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現的很淡定,但其實,她是最著急的那個。
她每天都幻想著,大寶能夠立刻好起來,只是蠱師那邊,遲遲沒有找到辦法,沈妙一天要去問三遍。
問的蠱師都有些煩了,罵她:“就你這個問法,我哪有時間專心研究,去去去,回去。”
沈妙看著蠱師,目光流露出絲絲哀求:“蠱師,拜託你想想辦法,救救大寶,他還那麼小,你忍心他一輩子就這樣嗎?”
蠱師晃了下神,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得虧他反應的快,及時剎住了嘴,面無表情道:“這不是在想著呢嘛,我看大寶最近狀態還可以,保持下去,等找到辦法,就可以直接讓他恢復記憶了。”
沈妙失望而歸。
目送著她離開的背影,蠱師吐出一口氣。
越來越難纏了。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真的不告訴她嗎,要不然試一下就好了。”
蠱師看了眼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林獸生,淡定地道,“試什麼試,你也知道,那辦法太危險了,搞不好,治不好大寶,連沈妙都要出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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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不定兩個人都能好呢?”
“機率太低了,”蠱師搖頭,“我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
林獸生斜睨著自己這個好友,他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知道他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便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大寶,今天中午我們吃紅燒肉,這是只最愛吃的一道菜,一會多吃點飯。”沈妙笑眯眯地給大寶報上菜譜。
大寶沒什麼反應,紅燒肉什麼的,在他記憶裡,只是一片空白。
沈妙也不在意,做了紅燒肉和水煮魚,把一家子都叫到一起,大家一起圍坐著吃飯,但大寶吃的很不自在。
坐在那裡,半天都不會動一筷子,他也不看任何人,只是低著頭。
沈妙神情有點黯然,最後還是答應讓大寶回到房間裡去,大寶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他只是還有點不習慣。”九嬰乾巴巴的安撫。
沈妙苦笑,這不是不習慣的問題,是大寶始終處於一個混沌的狀態,這種狀態如果不改變,他始終好不了。
過兩天,再去蠱師那裡問問吧。
不巧的是,沈妙忍了幾天過來,卻沒看到蠱師和林獸生的人影,聽附近的獸人說,兩人去山上採藥去了。
沈妙一聽,有點失望,想要轉身回去,不知道怎麼的,又沒有立刻走,她心裡難受,就在林獸生家院子坐了下來。
她坐的地方,就是蠱師經常和林獸生一起討論事情的地方,石桌上隨時放著獸皮,上面還殘留著兩人留下的潦草的草稿。
沈妙隨意瞥了一眼,這一看,忽然就定住了,忍不住將獸皮拿起來,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因為寫的很亂,沈妙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看明白。
她心下頓時狂喜不已。
原來不是沒找到辦法,而是早已經找到辦法了,卻沒有告訴自己而已。
“你拿著什麼?”
身後忽然響起蠱師的聲音。
沈妙回頭,捧著那獸皮,如同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一樣,衝到蠱師跟前,語無倫次地道:“蠱師,幫幫我,幫我救救大寶。”
蠱師見自己寫下的東西被發現了,有些尷尬,也有些不悅,他推開沈妙,“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別著急,再耐心等等。”
“可你已經想出辦法來了,”沈妙將獸皮遞到他跟前,“蠱師,這是你親自寫下來的。”
蠱師眼皮直抽抽,一把將那獸皮抓過來,丟在了一邊,粗聲粗氣道:“這個沒用的,我瞎寫的。”
沈妙哪兒肯信,直直地看著蠱師,那眼神,看的蠱師都有點想躲閃開來。
足足有半分鐘,沈妙才開口,聲音沙啞,“蠱師,我知道你是擔心風險,但是我不怕,你幫幫我,就用這個法子,我一點都不怕。”
蠱師知道她是看明白了,也知道再瞞下去,沒什麼意思了,就嘆了口氣,道:“沈妙,沒必要,真的,再給我點時間,說不準我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真的嗎,蠱師,可我等不了了,或許您能想到,可大寶他那副樣子,他也等不了,拜託你,就用這個法子吧,所有後果,我一個人承擔。”沈妙幾乎是懇求地道。
蠱師看著這個徒弟,在帶著她學蠱術的時候,就見識過沈妙有多固執和倔強,所以,要改變她的主意,很難。
“你確定?”蠱師有些無奈地問道。
沈妙鄭重點頭:“我確定,蠱師,不管結果如何,我永遠感激你。”
這件事不可能瞞著青辰進行,沈妙在告知他的時候,省略了重點,專門撿無關的說,只是青辰何其聰明,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對,追問道:“這辦法確認沒問題?”
“問題是有一點的,”沈妙含糊道,“任何一個救命的法子,都會有一些風險,但不能因為一點風險,就不救了,是吧。”
青辰深深地看著她:“只是一點風險?”
沈妙想了想,忽然不說話了。
她知道風險很大,甚至她和大寶,都有可能會出事,可,那又如何,總要試一試的。
“我答應了,你和大寶,都會好好的。”青辰忽然又道。
沈妙猛地抬頭看著青辰,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你答應了?”
青辰看著她,有什麼不答應的,沈妙為了大寶,都願意拿自己的命去賭,他還在這裡矯情什麼。
他相信,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蠱師這個手術,做了足足一天,期間,只有林獸生在旁邊打下手,其他人,一個都不許靠近,連青辰也是如此。
誰都不知道,他們關在房間裡做了什麼。
等到房門開啟的時候,青辰已經在門外站了大半天,腳都是僵硬的,他想要上前詢問蠱師,腿一邁開,差點沒直接跌倒。
“手術沒問題,很成功,等他們兩人醒來就好了。”林獸生似看出了他的心思,笑意盈盈地開口。
青辰提在半空中的心,終於緩緩落地。