能得閒呢!
安頓好兩個小家夥的任務,江韻嬋就招呼大家吃飯。
飯後,兩個孩子在院子裡玩耍,收拾自己的東西,還討論著要給戴夫子留下個禮物以示感謝。
江韻嬋則跟著華胤一道進了他的書房。
二人一前一後關上書房的門,江安和江豐的小腦袋瞬間探了過來。
他們下方,白虎和兩隻雞也跟著探進來,連帶著小刺蝟也悄然爬到了江安的腦袋上圍觀。
黑駿馬不知何時從馬廄裡踱步出來,在宮門前來回晃悠。
“也不知道姐姐跟姐夫說啥悄悄話去了。”江豐低聲嘟噥了一句。
“能是啥?不就是談情說愛麼!”江安撇撇嘴,一臉嫌棄。
突然不想偷聽了。
他扯住弟弟,二人一前一後溜走。
鳥獸隨著主人四散,大家都不圍觀了。
書房內,華胤從桌子抽屜裡翻找出一封信箋,遞給江韻嬋。
江韻嬋不明所以接過,展開信箋一瞧,裡面是魯王殿下親筆,催促華胤回京的。
“聖上都親自下旨催促你回京了,你咋一個字都不給我透露。”江韻嬋看完信箋之後,重新摺好塞進去。
“我擔心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京城。”一路走來,沒人比華胤更心疼江韻嬋的付出。
她起早貪黑、顧家顧娃,華胤只恨不能以身替之,多為她做些什麼。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做得多未必就好。
眸光沉斂,華胤低聲道:“我是被先帝挑錯流放到西南的。”
江韻嬋點點頭,她猜到了。
既然是挑錯,錯恐怕不在華胤這裡。
“先帝不喜我同太子走得近,接連數年都命我在蠻荒之地戍邊。八年前,北戎與我朝大動干戈,我奉旨圍剿、驅趕北戎士兵大獲全勝,被冊封為五品將軍……”
戰事一起,便不是想停就停的。
時值魯王在軍中歷練,也是華胤一手將魯王帶出來的。
後來他們接連征討了北戎數次,將邊境收攏在手。北戎難敵,選擇遞送降書。
華胤在西北戰場足足呆了五年才回京城,戰功赫赫的他當即被龍顏大悅的聖上冊封為一品威武大將軍。
“分歧便是從五年前開始的。”華胤低眸垂眼,沉聲說道:“先帝想要易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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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江韻嬋聞言一怔:“太子殿下不是好好的嗎?”
無端易儲是皇家大忌,先帝幹嘛要突然易儲?
“先帝,想讓我當太子殿下的磨刀石。”
華胤一言出,終於說到了重點上。
江韻嬋沒懂,“你跟太子又不是同胞手足,幹嘛要讓你……”
她說到一半兒便怔住了,望著眼前英俊剛毅的糙漢子。
他他他……他不僅是大將軍,竟然還是皇子?
華胤苦澀一笑,“我是太子的兄弟。”
江韻嬋詫異地眨眨眼,還沒理清楚這其中的關鍵。
他終於說到了自己的身世上。
“我母妃乃是將軍府的一名舞姬,同先帝一次意外有了我。”
所以,明面上,華胤是華將軍府的庶子,實則是先帝的兒子!
華將軍府共有嫡系兄弟二人,嫡長子華棟一出生便要承襲將軍府爵位,但卻從未上過戰場;另一位兄長華柏並無入仕之心,早點被先帝封為郡王,享郡王俸祿,因著衣食無憂,吃喝玩樂倒是擅長。
反而是華胤,他在家中爹不親、娘不愛,自小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十幾歲就被丟入軍中歷練。
長時間不歸家,更不知該如何同家人相處。
而華胤也是在一次意外凱旋歸家之後,才知道自己並不是華將軍的親生兒子,而是聖上之子。
“我同太子殿下意氣相投,多年來相知莫逆,連帶著魯王也與我稱兄道弟,當知曉我是聖上之子,委實不知該如何同兄弟相處。”
江韻嬋握住華胤的手,“所以你才又自請去西北,待在那天天打仗?”
華胤無言預設。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華胤說,江韻嬋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皇帝老兒沒想到這個私生的野兒子那般爭氣,又不滿太子穩坐朝堂,就想刁難刁難太子,便用計想讓太子跟華胤反目成仇。
豈料這二人都沒中套,皇帝老兒一氣之下,就把華胤貶謫到西南來了。
“那太子……哦不,應該是當今聖上,他這麼著急召你回京,不會是想……”江韻嬋抬起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
“不是。”華胤哭笑不得,“來西南,也是太子……當今聖上的主意。”
先帝想讓華胤和太子打起來,太子自己也不樂意啊。
說來也怪,旁的皇家兄弟都爭權奪勢、恨不能打得頭破血流,偏生到了本朝太子這裡,他同兩個兄弟都處得不錯。
反而是自小呆大的華府兩位兄長,跟華胤是絲毫親近不起來。
西南地處偏僻,卻是中樞要塞之地,尤其南蠻蠢蠢欲動,滋擾邊境猶不在少數。
當今聖上雄韜偉略,想要結束戰亂,便需要人在西南潛伏、獲取情報,若能得邊境堪輿圖,便是最好了。
華胤蟄伏在西南,一來裝作普通獵戶的模樣潛入邊境繪製堪輿圖;二來同軍中一直追蹤西南的動作,等待時機。
江韻嬋聽了一波皇家秘辛,詫異得瞠目結舌,直呼“漲姿勢了”。
怪不得華胤每次出去忙活,忙啥也不知道,感情是軍事機要,確實不能隨意透露。
“所以,若你同我一道歸家,便要應對這些繁雜的人事和旁人異樣的眼光……華府的人和宮裡的人都有可能刁難於你。”
華胤墨眸深邃而真誠:“縱然我想時時刻刻護你,恐怕也有疏忽的時候。”
江韻嬋一拍華胤的手,鳳眸瞪個溜圓:“你瞧不起誰呢?我用得著你護著?忘了我是什麼樣的戰鬥水平了?”
“噗,”墨眸裡落下星星點點的笑意,華胤低聲道:“忘了,不該懷疑你。”
江韻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開玩笑,我人見人愛。”
華胤再度悶笑一聲,方才講述身世的壓抑感驟然消散了許多。
原來,跨出這一步,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