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自顧自地跟小狐狸商量了半天,都沒得著狐狸個好臉色。
江韻嬋在小狐狸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又用一個小小的吃食逗了一下,小火狐終於不衝著魯王呲牙了。
“你跟它說啥了?”魯王詫異地問道。他費盡唾沫說了半天,那小火狐都呲牙咧嘴的,怎麼江韻嬋一開口,它就乖了?
“我說魯王殿下威武霸氣,是個英雄人物。它以後還要在您手底下討生活,不識抬舉容易餓死。”江韻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還把魯王哄得怪開心的。
站在旁側,將一切都聽在耳中的聶掌櫃忍不住按住了自己險些抽上天的嘴角。
江韻嬋剛才分明是跟小火狐說:魯王殿下腦子不好使,射中它純屬眼神不好。讓小火狐看在魯王會好吃好喝伺候的份上,多陪陪那個傻蛋。
小火狐居然信了。
關鍵是,魯王隨即就命人送來好吃好喝,加深了小火狐對江韻嬋所言的真實性。
這下,魯王高興了,小火狐也美了,一人一狐終於能和平相處。
聶掌櫃:“……”他就不該來。
江姑娘這個大忽悠,完全能夠輕鬆拿捏一切。
魯王開心了,笑眯眯地瞟了一眼站在邊上一臉同情眼神的聶掌櫃:“你有功,本王就不難為回春堂了。”
“多謝王爺高抬貴手,”聶掌櫃忙不迭恭敬行禮,心下松了口氣。
總算熬過一劫。
“江姑娘醫術頗得本王之心,賞你點什麼好呢?宅子?鋪子?銀子?”
前兩個遭到了江韻嬋瘋狂擺手拒絕,最後一個則讓她瞬間變臉,激動地直點頭。
宅子和鋪子不能隨便收,傳出去還以為是魯王要養個外室呢。
銀子上沒寫名字,江韻嬋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啊!
很快,魯王就命人拿來了四十兩銀子。
江韻嬋:“……”
得,搞了半天,給她的不就是之前說好的診金數額嘛!
哪裡算得上獎賞!
魯王面前不敢造次,江韻嬋面不改色收起銀子,恭敬行禮:“多謝王爺賞賜。”
既然所謂的“賞賜”就是診金,那江韻嬋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魯王饒有興趣地望著江韻嬋,笑眯眯地道:“無妨,江姑娘空了可以隨時來看看它,後續複診還得倚仗你呢。”
“義不容辭。”江韻嬋正義凌然地應了下來。
她拿著該自己的診金,聶掌櫃空手而歸,倆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出了園子。
魯王目送未來大嫂離開,小心翼翼地捏著下巴:“這總不會露出什麼馬腳來了吧?”
“若是華將軍知道殿下前後兩幅面孔,只怕得跟殿下過過招。”孫皎偏頭想了想,認真地道。
“未來嫂子拿著診金一個字都不多提,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魯王就等著江韻嬋獅子大開口呢。
結果好麼,人家拿著該了自己的診金,多一個字兒都不說就走了。
他失望地嘆了口氣,“能把大嫂惹怒了,也是我的本事啊!”
孫皎:“……”活該我家王爺沒朋友。
這都是啥陰間操作。
魯王略顯失落地戳了戳籠子裡的狐狸,“你別吃了,跟我說說,剛才大嫂到底跟你說啥了?”
饒是穿著妾侍衣裳的孫皎也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默默地遠離自家主子點,免得低智商會傳染。
……
且說江韻嬋和聶掌櫃的離開爐園後,路上她就拿出二十兩銀子給聶掌櫃。
聶掌櫃死活不收:“姑娘這是何意?”
“病患是掌櫃的介紹的,這麼長時間勞您提心吊膽,這是回春堂該收的利錢。”
江韻嬋字字句句發自肺腑。
要不是聶掌櫃,她也得不著這麼好的營生,還能拿到高額診金。
“使不得使不得!治療小火狐乃是你一力行之,我們除了照看些日子再不曾多花費分毫,實在受之有愧。”
聶掌櫃是個恩怨分明之人,找上江韻嬋的時候,他的回春堂都要保不住了。
如今魯王什麼都不賞賜,只要不刁難回春堂,他裡外裡也是不虧的。
二人推來讓去,最後聶掌櫃象徵性地收了十兩銀子意思一下。
回到回春堂之後,二人對此事閉口不談。
坐診的第一天,不少大夫的廳堂都門庭若市,只有江韻嬋那裡門可羅雀。
過了半天,才看了兩個病患。
那兩個病人都不是啥大毛病,江韻嬋診斷之後開個方子就了事了。
等到黃昏時分準備歸家的時候,聶掌櫃親切詢問江韻嬋可還適應、莫要喪氣云云。
好大夫當得是個口碑,絕非一朝一夕,這個道理江韻嬋還是懂的。
她心態不錯,聶掌櫃也就放心了。
二人告別,江韻嬋背上自己的小揹簍,急匆匆地往家裡趕。
路上,她特意買了些小零嘴和點心,可以讓江安在家裡拌拌嘴。
入學開蒙的事情她跟聶掌櫃的打聽了,明兒個去拜訪一個老夫子,看看老夫子願不願意收江安。
江韻嬋兩隻手都拎著小牛皮紙包的點心,還沒走到家,就瞧見不少人正圍堵在她家院子門口,烏泱泱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回家需要靠擠的。
“咋了?為啥大家都圍在這裡?”
江韻嬋好不容易才擠到了眾人中間,就看到一個大娘小聲地道:“官差來了!帶了好多人呢,簡直嚇死個人!”
官差?
那就是縣衙裡來人了唄!
“才剛搬來就惹上官司了,肯定不是啥好人!”
“誰說不是呢!哎前兩天拾掇房子的動靜可大了,據說把隔壁鄰居的牆都砸了個對穿!”
“我也聽著了!還說那房子也是她的……總之跋扈得嘞!”
……
一人搭話,其他人立刻開啟了話匣子。江韻嬋聽得一臉窘,萬萬沒想到撩漢被左鄰右舍集體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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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口中,自己還被傳成了個囂張跋扈的潑婦女子。
嘆了口氣,江韻嬋正準備進去,就被剛才搭話的熱心大娘給拽住了胳膊:“丫頭你幹啥去呢?我瞧著你也是個老實人,別進去湊熱鬧了吧?”
年輕輕的,可別進去攪和是非!
“可這是我家啊。”江韻嬋一臉無奈地道:“我總不能不回家吧。”
拽住江韻嬋衣袖的大娘神色一僵,立刻鬆開了手。
吃瓜吃到正主兒頭上,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麼?那大娘連留都不敢留了,悶著頭鑽進人群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