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還以為裡面真是什麼好東西,率先開啟,一看竟然是毛筆和宣紙,瞬間就垮下了小臉。
“咋了,不喜歡紅木盒子的話,我給你縫個包包?”江韻嬋看江安那副不高興的樣子,心裡暗自發笑。
這盒子可是她花了一兩銀子置辦的,不便宜呢!
“沒,喜歡的。”江安只是單純不想體會上學的滋味。
江豐嘿嘿笑著,撫摸著木盒裡的一套文房四寶,是真的發自內心地高興。
“明天就是你們去書塾的第一天,我希望你們能在裡面開蒙認字,好好學習,能做到嗎?”
江韻嬋望著江安和江豐,眸光帶著幾分專注。
讀書使人明智,想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咋能不讀書?
“行!”江豐答得乾脆,他沒心沒肺的,根本不知道上學以後意味著什麼。
可江安知道啊!
他硬著頭皮鏗鏘有力地答道:“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讀書。”
這也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不能讓給任何人。
不求考個狀元,也要把字認全!
江韻嬋要是知道江安的理想之間的差距有這麼大,估計得一頭黑線。
第二天一大早,江韻嬋就給兩孩子煎了個荷包蛋,又給弄好了吃食。午後江家兄弟會在書塾將就一頓,等到下午課後再把孩子接回來。
安排就是這麼個安排。
華胤來的時候,正巧撞見江韻嬋諄諄教誨兩個孩子趕緊把面前的荷包蛋給吃了:“我這可是新煎法,味道可好了,你們要是不吃就別計較錯過了啊!”
她漂亮的鳳眸都是狡黠聰慧,分明腦海裡已經暗藏玄機。
江韻嬋才不會告訴兩個小家夥,這是“滾蛋”的意思!
“早。”華胤上前打了個招呼,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囫圇吞了一口溫熱的白粥,瞬間舒服得毛孔都張開了。
“早。”江韻嬋把碗筷放下,“我們待會兒一起送江安和江豐上學吧?”
“嗯,”華胤也正有此意。
今兒是小舅子們第一天上學的大日子。
江安激動地揉吧了一下小白虎:“太好了江豐,咱倆可以坐在姐夫的肩膀上!”
“啊?”江豐一聽眯眯眼都睜開了:“不、不坐肩膀!”
乖乖,那可太高了,嚇死人了。
“坐個毛線!必須走路!你倆要好好把路記下來,等到大了我們就不接送了。”江韻嬋敲了敲江安的小腦袋。
還坐肩膀?想得美。
江安委屈地扁了扁嘴。
他能說啥?誰讓那是他姐呢!
吃飽喝足,江韻嬋一拍手:“出發,書塾!”
江安抽了抽嘴角,垮著小臉兒配合了一下,江豐則十分配合,一邊喊口號一邊鼓掌!
華胤起身:“走吧。”
一家四口齊齊出門,這般整整齊齊的模樣,恰好被隔了兩個門的鄰居顧嬸子給瞧見了。
“哎呦,這是送倆孩子去上學呀?”顧家嬸子笑望江韻嬋和華胤,“不知道的還當是你倆的娃呢!”
“是弟弟呢。顧嬸子,我倆還沒考慮要孩子。”江韻嬋認真地道。
那副樣子,活像是二人早就已經成親、行了周公之禮,開始討論何時需要個孩子了。
一個很敢假設,一個很敢接話。
華胤偏頭望著江韻嬋,天知道二人緊守禮數、清清白白!可江韻嬋那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深深地取悅到了華胤。
他勾了勾唇瓣,禮貌地衝顧嬸子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
顧嬸子玩笑了兩句,因了四人要趕時間去書塾,便告別了鄰居。
路上,華胤突然問道:“啥時候要個娃娃?”
“等江安再大一點吧,不然都是小孩子,我怕帶不過……”
江韻嬋答得理所當然,扭頭就看到華胤低笑出聲,寬大的肩膀一聳一聳地,已經暴露了他此刻極佳的好心情。
江韻嬋瞬間臊紅了臉,輕咳一聲:“那個啥,你別跟顧嬸子學。”
“我沒學。”華胤也學著江韻嬋的樣子輕咳一聲:“我問得是個新問題。”
“你們大人就愛拿小孩子當藉口,我和江豐可沒礙著你們啊,你們想要娃娃就要唄……”
江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拎著一個比他也矮不了多少的紅木盒子,嘴上還很嫌棄連個找藉口的大人。
江豐嚴肅地點了點頭:“就是。”
關他們啥事兒。
“你倆不要老是學大人說話!”江韻嬋的拳頭硬了。
一家子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很快就到了書塾門口。
江韻嬋囑咐兄弟二人要認真聽課、不許聯合欺負同學,這才放心讓他們進去。
她想象中倆娃哭鬧不去的場景並未出現,反而都乖巧地拎著木盒子快步進了書院裡面。
等兩個小家夥找到自己的座位後,還衝著等在門口的江韻嬋和華胤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放心回家了。
江韻嬋的心裡驀然湧上幾分失落之感。
她低聲說道:“唉,孩子真的長大了。”一點兒都不留戀家長呢。
“那你要輔導他們做課業嗎?”華胤一語中的,問到了江韻嬋最怕的事兒上。
她立刻伸出手:“倒也不必!走走走!”
最怕輔導作業的江韻嬋立刻腳底抹油,好像剛才失落的模樣是裝的。
華胤嘴角抽了抽,大步流星地跟上,不由分說地拉住了小姑娘的手:“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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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韻嬋眨眨眼,隨即反握住華胤,俏皮地道:“別走丟。”
墨眸湧現笑意,華胤仍舊板著臉,帶著小女人穿行在熱鬧的街巷中。
江韻嬋今天不坐診、也不去上課,她要去採藥。
華胤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保密不能告訴江韻嬋的那種。
他要去看看嫁衣做得如何。
二人在街上分道揚鑣,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卻都不心慌。不論他們往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在同一個地方相聚,那就是家。
江韻嬋揹著揹簍,走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京郊。
禿毛鸚鵡最近的毛髮已經開始生根,到了可以換藥的時候。而需要找的一味草藥,偏巧回春堂沒有,便是凌木草。
她問遍了幾個藥堂,都說沒有。
西南名貴草藥不少,都在深山老林之中。
只要按照醫書描述的找準了地方,說不定就有這個緣分呢?
江韻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走了小一個鐘頭,來到一處陡峭的山林間。周遭地勢略險、有細滑的草木。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綠樹叢蔭。
江韻嬋美目四望,“不錯,跟醫書上說得地兒差不多了。”
她揚頭尋找著,恰好在峭壁的頂端看到了她需要的那味草藥:凌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